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要大动肝火的苏国安愣了愣。
这丫头平日里不是都伶牙俐齿的，今天倒是认错认的厉害。
这样也好，趁机好好的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想着，苏国安厉声呵斥——
“那你倒是说！你错在了什么地方！”
还能去什么地方。
柳芊芊都恨不得帮着苏清沅回答这问题了。
他们兄妹二人关系不好，一块儿急着出去，肯定是为了去找悦雅呗。
不管是因为什么，两人半夜闯出府，这都不是小事儿。
她就不信了，老爷这次还会护着他们。
得意的念头在柳芊芊心里炸开，她恨不得现在就把女儿苏琳卉叫过来一起看热闹。
只是下一瞬，她的表情和心里的得意都僵住了。
“我不该和兄长夜晚偷偷出去祭奠母亲，还请父亲责罚！”
苏清沅的声音洪亮，一时让屋子里的人都傻了眼。
“你说什么？”
苏国安皱起眉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苏清沅抬起眸子来，里头水汪汪的，看着一副伤心劲儿。
“昨日女儿实在是想念母亲，想着哥哥好不容易回到了京城来，就想和哥哥一起去祭拜母亲，所以用了些非常手段带哥哥出去。”
说罢，苏清沅跪伏在地上，一边抽噎一边道：“这事儿是女儿一个人的主意，和哥哥没有半点关系，恳请父亲不要责怪哥哥！”
“清沅你……”
身边的苏长生一脸疑惑。
他扭过头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这什么情况，他们不是在外头的茶馆坐了一晚上，刚刚才回到家吗。
为什么现在妹妹居然开口说，他们是去祭拜母亲了。
“哥哥你不要再说了。”
苏清沅抬起头来，脸上都是泪痕，这会儿很是难过的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是清沅犯的错，和哥哥没有关系！”
生怕苏长生说漏了嘴，苏清沅扭过头冲着他狠狠的眨眼示意。
留钱钱钱也摸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儿了。
她有些奇怪的问着：“你说什么，昨夜你们出去，是去祭拜你母亲？”
“是。”
“你母亲的牌位明明就在祠堂里，为何还要舍近求远出去祭拜！？”
苏清沅抬头看着柳芊芊，难过的说道：“姨娘不知我兄妹二人的苦，更不知去坟前祭拜的意义何在。”八壹中文網
“我……”
柳芊芊被说的喉咙里好像堵住了什么东西，一时都发不出声音来。
她心里急成了一团乱麻。
不是应该是去找悦雅了吗？
或者是其他的，什么都成。
怎么偏偏是去祭拜亡母？！
“简直胡说八道！这半夜的，你们去你母亲的坟地祭拜？真当我是好糊弄的是不是。”
苏清沅跪在地上，直起了腰板看着苏国安。
“父亲若是不相信，大可以派人去母亲的坟前看看，我和哥哥烧的纸钱和带过去的祭品当还是在的！”
苏清沅心头冷笑一声。
真以为自己不早做准备？
她又不蠢，自然知道他回来之后会被教训，所以提前就让答珠去了母亲的坟前走一遭。
这会儿即便是父亲苏国安派人去查，也是能对得上的。
大概是瞧着苏清沅这认真的表情，苏国安的心里也有些吃惊。
他皱起眉头，细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女儿。
许久，他才沉声问：“说的可是真的？”
“女儿不敢欺瞒父亲！”
苏清沅红着眼睛直视着苏国安，她这张脸和母亲夏氏有六七分相似，她不信，苏国安这会儿想不到自己那位原配夫人。
只要想到，他势必会心软。
和苏清沅猜想的差不多，苏国安眼中的怒气一点点的融化消散。
他沉了脸色，一言未发，只是转身回到堂前坐下。
光是这样的动作就足以说明一切，柳芊芊瞧着心急如焚。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不打算处罚他们了？
这怎么能行！
“老爷。”故意开口，柳芊芊拱着火：“两个孩子兴许也是太想念姐姐了，确实是情有可原，不过这事儿，做的是有些欠考虑了，若是弟弟妹妹们学了去……”
话没说完，苏长生倒是开口怼了回去。
“姨娘这话说的，弟弟妹妹的母亲可没有葬在城郊的土里！”
噗……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的场面太过严肃，苏清沅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她这个哥哥也太好笑了。
到底是怎么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句话的。
这不是摆明了在咒柳芊芊和何淑云吗？
想着，苏清沅抬头看了一眼柳芊芊，只瞧着她面色发青，难看的厉害。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苏国安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虽然是责备，可这语气比起刚才已不知道好了多少。
他放下杯子沉声道：“你们想念母亲，这本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何必要用这样的计策出府。”
“哥哥惹了父亲不快，女儿……也是不想再让父亲动怒。”
“你们这两个孩子……”
苏国安摇摇头，一时疲惫的摇摇头，无奈叹气。
眼瞧着这件事儿就要糊弄过去了，柳芊芊急的快要跳脚。
她故意提起悦雅的事儿。
“清沅也是好心，知道老爷不喜欢那个船坊女子，所以……唉，长生你也是，怎么说也是堵为辅的嫡子，怎么能看上那样的一个女子呢，还非要娶她不可……”
苏长生听着话题扯到自己的身上，抬起头来。
他五官虽硬朗俊俏，可面颊消瘦，一看便知身子不适。
目光落在柳芊芊的身上，苏长生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这位二姨娘，若真是像妹妹说的做出恶事，那只能说明，她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一些。
想着，苏长生表情严肃道：“二姨娘误会了，我并非要娶那女子。”
“什么？”
苏长生朝着苏国安叩拜，言语里中气十足。
“父亲，昨日是儿子不对，说了些有伤大统的话，还请父亲责罚，儿子不会再也不会提及那位女子了！”
苏长生态度的转变，连苏国安这个做父亲的都没反应过来。
这才一夜时间，他这个儿子怎么就好似变了一个人。
想着，苏国安带着几分质疑的目光探过去——
“你怎的忽然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