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走进宫殿的院子里,往那处最吵闹的地方去看,沐漓才抢了邹青虞新做好的荷包。“青虞,你明明知道你母后我的针线活儿不好,还要做针线这么好的一个荷包,我看你就是为了眼馋我,母后给你没收了。”
听到沐漓孩子气的话,周玄卿也没打算管,毕竟惹不起。“皇嫂还抢自家闺女的东西?”
周玄卿不说话,但是周玄安少不得要说两句。“我就抢了,怎么滴?”
沐漓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十分嘚瑟的把荷包收进了自己的衣袖里。“好了,这个荷包本来就是儿臣做给母后的。”
邹青虞今日看着心情不错,况且这个荷包本来就是送给沐漓的,不过倒是让刚来的两个人错怪了。“原来是这样。”
周玄卿喃喃道。“你说你着急什么?长福不是本来就要给你的吗?”
周玄卿看着如今在院子里的几人,还有在一旁廊下作画的父子,这个宫殿,有了人气,也有家的感觉。“给的哪有抢的好啊?”
沐漓才不管这些。周玄卿听完摇了摇头,朝着周玄珩的方向去。而周玄安在原地停留了许久,终究还是走向了沐漓的身边。“皇嫂,她到底做了个什么样的荷包?不如您给臣弟看看?”
一眼就看出了周玄安怎么想的沐漓,才不会上这个当呢。“不给。”
沐漓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周玄安愣了愣,没敢再说,毕竟他可惹不起。周玄安灰溜溜的跟着周玄卿去了,还好今日来是要有正事要办。“你说护国公府?”
周玄珩有些诧异,许久都没有出现在朝堂和望城的称呼,如今竟然在这儿被问了。连周玄珩自己都觉得,这个称呼过于年代久远。“不错,从幽州递来的折子,今天刚到了我的手上,我和十一都对于护国公府了解不多,所以便想来问问你。”
这事儿不管是谁,只要听了就会觉得奇怪。“我们进去说吧。”
若说起这个护国公府,周玄珩的确还有几分了解。“云致跟着一起进来吧。”
想起这次的事还有贪腐的事情,所以便让周云致一起跟着进来,总会多少有些作用。四人进了屋子,周玄珩想了想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准备全盘托出。“其实当年,我曾有意想要拉拢护国公府,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们给的答复是,想要远离朝堂,不理俗事,我便失败了。”
“既然能拒绝当朝太子的请求?看来这护国公府奚家,还真有些不一样。”
周玄安听到这件事,更觉得意外了。“放心,不只是你觉得意外,当时我,窦忠夜樟都觉得奇怪,不过因为奚家这么多年都没有做过什么事情,后来便将此事作罢。”
“那兄长在当年,可曾查过奚家?”
周玄珩想了想,迟疑得点了点头。“兄长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周玄卿也看出了些许的不对劲。“不,并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只不过当年我在查这奚家时,不慎被父皇发现,得了父皇好一顿训斥,训斥原因就是因为,护国公府曾经一位世袭的国公爷,死在了战场上,当时幼子才刚刚出生,因为这件事,周家很对不起奚家,奚家也在等到国公的尸骨,回到望城之后,举家回了幽州,这一回便是近百年再也未曾踏足望城。”
“近百年都没有到望城了,如今却因为得了个好东西,国公爷要和小公爷,一起到望城来送,兄长可觉得有什么奇怪吗?”
“自然。”
周玄珩实话实说。“因为我记得父皇曾经说过,奚家因为那位国公爷离世,元气大伤,不想日后再入朝堂,也让我以后不要再打护国公府的主意。”
“这先祖说,不想日后再入朝堂,如今却来了,的确有几分古怪。”
周玄珩说了个大概,主要是因为这奚家,确实淡出了朝堂,至于了解其实也没有那么多。“那奚家传到这一辈,究竟是哪一辈了?至于那位在战场上死了的老国公,又是哪一辈?”
周玄珩听到这个问题略微想了想。“我若是没记错的话,如今的护国公是叫奚儒,算起来到他这一辈,他的父亲,是当年出生还未足月的……那个孩子的父亲,在战场上死的老国公应该是……如今奚儒的曾祖。”
“其他的呢?兄长还知道什么?”
周玄珩摇了摇头。“那你们呢?你们在怀疑什么?”
“大哥,今日皇兄叫我去乾坤殿,是为了望城之外的贪腐之事,云致一行去查到的贪污受贿的证据,跟皇兄派去查贪腐的官员的账本有所出入,而且这出入还不少,至于那些消失的银钱到哪里去了,不得而知。”
“竟然还有这种情况出现?”
周玄珩看了一眼自家儿子,生怕是在查贪腐之时出了什么差错。“父亲,儿子这里是绝对不会出差错的,我们在查贪腐之时,小邹将军和那个沫楹姨姨,我们三个都很小心的,所以我们所查出来的东西一定不会有差错。”
听到儿子的回答,周玄珩也知道他从来不会撒谎,可这样的情况出现,究竟是为什么呢?“兄长,我也是相信他们两个孩子和沫楹的,而且我派去跟随官员查案的人,好似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如今正在查是不是这几个官员的原因,这几日应该就会有结果,但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奚家突然要来望城,此去幽州,最多半个月的路程,选在这个时候来,总觉得有些古怪。”
周玄珩也反应过来了,那这么看来确实是有些不对劲。“你应该把柳相叫来,我记得父皇在位时,他曾经去过一次幽州,是前护国公府的丧事,父皇派他去的,他可能会有几分了解。”
柳相?“来人,去把丞相叫来。”
“折子里说了什么?让你这么奇怪来问我?”
周玄珩想着,其实就这么单单这件事来说,其实好像跟奚家,并没有什么关联。“折子上说他们在幽州得了个好东西,可助天元国运,国公爷要同小公爷,一同将此物送到望城,再加上他们在望城之外查贪腐的官员才刚刚回来,两件事撞在一起,着实令人生疑。”
周玄珩一听也觉得稍微有了些不对劲。“奚家不是怨恨咱们周家吗?因为那位国公爷死在了战场上,怨恨的原因还是因为那位国公夫人,与那为国公爷伉俪情深,接受不了夫君的死,才举家搬回了幽州,这么多年来,天元发生了这么多次战事,也不是没有人去请过他们,但是都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拒绝了,如今竟然自觉来到望城?”
“这简直太奇怪了。”
明明对于周家十分怨怼,如今却生出了这种讨好之意,着实令人生疑。“那兄长,还有什么人比较了解幽州奚家?要不要一起叫来?”
周玄珩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若非你今日提起,恐怕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听到护国公府这四个字一起出现,朝堂之中还算跟他们有渊源的,也就柳相当时去了一回,虽说朝中也还有些告老的大人在家中,但是对这位身居在幽州的护国公府,也只是知道,而并不认识。”
四人在宫殿里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终于等到柳相到了,柳相在见到周玄珩的时候,还为之一惊。“臣给陛下请安,给恕王殿下请安,给逍遥王殿下请安。”
打死柳相都没想到,他竟然还有机会看到周玄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