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却毫不犹豫的跑进来。楚祺渊连忙道:“林芷茵,你——”她将种子扔进他挖好的坑里:“你能进来,为什么我不能?”
“……你不同。”
她点头赞成:“我们确实不同。”
楚祺渊捏紧锄头,重新将土堆上。“你会种我却不会,我没你厉害。”
“……”楚祺渊转头看她。女子很惆怅的模样:“要不你教教我?”
“……这种事你不用学。”
“为什么啊?”
他一下一下的堆土,用眼角余光看她嫩白的手:“因为我会做。”
肮脏的事让他来,她只需要永远干净美好,那便好了。“可总不能事事都让你帮我,我也该学。”
他的动作停了下来,不能事事吗。身旁的女子突然靠过来,他的神经立马紧绷:“做什么?”
“你的袖子脏了,我帮你挽起来。”
她弯腰,认真的帮他将袖子折好。小手又白又嫩,脸颊也很红,一看就是千金小姐。楚祺渊静静地盯着她,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涌上来。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想将这个女人关起来,关在只有他能看能摸的地方,让她的眼里永远只有他一个人。*下山的路又崎岖又长,林芷茵走不动了。楚祺渊来到她面前,半蹲下来:“我背你。”
“你要背我?”
映像中楚祺渊最讨厌这种弯腰的事了,所以林芷茵有点吃惊。他言简意骇:“上来。”
“喔。”
她乖乖爬到他背上。爬上去时感觉到楚祺渊顿了一下,而后才站起来。林芷茵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颈绳,总觉得在哪见过,很眼熟:“这是什么?”
“父亲做的。”
他稳稳的走着,声音也很轻,“送给母亲。”
母亲死后,他便一直带着,因为这颈绳可以时刻提醒他,那个家彻底毁了。那时他才八岁,而父亲死的时候他十岁。印象中最深的一句话便是:祺儿,不要放过天祈人。可是现在他竟背着个天祈人,还是杀父仇人的女儿。“楚祺渊,以后等你当上了王,就不会再有奴隶了,天祈和黯冥都能好好的。”
楚祺渊的脚步猛然停下,眸子剧烈晃动起来:“不要乱说话。”
“我不是乱说,你很好,会成为最好的王。”
不再有奴隶。会有那样的世界吗?“如果……将来我成了你口中的人,那你愿意。”
他的声音都在颤抖,“陪在我身边吗?”
然而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答复,只听见细微的呼吸声。楚祺渊的神经都是紧绷的,转头时瞧见那女子憨憨的睡脸,头都歪到了一旁。“……别睡,会掉下去。”
“我好累喔。”
林芷茵嘟囔着,“而且有你看着,不会掉下去。”
他抿了抿唇,紧紧的托着她重新启步。他觉得自己是疯了,竟然因为仇人一句简单的话,便开心的不得了。*种了一日的菜,林芷茵累的不行,呼呼大睡了一整天才醒来。“小姐睡了这么久,定是饿了。”
韵馨将菜肴摆好。平时这些菜都是小菊做的,林芷茵咬一口便能发现不对,当下也没了胃口:“小菊的事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韵馨的心情也不好:“仵作说可能是中了毒。”
“怎么会中毒?”
林芷茵诧异道,“带我去她的房间看看。”
“好。”
小菊的房间已经整理过了,可东西还在,林芷茵绕了一圈,发现有个地方很奇怪:“怎么会有这炭火?”
平日里奴才不能用炭火,即使用也是下等炭火,然而这个一看便是极好的。“不久前听小菊提起过,说是在后院捡到好东西,也不知是谁扔的。”
林芷茵却觉得不对,拿起炭火仔细查看:“这不是我们的炭火吗?”
当时她送了好多给楚祺渊,兴许是他扔的,结果被小菊捡到。一个想法在她的脑中炸开,她连忙问道:“父亲和姐姐都出门了?”
“是啊。”
“你去门口守着,若他们回来了即刻通知我。”
说着便往外跑。韵馨不明所以,但还是紧跟其后:“那您呢?您要去哪?”
“楚祺渊那兴许还有炭火,我怕他有危险。”
有人想杀他们。这些都是上等炭火,府里只有她,姐姐和父亲能用,凶手很聪明,知道一次下太多会引人怀疑,所以一点一点慢慢加在炭火中,若是烧上一整个冬天必死无疑。姐姐和父亲刚回府不久,所以用的不多,可是——林芷茵推开草庐的门。夜影不用看便知道是谁:“二小姐,又是您啊。”
楚祺渊在练剑,听到声音后停下动作。“楚祺渊,你没事吧?”
林芷茵因为跑的太急,说话也在喘。楚祺渊帮她倒了杯水:“我没事,你慢慢说。”
“这事不能慢。”
她喝了口水,焦急道,“我和你说,先前送你的炭火被人下了毒,你没用多少吧?”
听到这句话时,楚祺渊的脸唰的白了。夜影直接愣住。“怎么了?你不会是用了吧?”
不可能啊,那些炭火不是都被小菊捡了吗?她二话不说抓住他:“走,我带你去府医那看看。”
楚祺渊望着两人相握的手。她这么关心他,就连怀疑也不怀疑他吗。“我没事。”
“真的?炭火你都没用吗?”
“嗯,没用。”
林芷茵松了口气:“还好,那炭火原是用来害我的,我真怕自己害了你。”
心里的石头彻底放下,林芷茵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可是抬眸时,却发现楚祺渊的脸色苍白,模样也很不对劲,问她:“你呢……没事吧?”
“我的身体强壮着,一点事也没有!”
为了证明自己身体好,她用力跳两下,笑道,“看,不用担心我。”
楚祺渊的心像被人狠狠踩了几下,他抿唇,最后将脖子上的颈绳摘下来:“送你。”
“殿,殿下!”
夜影怀疑自己在做梦,那东西殿下连碰也不让人碰,怎么会……林芷茵也吓到了:“这不是你母亲的遗物吗?怎么能给我。”
他就是想给她点什么,可是全身最值钱的就是这条颈绳了:“收下。”
“不不不。”
这种东西不能乱收,“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拿来做什么?”
他就知道她不会嫌弃,还说这个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