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
虽然这门小了点,但也不至于看不见啊?
郁闷了一瞬,奥又忽然反应过来,毕竟体质不同,可能是某些情况导致自己能看见的东西普通人看不见。他看向那根犀照蜡烛,意识到这东西放在这里,肯定是有用的。
他摸出打火机,把蜡烛点上。
“关掉手电筒。”奥说,同时侧了一下身体,让后面的吴邪获得更加宽敞的视野:“现在能看见了吗?”
犀照蜡烛点燃后,发出的光有些诡异,吴邪依言关了手电筒,这才看见了那扇门,而他确信,在手电筒的光彻底暗下去之前,自己看见的石壁上绝对没有任何东西。看着这种大小,还是个仙门。
而仙门一般都是开在棺椁上,为了让尸体的灵魂方便通过的。
……点了犀照蜡烛才能看见,这玩意儿还是阳间的门吗?那小奥不用点蜡烛也能看见,那他……
吴邪被自己的想法搞得有点发毛。
而刘丧突然道:“都别出声。”然后仔细侧耳听了一会儿,黑暗中,他皱着眉,慢慢的额头上就浸出冷汗来。
“咋了丧背儿,听见啥东西了?”胖子问。
“人!”刘丧猛地睁开眼睛,“很多人!正在往这边爬过来!”
“什么?”胖子一时没听清,“你说清楚点,怎么个很多人了?”
“他们要过来了!”其他人也不知道刘丧到底听见了什么,只知道他吓得不轻,几乎要挤到前边吴邪身上,吴邪不得不又往前爬几步,又快挨到奥的身上。
“他说的应该是人俑。”张起灵的声音响起,这时吴邪也顾不得猜那仙门到底还是不是阳间的门了,就问:“那门能不能打开?”要是打不开,过会儿人俑来了恐怕他们都得交代在这了。
“能。”奥立刻就去推门,他力气比普通人大得多,门是活扣的,一下子就打开了。
他率先就钻进去,然后是吴邪,刘丧出来的时候差点腿一软就趴下,张起灵也一下就出来了,而胖子,不出所料地卡住了。
“胖子你收腹!收腹!”吴邪一边喊一边去拽他胳膊,胖子的脸都憋红红了,吭哧吭哧地往里钻:“你他娘的,别催!”
“那些东西靠近了!”这时报警器刘丧也喊起来。
“小哥!拽他!”吴邪当机立断,顿时胖子的嚎叫声就高了一个八度,震得刘丧脑瓜子嗡嗡的,条件反射地捂耳朵。
胖子终于挤进来的时候,奥哐地一下把门关上,把快要到来的人俑都关在门那边。
“一开始我看不见门的时候,还以为小奥产生了幻觉,结果蜡烛一点上,就看见门了,而蜡烛就是让我产生幻觉的关键。”吴邪抹了把脸,发现喊小奥还挺顺口的,“结果现在我们真的从门里出来了,那就证明在蜡烛点着的时候,我们看见的才是真实的。不过有一点有些奇怪,小奥,你是怎么在没有点燃蜡烛的时候就看见门的?”
“?”奥疑惑的看着他:“往前,就看见了。”
他反而还好奇到底是什么导致吴邪看不见门呢。
“我们之前所看见的壁画,都会导致我们产生幻觉,蜡烛是中和幻觉的。”张起灵道。
“你也产生幻觉了?”吴邪问道,随后又说,“那小奥是没有看见壁画,所以不受影响?”
“可能。”张起灵点了点头,视线极快地看了不知所云的奥一眼。
壁画?幻觉?
奥满头雾水地看着他们,最终将其归为物种不同带来的影响。
而刘丧想起自己产生的幻觉,默不作声。
“行了行了,你们别聊什么幻觉不幻觉的了,先看看咱们这是到了什么地方啊?黑了吧唧的。”胖子拧开手电筒,光一亮,就看见很多青铜片在那边。
那是收集雷声的装置。
接下来的对话奥就听不太懂了,什么杨大广的藏宝洞,什么吴邪三叔来听雷,基本上都触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当他看到吴邪从他的背包里掏出一个录音机,胖子也说:“那我就陪你玩,我这条命也是你的,对吧。”的时候,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刘丧也警惕地察觉到了什么,“等会儿……我们有事就好好商量,你就是要听,现在也没打雷啊。”
“没事。”吴邪温润一笑,“我这里有他们当时听雷的磁带,里面有雷声。”
奥看过去,吴邪的那双眼睛,看起来无辜又疯狂。
哇哦。他无声地感叹了一下。有意思。
吴邪察觉到奥的视线,恰巧对上一双意味不明的眼眸。
手电筒的光并未完全照亮他的面容,大半的脸庞隐匿于黑暗中,而那双浅色的眼睛却是像能发光一样,透着丝丝缕缕的蓝,真当是要勾了人的魂儿,把骨肉魂灵都当做先给他做祭品。
蓦地,吴邪竟有一种被潜伏于黑暗中的猎手盯上那般,源于对危险本能的刺激感。但那感觉一瞬又化作某种不知如何形容的诡异兴奋,让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肾上腺素在飙升,甚至手心都有些微微出汗。
这砰砰的心跳声,恐怕已经被刘丧听见了。
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录音机的开关。
下一刻,雷声轰鸣。
这人不光生理上的,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头铁。
奥捂着懵懵的脑瓜子,旁边听觉更加灵敏的刘丧就差那么一丁点就要被雷声震吐了。他死死地捂住耳朵,脸色惨白,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巨大的雷声通过共鸣腔,使得整个墓室都在摇晃。
他说不出来自己听见了什么,就算是捂住耳朵,声音也会通过皮肤,透入骨骼,传入耳道。大脑似乎在震颤,全身的脏器也在震颤,用力的呼吸几下,似乎连空气也被雷声惊扰,在肺叶里横冲直撞。
几乎无法呼吸。
如果他的皮肤能排汗,那大抵现在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吧。
恍惚间,奥似乎看见了一个人,一个有着平静眼眸,又含着浅淡温和笑意的,模糊不清的影子。
你是谁?
你在何处?
难道他被抛弃了吗?
无以言表的情绪漫上心头,他忽然觉得委屈,眼眶发热,却又干涩。
在雷声的轰击下,奥闭上眼睛。
他忽然想起方才胖子那句“那就玩吧”。
对啊,那就玩吧。
既然已经疯了,那再疯一点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