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几分把握,能让悦雅姑娘答应嫁给你。”
听着苏清沅的问话,苏长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微微张着嘴瞧着面前的妹妹。
之前没有仔细瞧,现在冷静下来看看妹妹,确实是变了。
无论是气质还是谈吐,和之前仿佛都不是同一个人。
他短暂的失神后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有办法说服父亲和祖母?”
“自然,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哥哥若是真的寻得了良人,妹妹也是高兴的,门第之见那都是次要,父亲和祖母那边我自有招数。”
苏长生好看的眉头微蹙几分。
他不知道这个妹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可若真是有办法,倒也不是不能试试。
“自然!”
苏长生用力颔首,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我和悦雅,是两情相悦。”
苏清沅点点头,她等着就是这句话。
起身拍拍身上的灰,苏清沅冲着苏长生道:“那我们就打个赌,若是悦雅愿意同你在一起,祖母父亲那边我来搞定,若是不愿意……”
“不可能!悦雅不可能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闻言,苏清沅微微勾起嘴角来,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容。
“万一呢?若悦雅姑娘不愿,哥哥可愿听我的话,安生在府上待着。”
苏长生脸上带着几分怒意,可到底还是自信的点头。
“好,这个赌,我同你打。”
“好,跟我走吧。”
苏长生愣了愣。
走?
现在?
去哪儿?
苏清沅没等苏长生发问,一边往外走一边没好气道:“只有这时候能出去,你若是晚了,可就见不着你的悦雅姑娘了。”
——
清晨,太阳从东边打了个照面,慢悠悠的爬上来。
苏长生跟着苏清沅一块儿坐在茶馆的长凳上。
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有些不耐烦。
“都已经在这儿坐了快两个时辰了,咱们到底在等什么!”
“自然是等你的悦雅姑娘啊。”
闻言,苏长生蹙起眉头来。
他只觉得苏清沅是在糊弄自己玩儿,没好气的开口道:“你休要糊弄我,我难道不知悦雅姑娘在什么地方?在这儿能等到什么。”
苏清沅勾起嘴角,原本清冷的容貌因为这一丝笑容,竟多了几分温和。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等太阳升起来,路上也开始出现行人的时候,路边的一处宅子忽然打开门来。
苏清沅碰了碰苏长生,示意他朝着那边看过去。
原本满脸困意的苏长生愣是撑着眼皮,他凝神看了好一会儿。
猛然间,整个人好似被什么东西定住,全然动弹不得。
他呆愣的看着那宅子大门前依依惜别的一对年轻夫妻,神情惊恐。
“那,那是……”
“不,不可能,这不是悦雅,你肯定不是她!”
宅子门前,年轻的男子手里拿着几本书,他面前的悦雅笑吟吟的不知在交代什么。
额前的一缕碎发落下来,男人细心温柔的帮她别在而后,又说了两句,这才不舍的离开。
别说是苏长生,就是跟着过来的裴雯都傻了眼。
这悦雅姑娘不是船坊的女子吗,为什么现在……仿佛已经为人妇了?
“苏清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愤恨的握紧了拳头,苏长生的目光并未抽回,死死的盯着那边不舍进门的悦雅。
“你不是已经眼见为实了吗,无需我多言。”
“什么叫眼见为实!”
苏长生的声音提高了记分,情绪也快要克制不住。
因为太过激动,这回儿说话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起来很是难受的蹙起眉。
他抬手捂住了胸口,一脸痛苦的说着:“这不可能是悦雅,你一定是从哪儿找了个和悦雅一样的女子,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还真是不知道,你妹妹我有这样的本事。”
苏清沅冷笑着。
看样子,必须要说出实情才行了。
“这个叫悦雅的姑娘确实不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情世故也懂得多,只是可惜出身不好。”
这一点苏长生也是知道的,她父母早亡,被叔父卖给了船坊,小时候学习技艺,长大了便开始接待客人。
苏长生以为,自己或许会是悦雅的救赎,殊不知,她早就倾心另外一位男子。
“方才你看到的那男子,是去年考上的秀才,韩仕德,如今在城东书孰一边教书一边继续考功名。”
苏清沅冷静的叙述着,像是感觉不到自家哥哥越来越激动的模样。
“她二人早年便相识,韩仕德考上秀才后便去寻她,只可惜教坊司的赎金太贵,一纸卖身契,将悦雅困在了那里……”
“不,不可能……”
苏长生眼睛里都是不可思议,他摇头道:“是我先和她认识的。”
“你若不信,大可以亲自去问她!”
苏清沅耐心渐失,语气也生硬几分。
她冷哼道:“你以为你是如何同悦雅认识的,这一切不过是别人的暗中安排罢了!”
“什么?安排,是谁安排。”
“柳芊芊!”
苏长生一时愣住,“二姨娘?这怎么会……”
按了按眉心,苏清沅回想起那日在庄子里和悦雅的对话。
悦雅原本是想好和韩仕德私奔的,可又不想耽误了韩仕德的前程,纠结之际,柳芊芊的人找上了她。
用事成后可以帮她赎身的条件,制造了一场她和苏长生的偶尔,成功的箍住了苏长生的心。
“我不信,二姨娘为什么这么做,理由呢?!”
“还需要理由吗,你自己想想你在庄子里过的日子,这已经是她柳芊芊最想看到的了!”
让都尉府的嫡子一辈子碌碌无为,在庄子里醉倒温柔乡,他苏长生废了,柳芊芊的儿子苏文斌自然可以飞黄腾达。
苏长生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眼中的不可置信几乎要将他吞灭。
窒息的感觉从胸口涌上来,难受至极。
苏清沅心有不忍,可到底还是从怀中掏出悦雅给他的书信。
“我已经替悦雅赎了身,她这才得以和韩仕德相守,这封信,是她让我转交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