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殿下……”夜影斟酌着,最后还是说,“听说二小姐为了给您查案,险些将自己也搭进去。”
他的眸子微颤:“为了我?”
“是,今早为接您回府,还在雨中等了许久,这会似是生病了。”
夜影有一说一,觉得这二小姐是真心帮殿下。楚祺渊纤长的睫毛动了动。想起自己方才推开她的伞,可不是有奴婢为她遮着吗?怎么还生病了……楚祺渊知道不该来,天祈人生病与他何干?可是这会,他竟然站在香阁外。房门是紧闭的,门外挂着风铃,被风吹得叮叮作响。他究竟来做什么?那女人和墨熙妍没什么两样,肯定是拿他寻开心,他若是认真了……“别!韵馨你可别和爹爹说!”
里头传来清脆的声响,旋即房门被人打开。韵馨:“这可不行,您不吃药奴婢自然得告诉老爷。”
“我没说不吃啊!”
楚祺渊的身形顿住,望着里头的人。那人也瞧见他,立即弯起眼角:“楚祺渊,你怎么来了?”
每每别人瞧见他时,目光里总是带着厌恶,试探或鄙夷,唯有这女子,总是用带笑的目光望着他。为什么……雨已经停了,只是风还有点大。林芷茵愉快的跑到他跟前:“为何不说话?”
她来时带来了一阵香气,让他莫名有点慌:“听说你病了。”
“是啊,你是来关心我的?”
“顺路。”
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她。生病了还穿这么少。鬼使神差的,他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披在她身上。“不用不用,衣服你穿着。”
他的手一顿,自己的衣服确实比不上他们天祈的好,还脏。他抿了抿唇,正欲将拿出的衣服收起来。却听见那女子笑道:“草庐离这远,你穿这么少回去会冷的。”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最后硬邦邦的将衣服扔给她,“你穿。”
“可是你——”“穿。”
声音又暗又沉。林芷茵不知道自己哪里惹着他了,怎么好像又生气了?最后只能乖乖披上披风。韵馨在后头哼气:“小姐,您忘记害您生病的人是谁吗?快进来吧,否则又着凉了。”
楚祺渊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风中,虽不觉得冷,但心情却莫名有点堵。“放心没事的。”
那女子看向他,大眼睛一闪一闪的,最后惊讶道,“楚祺渊,你在自责对不对?”
那模样就像不小心咬伤人的野兽,缓慢的摇着尾巴,睁着无辜大眼对着笼子外的人。楚祺渊立即道:“没有。”
“我不怪你,真的。”
她很大方,也明白楚祺渊对天祈的抗拒,所以不能怪他,“我进去了,披风给你,别着凉。”
这就进去了?他默默接过披风。“过几日姐姐请了戏班来府里,到时你也去看好不好?”
这种事他不配去也不想去,可是那女子似乎很想他去,说话时表情都是兴奋的。“……好。”
“真的?”
林芷茵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成了,这样月兔娘娘又能多一点机会和未来皇上相处了,“说好了,到时你可得来。”
“嗯。”
看着那女子蹦蹦跳跳回房的身影,楚祺渊不自觉弯起嘴角。他去了她就这么开心。难道这个女人,真的喜欢他……*自然是喜欢的。林芷茵别提多喜欢楚祺渊和林倾悠在一起的画面了,只要月兔娘娘安全过完一生,她就离生肖神更近一步。戏班子在台上唱戏,三人在台下看戏。戏名《姻缘一线牵》,她专门为他们选的。林芷茵吃着栗子看的不亦热乎,没注意到身旁的男人全程盯着她。他默默拿过栗子,将栗子壳掰开后放进她的盘子里,林芷茵吃的正开心,低头时瞧见那男人只专注对付栗子,根本没听戏,恨铁不成钢道:“别关顾着吃,听听这戏文里说了什么。”
“……”究竟是谁顾着吃了。林倾悠笑了笑:“茵茵,听父亲说是你助王爷找到了曹政的罪证,究竟是如何找到的?”
“其实也没什么。”
林芷茵吃了颗栗子才说,“是米水的问题。”
曹政偷偷将炙粉洒在大米里,排查时只看到普通的大米,自然是查不出问题,等进了宫他再让御膳房的人将大米泡进水里,这样就能得到炙粉水了。“这曹政也真是大胆,炙粉可是禁物,吃多了那是会上瘾的,他将这东西运进宫,是想害皇上还是想收买皇上身边的人!”
林倾悠深吸口气,“也难怪要将七公主杀人灭口。”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林芷茵点头:“只能怪公主运气不好,刚好撞见他们的勾当。”
楚祺渊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看着台上表演。“不过王爷确实本事,听父亲说王爷早就进入米铺调查,所以才能顺藤摸瓜将两件案子一并解决。”
“是啊,王爷真厉害。”
林芷茵擦擦嘴,准备开溜让这二人独处,“姐姐我——”“这么看来,父亲让我嫁给王爷是对的。”
“什么!”
惊天的声音惊动了树上的鸟儿。鸟儿吓得拍着翅膀飞走,就连台上专业的戏子都顿了下,慢半拍的跟上节奏。林倾悠没想到她这么大反应:“茵茵,你怎么了?”
楚祺渊也看过来。“不行,不可以。”
月兔娘娘可是未来皇后,是要嫁给未来皇上楚祺渊的,怎么能嫁给那莫名其妙的王爷?这样不是全乱套了!“什么不行不可以?”
“姐姐你认识那个王爷,见过他,喜欢他吗?”
林倾悠摇了摇头,苦笑道:“这种事哪是我们能做主的,皇上既已下旨,我自然是要嫁的,况且王爷也确实是良配。”
既然不喜欢那就好办。“这种事绝不能勉强,姐姐放心,妹妹有办法,困难的事让妹妹来。”
说着林芷茵便站起身。身旁的男人破天荒开口:“你去哪?”
“你们先聊着,我很快回来。”
她边说边往外跑。楚祺渊立马站起来,盯着她离开的方向。林倾悠看了看他:“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有句话我还是想告诉楚公子。”
楚祺渊这才收回视线,望向林倾悠时瞳孔再次变得黑沉。“天祈与暗冥本就不同,相处也没那么融洽,茵茵单纯不明白其中利弊,但我相信楚公子是明白的。”
楚祺渊的眸子沉淀出一种异样冰冷,旋即勾了勾嘴角:“多谢大小姐提醒,我自是比任何人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