苏悦当没听到，挑了挑耳朵，连眼皮子也没提一下，转过身去跟小儿子聊天。顾子安看了她一眼，嘴角勾了勾，倒也没假装听不到，“你大哥的基础功学的比你好，你跟他学习没有错，正好让爹瞧瞧你们哪里不足，要改进。”
“爹爹这就不要了吧？”
顾宸心里后悔的不行，要早知道会这样，他打死也不闹了。可惜没有早知道这回事，从这天开始，不管是顾宸还是顾睿都被顾子安训得快要死。每天累得像头牛一样，还有他们之前说的要学习凫水，爹爹也真的教了，但是爹爹教的方法让他们太难受，恨不得回去过去把那句话收回去。开始的时候，苏悦有些不忍，但随后想了想他们不是现代那种手无寸尺之力的孩子，人家可是灵活得很，还会一点轻功。如果他们不站着让她打，她连他们都追不上呢，更别提想打他们一顿。就这么被顾子安扔进河里几天，几个孩子倒是把凫水学会了，学会了后不知道有多得意，天天在村子里显摆他们会凫水。搞得村里的孩子整天缠着他们，想让他们教。这几个孩子胆子也大，竟然也想偷偷去教村里的孩子学凫水，好在之前发生过有人被冲进河里的事后，村里的老人家有事没事都会坐在河边那边乘凉，顺便看看孩子，不让孩子靠近河里。也是因为这样，才发现了这群小屁孩子想偷偷下河凫水，赶紧通知他们家里的大人，毫不例外，被大人拎回去了后，狠狠教训一顿，屁股都快给他打开花。有了这次的事，大家也不敢放着孩子在村里乱跑，开始商量着要怎么办才好。现在大家都急着开荒，也没时间一天到晚看着孩子啊，但是不看的话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又总跑过去，看得了一次，两次，没法一直看着啊。万一哪天一个没注意，真出了什么事，大家哭都没有眼泪。“里正，你快想想办法吧，每天被他们这么一折腾，我们这干活也不安心呀。”
“对呀，这可要怎么办？让他们一起来开荒，没一会儿眨个眼人就不见了。”
顾里正也头大，之前是谁说让孩子们一起来帮忙开荒的？现在又让他想办法，他能想什么办法？只能去问问顾子安有没有时间，去把学堂办起来了。顾子安这天没有出门，在家里练习怎么用拐杖，里正来找他的时候见他站起来，还狠狠惊喜了一下，差点没扑过去把人抱住哭一把。“这是拐杖啊？妙啊，妙啊，果真妙啊。”
顾里正一连说了好几个妙字，手拿着那对拐杖上下前后打量着。顾子安也觉得很妙，当然他没有说这是苏悦想出来的，因为苏悦最近在村里的风头太盛了，如果再出风头，只会引来大家的嫉妒。“里正叔今日来找我是有事吗？”
他给里正倒了杯茶，轻声问。“是这样的……”顾里正把事情跟他说一遍，说完后期待的看着顾子安。顾子安倒觉得没关系，只是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而是有妻子儿子的，给村里的孩子启蒙可以，但他总不能啥也不收，靠着苏悦一个女人来养家。“可以。”
他点了点头轻声道，“只是您也知道我家前些日子买了十亩地，孩子他娘说想把地收拾出来种晚稻。”
“啥？”
顾里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的问。“种晚稻。”
顾子安也觉得苏悦怕是要疯了，但这话既然是她说的，他就信了，也支持，因为这段时间以来的接触告诉他，她既然把话说出来，肯定是有打算的，不然她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这事。“她是疯了吗？子安啊，你怎么也不劝劝她？你可知道这地对我们百姓来说有多重要？它才种完了一季的水稻，这时候就得让它歇歇保存一些营养，等来年再种水稻的时候就能大丰收了，不然就是糟蹋了这些地啊。”
顾里正急的不得，差点都吼出来了，还好他还有点理智，也有点怕苏悦，所以还知道压低声音劝顾子安。顾子安笑了笑，安抚道，“里正叔别急，这件事其实是我提起来的，我觉一年只种一季的水稻太浪费土地了，而且我觉得土地的肥不肥好不好跟种几季的水稻无关，我们这里不是北方，并不会下大雪，就算有也是几场下雪，而且那都是在过年的时候才下的。”
“平常的时候，我们这里天气一年四季如春，很适合种水稻，肯定也能种出两季水稻来，里正叔你觉得呢？”
“可一年只种一季的水稻，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如果我们乱来，不听祖宗的话，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可咋整？”
顾里正已经被顾子安劝服了，只是他心里还有一点点挣扎。种两季水稻啊，这是以前他想也不敢想的事，如果真能种两季水稻，那大家还怕什么饿肚子？根本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大家肯定天天能吃饱肚子，一年也能多许多收入……不能想，想得太美了，他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先行动。“里正叔的担扰我能理解，所以这一季水稻我们家先试种，如果试种成功了，明年大家再决定要不要种。”
顾子安轻声道，最近几天，苏悦天天在研究着怎么把水稻弄出芽来。他发现的时候真是哭笑不得，这哪里需要怎么研究啊，用水泡一段时间，然后撒到地里去就行了，过一段时间长出苗来，再把它们锄起来分散插在田里，就这么简单。她还在那里研究了几天，如果不是几个孩子跟他说，他还真没发现原来她也有不懂的时候，当他跟她说了要怎么培育秧苗的时候，她当时懵懵的表情，真是可爱极了。“子安？子安？”
顾里正对这样的顾子安真是很不习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着说着他就在那里傻笑，自己喊了他那么多声都没听到。怕不会是跟苏悦相处久了，也变得神经兮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