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林芷茵打量他半晌,“我嫁给他与你有什么关系?”
雨水落在草丛上,走廊里的小灯笼被风吹的摇摆起来。楚祺渊握住拳头,听见自己说:“因为我喜欢你。”
轰——闪电骤然划开天际。那光让林芷茵的瞳孔一闪,仿佛老天爷都在骂她:“你你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
他走上前,执着的望着她,“我要你嫁给我。”
“你要权利,我给你。”
“我会比墨夜更有权,你别嫁给他。”
她当然知道他会比墨夜有权利,因为他可是未来的王啊。可是他喜欢的不该是她。这全乱了!林芷茵慌张后退:“别开玩笑,你不是想杀我吗?还恨死了爹爹,你怎么会喜欢我?”
“我就是喜欢你。”
他知道自己是疯了,竟然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只要你陪着我,我愿意——”“可我不喜欢你啊。”
楚祺渊的脸色刷的白了。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她怎么可能喜欢他。他根本就不配。林芷茵慌慌张张地跑走,可是没跑几步,一个强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抱住她的腰!“可我喜欢你。”
楚祺渊紧紧的抱着她,语气近乎卑微,“我会成为最有权利的那个人,到时你要的我全都给你,只要你陪在我身边。”
“不行!”
林芷茵吓得去掰他的手,“我不喜欢你,你给什么我都不喜欢,你离我远点吧,换个人喜欢。”
那些话像利刃,一句又一句刺在楚祺渊身上,刺的他伤痕累累,可他仍不愿放手。“林芷茵,是你先接近我的啊,你怎么能说这么残忍的话。”
“先前做的错事,我和你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
“不要再这样说,求你了。”
“楚祺渊!你放开啊!”
未来皇上若是喜欢她,那月兔娘娘怎么办?任务怎么办?她彻底乱了。“楚祺渊,你做什么!”
韵馨出来找小姐,没想到竟看到这一幕,连忙慌张的跑过来。楚祺渊周身的戾气无处发泄,他一手拉住林芷茵,另一掌毫不犹豫打向韵馨。韵馨被打飞出去,身子撞在了柱子上。“韵馨!”
林芷茵吓到了。楚祺渊:“我喜欢你,我要你陪着我。”
“你疯了是不是!”
他的眼瞳动了动,垂眸看她,却发现她的眼中只有厌恶。他的心好痛,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因为喜欢她,所以想留住她有错吗?“她想带走你,所以我才动手。”
他的掌心对着韵馨,仿佛下一秒又会出手。“你敢动手试试!我绝不原谅你!”
他盯着她,顺从的垂下手:“我错了。”
“楚祺渊,你听着。”
林芷茵深吸一口气,“我不喜欢你,我必须嫁给王爷,你听懂了吗?”
他的手指在抑制不住的颤抖,整个人像是一戳就破的泡泡。林芷茵赶紧甩开他,去扶韵馨。楚祺渊跟着她走了几步。“别跟着我。”
林芷茵制止他,“我不想见到你,以后也不想。”
那些话比冬季的雨还凉,比地上的冰还冷。他站在雨中,任凭刺骨的雨水打在身上。“呵。”
他轻轻笑了出来。真的不懂。既然讨厌他,当初又为什么对他好。既然对他好了,又怎么能不负责任。想来的是她,想走的也是她。那么他呢。他算什么?算什么啊!轰——又一道闪电划过,那光仿佛要将夜幕彻底劈开。*等夜影来到香阁外时,只瞧见浑身湿透的楚祺渊。他连忙撑起伞:“殿下,黯冥村出事了。”
雨滴顺着楚祺渊的下颚缓缓流下,他一动不动,半晌后才说:“走。”
等两人来到黯冥村时,只见到几具尸体。那边的士兵正与一男人说话:“秦员外,还好您这次办的是黯冥人,否则下官也帮不了您。”
秦员外嗤笑一声:“不过是上了他的娘子,我还没嫌弃,他们倒是闹上了。”
“黯冥人您也下的去手,不怕脏呢?”
几个人大笑出声。雨水打在尸体上,却怎么也洗刷不掉血腥味。是菜农和他的娘子。楚祺渊记得,当初菜农笑着说:等卖了这些就能让娘子吃上大米了。真傻,只不过是米而已。天祈人日日都吃上的东西,却被他们当成了宝。黯冥人污秽,肮脏,天生是做奴隶的命。——“给事物下定义的是人本身,其实他们本质上没有区别。”
没有吗?他真想让那女子看看。瞧,这就是你们天祈人对待黯冥的方式。这就是天祈和黯冥的区别。雨打在楚祺渊的额发上,那一刻他下了决定:“杀。”
夜影并不意外,做了个手势。树上跳下暗卫,几乎是瞬间的事,暗卫的刀划破那些士兵的脖子。秦员外吓傻了,手中的伞掉在了地上。天空忽地闪过一道亮光。秦员外怔怔地望着楚祺渊,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大大侠饶命啊,我这有钱,您拿去,拿——”“真好笑。”
他轻嗤一声,“天祈人竟然跪暗冥人。”
“大侠饶命,饶命啊。”
楚祺渊的唇缓缓上扬出一个弧度,很好看,却更像是地狱里走来的鬼差:“看来区分事物的不是人,而是权利。”
他猛地抽出匕首,一剑刺在了秦员外的喉咙上。秦员外瞪大眼睛,最后缓慢倒在了地上。哗哗哗。楚祺渊将匕首扔在地上,溅起了血水。“夜影。”
“属下在。”
他仰头,慢慢道:“该动手了。”
闻言,周遭的人全都跪下来。“属下誓死效忠殿下!”
“属下誓死效忠殿下!”
*这场雨下了好久都没停,草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雨滴落在地面的声音。“嘎吱——”门被人推开。楚祺渊一进草庐,四周便涌上众多士兵,将他包围住。林有维站在士兵前,拿剑指着他:“还好王爷早就发现你图谋不轨,让我好好看着,你还真是大胆。”
可面前的男人即使面对众人也不怕,甚至勾了勾嘴角:“林将军所谓何事?”
“楚祺渊,你这是想学你父亲啊。”
“父亲怎么了?”
他站在雨里,但即便是淅沥的雨也湮灭不了他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