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鹿鸣脸色一寒。
那小弟看了他一眼，大着胆子说道，"本来就是嘛！大哥先是不吭声把仙境那么多的股份拱手让给了老疤，后脚又弄回来这么个没背景没姿色的老娘们儿，也不知道到底图啥！咱们这些日子，做的可净是亏本的买卖！"
他说了一半，声音又大了一些，"我就在想，大哥是不是被谁灌了迷魂药了，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啪！"那小弟的脸上瞬间胀起了五根红肿的指印。
随后，有一股血流从小弟的鼻子里钻了出来，小弟用手指堵住鼻孔，再也不敢张嘴了。
鹿鸣铁青着脸，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掌，清冷的目光从剩下的小弟脸上慢慢滑过，语气阴狠，"还有谁有相似的疑问？尽管说出来，反正我这手，也是许久没见过血了！"
空气安静，众位小弟个个噤若寒蝉，脸色都有点发白，其实这段时间，他们私下里也对大哥的举动有点不解，私下里也都议论过发过牢骚。
但是自从那个胆大的挨了揍以后，他们都把这些不满和牢骚嚼碎了吞进了肚子，并且暗自在心中发誓再也不会私下议论了。
毕竟谁都知道，现在挨鹿哥这只巴掌实在算不得什么，等回头这些话传到大哥那儿，那能不能保住命还真的不好说……
"东西安置好，地板清理干净，然后都赶紧给我滚！"鹿鸣收回目光，语气依旧冰冷，随后转过身大步走了出去。
他的脚步是往二楼去的，攀上螺旋楼梯，再向西走过两个房门就到达了书房，鹿鸣站定脚步，曲起手指在门上敲了两下，"大哥，王姨已经在一楼安置好了。"
"进来。"门里面传来云默天低沉的声音。
鹿鸣推开房门走进去，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正靠在椅背上，浏览一份文件。
听到鹿鸣的脚步声进来，云默天抬起头来推了推镜框，"王姨的情况怎么样？医院那边都打点好了吗？"
"一切平安。"鹿鸣站直身体，恭敬地说道，"医院那边很顺利，只是我们送过去的红包，他们都不收，都说大哥是自己人，不能收红包。"
"自己人，呵……"云默天讥笑一声，手里的文件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他站起身，取过一张湿巾仔仔细细地擦拭自己的指尖，"老爷子还真是偏疼我。"
"老爷子对大哥您肯定是不用说的了，您在外漂泊多年才终于回了家，老爷子疼您的心大家都看得到。"鹿鸣小心翼翼地觑着自家大哥的脸色，轻声开口，"我觉得医院里那些人不接我们红包，也是老爷子的意思，毕竟医院都是他的……"
"他疼我？他是真疼我吗？"云默天目光望向远处，眼神失去了焦点，唇角挂着淡淡的嘲讽，"他要是真疼我，为什么不早一点找到我？他要是真的疼我们母子，为什么当初要把我妈赶出家门？"
他的语气轻淡，可神情却越来越阴暗，漆黑的眸子仿佛蒙上一层薄纱，不复从前的锐利，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鹿鸣心头一紧，仿佛被什么锐器戳中了心脏，他望着自家大哥那高大挺立的身躯，只觉得他通身透着的都是孤寂和落寞。
仿佛……
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在花街捡剩菜的少年。
"大哥，先不要想这些，总之，老爷子现在是疼您的。"
"疼我？"云默天哂笑一声，转过头来望着鹿鸣的脸，笑得嘲讽，"他疼的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