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
瞧着眼前的两人，翠喜看了看四周，把她们拉到了旁边去。
“怎么了，是大小姐对你们不好？”
春花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岂止是不好，大姑娘只让我们做那些粗鄙活，我们好歹也是在二姨娘内室里伺候过的，怎么能让我们去倒夜香泔水呢！”
翠喜瞥了他们一眼，眸子转了两下。
“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待我回去和二姑娘禀告一声，既然你们被送到了这院子来，想要回去肯定是难了。”
说罢，翠喜朝着她们靠近了几分，压低了嗓音道：“不过……大小姐是二姑娘的心头患，若是你们能立个功，这想回去……还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闻言，春花和秋月二人如同被点了穴，一时顿住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反应过来时，翠喜已经离开了……
——
到了去宸王府这天，答珠早早地就过来叫苏清沅起床。
她磨磨蹭蹭许久，闭着眼睛任由答珠和裴雯摆弄。
“咱们大姑娘什么都变了，就这一点爱睡懒觉的毛病没变。”
“可不，我还没见过哪家的千金小姐这么能睡的。”
两个丫鬟笑嘻嘻的说笑，这院子里的气氛也比先前好了许多。
旁人的屋子里，这主仆之间泾渭分明，说话做事儿处处小心。
可他们这偏院就不一样了，大姑娘说不喜欢那些拘泥的规矩，让她们说话做事儿都不必太拘着。
答珠和裴雯感激的都快说不出来话。
大姑娘，这是真的把他们当做是自己人了。
苏清沅打着瞌睡任他们打扮，等答珠让她睁开眼睛时，自己都看呆了。
“真好看……”
镜子里的苏清沅面色红润，五官精致，那双灵动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
一对五凤朝阳桂珠钗，将她衬的格外贵气。
裴雯在一旁忍不住叹惋。
“大姑娘和夫人……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口中的夫人，想来就是苏清沅的生母夏氏了。
“时辰差不多了，咱们不能让姥爷他们等，我去把小姐的衣服取过来。”
答珠说着就进了屋，准备去将前几日给苏清沅做的新衣服取过来。
然而等来的不是新衣服，而是答珠的惊呼声。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裴雯赶紧也掀起帘子进门。
“怎么了这是，都吓着姑娘了。”
“裴雯姐姐。”
答珠手里哆嗦的捧着衣服，抬起头时眼睛都红了。
裴雯瞧着也面露惊慌。
原先整理叠好的衣物，此刻成了稀稀拉拉的破布片。
这摆明了是被人破坏的。
苏清沅走过来瞧着这一幕，脸色也沉下来。
好损的招数。
“姑娘，咱们，咱们现在可怎么办啊，没有这身衣服，咱们还能去宸王的宴会吗？”
苏清沅摇头，“你也说了今日的宴会至关重要，若是我穿素日的这些衣服，不只是丢人，恐怕还得吃罪。”
“我现在就去找老夫人，姑娘是咱们都尉府的嫡小姐，不能受这样的委屈！”
“裴雯你等等。”
苏清沅叫住了准备冲出门的裴雯。
她叹了口气道：“祖母现在处处看我不顺眼，你现在去，只会连着你一起骂。”
“可……”
“再想想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法子。”
苏清沅在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今儿这宴会，恐怕是去不成了。
答珠抹了一把泪，迟疑的说道：“夫人倒是留下来一些衣服，料子都是极好的，只是款式可能有些陈旧……”
“拿出来瞧瞧。”
答珠一阵翻腾，终于从苏清沅的柜子里找出来一套蜜合色的白玉兰散花纱衣，上头的金丝绣花格外亮眼。
这衣服的料子和做工，可比那边被毁了的不知好多少倍。
裴雯也惊喜的上前摸一摸。
“确实是好料子，款式……是有些旧了，不过也不打紧。”
苏清沅点点头，“就这个了。”
衣服放的久了，有些霉气，答珠跟裴雯两人忙前忙后，又是焚香熏衣，又是熨烫褶皱。
好在她们做事儿利索，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便收拾好了。
苏清沅一穿上，答珠裴雯眼睛都看直了。
这也……太好看了。
原本是打算将她二人都带着，可裴雯说，院子里得留人守，那些二姨娘三姨娘塞过来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她得瞧着才安心。
苏清沅想着也是，只带了答珠一块儿去。
等他们出去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上了马车，留给苏清沅的只有一辆小的。
“太过分了，他们这是摆明了故意苛待姑娘您！”
“无妨。”
苏清沅按着太阳穴，坐在马车上慢悠悠地说。
“用不了多久，这全府上下都得看你家小姐我的脸色行事。”
啊？
答珠看了一眼自家姑娘。
也不像是寻她开心……
更不可能是痴傻了。
可她家姑娘怎么就开始说起胡话来了呢？
——
小马车走的慢了些，等他们一路颠簸来到宸王府的时候，苏国安他们已经进去了。
请柬在他们手上，苏清沅一时竟被拦在了门外。
“苏小姐，您这没有请柬，真的不能进去。”
瞧着看门的小厮鼻孔朝天的样子，答珠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厮是听不懂人话？我们家小姐的请柬已经拿进去了，你且去差人问问你们王府的人员测录，一查便知。”
那小厮手搭在面前，皮笑肉不笑的。
“我看就不必这么麻烦了，这旁人都是有请柬的。”
说完，他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再说了，谁不知道苏家的大小姐声名狼藉，谁会邀她来吃酒席啊。”
这话像是点了一把火，将答珠气的脸都绿了。
她正要好好跟小厮理论一番时，段嫣然清脆响亮的声音传了过来——
“王府里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恶奴，苏家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这话顿时镇住了小厮，他赶紧垂着头进去查人员测录了。
苏清沅婉转一笑，冲着段嫣然施礼：“多谢嫣然姐姐搭救。”
段嫣然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你不必感激我，我只是瞧不惯这奴才罢了。”
苏清沅笑着上前两步，让答珠把自己准备的药方拿过来。
“想来嫣然姐姐的月事已经过去了，这方子姐姐拿回去喝几天，下个月，疼痛便可缓解。”
闻言，段嫣然一脸奇异的瞧着她。
“你……上次说帮我治病，真不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