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华姐，没事的对吗？”陈玲玲知道肯定是有事的，不然不会这么大阵仗要签保密协议，但是她抱着侥幸心理。
“玲玲，以前的衣服样子确实是大家一起用…”
“所以是没事的吧？”陈玲玲听到这句话又哭又笑，她以为王美华是认同她。
“那是以前，大家也不会拿着衣服去卖，现在我们开店，衣服是卖钱的，跟客人承诺只此一件，你这个行为没有谁会高兴的。”
“可是，可是…”陈玲玲可是了半天没有说出什么来。
王美华看着眼前的女孩，狠狠心，说：“你知道这个行为我们损失了多少钱吗？”
陈玲玲茫然摇头，怎么会损失钱呢，不就是一件衣服吗？
“刘姐新做的两件衣服，六七百，她之前做的两件衣服估计也不会穿了，也是六七百，一共一千多没了。”
“这只是目前暂时能看到的钱，如果有客人听说了这个事，不来定制衣服了，那也是一大笔钱。”
“我，我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小华姐，呜呜…”陈玲玲听到这么多钱，崩溃大哭。
王美华叹口气，也是她考虑不周，燕伊坊和三色花在一个地方，人多眼杂，她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事。
她把人性想的太好了。
或许陈玲玲和她的家人打心眼里觉得这不是大事，也不觉得做了坏事，但是造成的损失是实实在在的。
她自己也要承担大部分责任。
“别哭了。”王美华站起来拍了拍陈玲玲的肩膀。
“可是，那我怎么办？呜呜…”陈玲玲抬起头看着王美华，哭的双眼红肿。
“有两个办法，你可以自己选。”
“一是承担一半损失，我不说多的，就五百块吧。”
“二是如果你不想出钱，我给你结算工资，明天就不用来了。”
“但是我，我没有那么多钱。”
陈玲玲不想离开燕伊坊，但是她的钱都交给家里了。
“分开交也可以，每个月奖金扣出来。”王美华提议，又跟她说：“你跟家里商量一下吧。”
“好，真的对不起，小华姐。我没想到会这样的…”
“别哭了，先去工作吧，明天给我一个答案。”
王美华对她的解释不知道要说什么，现在的人对于版权，山寨没有什么概念，但是造成的损失也是实打实的。
陈玲玲擦干眼泪，签了保密协议，出去了。
王美华给刘姐打了电话，大概说了调查结果，并且跟她说，如果她需要再五折给她做两件春装。
现在已经五月份了，已经可以穿夏装了，刘姐说要留到秋天做，王美华答应了。
陈玲玲红肿着眼睛出去，大家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她感觉到大家对她的疏远，更难受了，一下午偷偷躲起来哭了好几次。
王美华出去的时候发现了，让她先回家，有答案了再单独找她。
快下班的时候给燕云龙打了个电话，她心里也挺不好受的，需要找个人聊聊。
燕云龙来的时候其他人都下班了，只王真真和王凯在收银台坐着。
见到他来站起来打招呼。
“你们先回去吧，小华在里面？”
王真真点头，小声跟他说：“心情挺不好的。”
燕云龙把两人送出门，把店面从里面锁上，去办公室找王美华。
推开办公室的门，王美华正坐在办公桌前面发呆，面前摊开一个本子，拿着笔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进来也没发现。
燕云龙站在门口看着一会皱眉，一会叹气的小女友，觉得发愁的人也好可爱。
看了一会屋里的人还没发现他，轻咳一声叫她：“咳，我的宝贝怎么了？”
“哥哥。”王美华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人，软软叫他。
燕云龙走过去把人从座椅上抱起，到沙发上坐下，把人抱在怀里温柔问：“怎么了。”
“就是有一个事情…”王美华窝在他怀里，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最后问：“是不是我应该提前强调这个事情，我没有约束好？”
“不怪你。”燕云龙摸摸她的头，“这件事情是认知的偏差，你也没想到会这样，他们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总得来说他们过失大一些，不问自取是为偷。”
“哥哥，你有什么方法教给我吗？”王美华没想到自己开公司还有那么多事情，她做之前想的太简单了。
“有一个规章制度，回头我拿给你要是合适，你可以用。”
“嗯，我找人做了个保密协议。”王美华站起来，把一份空白协议拿给燕云龙看。
“非常好，我的宝贝真聪明。”燕云龙看了协议，夸奖道。
“也没有很聪明，如果聪明就不会有这个事情发生。”
“刚开始都这样。”
燕云龙跟她讲了下刚开始接触工厂遇到的事情，比如有工人把废弃边角料拿回家，这个时候布料不便宜，边角料拿回家拼拼凑凑可以给小孩做件衣服。
或者自己穿在里面也可以，刚开始燕云龙还不懂，他爹也为了锻炼他，没说。
他想着废弃布料还要处理，工人拿回家也没什么，后来就发现有人把衣服夹在边角料里拿回家。
那一个月的出货量比上个月少了，一看就不对劲，所以开始查，这一查就发现了。
又勒令大家还回来，拿到手的东西大家肯定是不会还的，还了不就代表自己偷东西了吗。
从裁剪到成衣，每一个环节都有人偷拿布料，衣服。
“啊，那怎么办？”王美华愁眉，原来还有这种事。
“只能责任到人，每个环节的出货量都有负责人签字，如果有少，负责人赔。”
“那后来就好了吗？”
“没有。”燕云龙笑，跟她说，那一段时间废货率特别高，搞得他焦头烂额。
“那后来怎么解决的？”
“奖罚分明。”燕云龙告诉她。
后来工厂进行了分组，每个组都是竞争关系，出货率最少，废货率最高的组直接原地解散。
杀鸡儆猴，后来才老实下来。
“哇，好厉害。”王美华赞叹。
“但是那个月效益并不好。”燕云龙为了安慰她，说的详细了些，又安慰她，“宝贝已经很棒了，第一次就发现了。”
“如果没有刘姐我也发现不了，我之前完全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
“大家都希望所有人都是善良的，但是不是，人心隔肚皮，自私才是本性。”
“是啊，自私才是本性。”王美华呢喃，她如何不知道这个呢，只是她还是愿意相信大家都是善良的，不然处处提防，生活也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