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这么大，竟将她推出了几米。这次她彻底愣住了。旁边的路灯一闪一闪，楚祺渊的面孔在路灯的倒映下一会亮一会暗。她几乎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分辨出他残忍的话：“滚。”
那个字像冷水泼在她的脸上。在楚祺渊转身那一刻，林芷茵咬牙上前：“不滚，你先和我说今天怎么了？”
她太了解他了。虽然面无表情，但那双眸子黑的惊人，只有发生事情时他才会露出这种表情。她继续问：“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滚开！”
他提高了音量，情绪本就不好，此时直接脱离了掌控，“我没空陪你这种大小姐玩！”
林芷茵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我也没空玩啊，所以我不是在问你吗？”
楚祺渊平静下来。可那表情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果然，下一秒他骤然揽住她的腰，俯身吻住了她。林芷茵的眼睛都来不及闭上，和他四目相对。那舌尖毫不客气地侵入，可盯着她的那双眼却没有半分情欲，与过往全然不同。明明吻着她，吸允她的唇瓣，可目光却是淡然的，甚至带着一丝嘲讽。那个眼神让她通体冰凉。她猛地推开那人，一巴掌狠狠打在他的脸上。楚祺渊被打的偏了偏头，没生气，唇边甚至挂着一抹笑，他毫不在意地转过头，问：“好玩吗？”
“有意思吗？”
“大小姐要是觉得不够。”
他上前一步，“那再来一次。”
林芷茵气的胸腔颤抖，眼睛都憋成了红色。她仰头瞪他。那个人的眼里却毫无情绪。这一世的楚祺渊，真的太讨厌了！“好啊，再来。”
那句话始料未及。楚祺渊反应过来时，女生已拉住他的衣领，逼着他弯下腰，而后那个鲜红的唇再次贴上来。他的脑袋嗡了一声，明明刚刚也吻了，可是位置调换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一开始纯粹是报复，想看她羞愧让她知难而退。可是这一刻，他竟有点贪恋这个吻，手臂不自觉地放在了那个纤细的腰上。因为离的很近，所以他看清了她鲜红的眸子。冰凉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顺着两人紧贴的唇下滑。很咸。是泪水的味道。她……哭了。为什么？下一秒，那个女生松开他，红着眼瞪他，像只愤怒的小猫，却毫无攻击力。“现在你还觉得，我是在玩吗？”
她仰头，“这样还觉得我在玩吗？”
“楚祺渊，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你自己！”
他怔怔地望着她，明明想了那么多伤人的话，可是这一刻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既然你不相信，那好，我以后不缠着你了！”
她红着眼眶转身。楚祺渊的身型僵住。可是下一秒那女生又飞快地转头，似乎觉得委屈，恶狠狠往他的小腿踢了一下。“斯——”一如既往的疼……踢了人后林芷茵还不觉得爽，拿包往他身上砸。楚祺渊下意识伸手挡。这下她更火大了，边打边说：“你挡，你再挡！”
“……”他默默的收回手，站在那让她打了几下。几下过后，林芷茵便转身走了。以前都是这样，只要说不理他，他一定会飞快地跑过来认错。可是这一次她已经走出好远好远，仍未听见身后的动静。林芷茵的脚步停下。愤怒的站在那，眼睛红红的，泪水也止不住往下掉。这一世的楚祺渊真的不同了。不会来找她，不会迁就她，就连喜欢都不想喜欢她了。所以别回头，谁先回头谁输！——“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茵茵，求你了，别离开我。”
少年黑润的眸子望着她，一遍又一遍苦苦哀求。前两世的记忆像汹涌的海水涌上来。毕竟……这是任务。是任务。她给自己洗脑，而后咬了咬牙转身。却见到昏暗的路灯下，那个男生垂着头站在那，黑暗几乎包裹住他。他一动不动的。路灯忽亮忽暗，照在他身上时，就像个被全世界丢弃的可怜人。这种模样林芷茵再熟悉不过了。她抹掉脸上的泪走过去。楚祺渊盯着地下，所以看见了那个突然出现的影子。他的心脏一下提了起来，听见熟悉的声音。“我回来了。”
“……”他缓慢的抬眸。那瞬间路灯刚好亮了起来，打在女生的脸上，她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瞪着他，干巴巴的问：“你知错了吗？”
楚祺渊仍然只是盯着她。林芷茵又说：“你和我道歉。”
——“你和我道歉。”
好熟悉的话。好像很久以前有听到过。林芷茵胡乱抹掉眼底的泪水。楚祺渊迟疑了一下，伸手帮她擦眼泪，却被她凶巴巴的打掉。路灯又暗了一下。漆黑的路上只能看见高高的少年垂眸盯着少女，见不到面上情绪。灯亮起的前一秒，依稀听见极轻的一句：“对不起……”扑哧。灯亮起来。林芷茵在灯光下看他。他周身的戾气已经收敛，睫毛微微颤动，完全没有了方才剑拔弩张的模样。林芷茵吸了下鼻涕，声音还有点哑：“那你给我做红烧鱼。”
他盯着她看。“我饿了。”
林芷茵干巴巴的指了指他捏着拳的手，问，“牵一下，可以吗？”
他没出声。她便当是同意了，主动上前将握成拳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而后与自己十指紧扣。那人果不其然僵了一下。林芷茵忽略他幽深的视线，拉着他往前走：“去买鱼，当是给我道歉。”
小区前面有个小型超市。两人推着手推车在里面逛。林芷茵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会看见琳琅满目的东西坏心情早就飞走了。“你看，有糖醋鱼口味的薯片，我们试试好不好？”
那双眼里几乎能射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