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也没想到,柳相平日行事如此谨慎,却不想生个女儿屡次犯口舌之罪,天元律法,当拔了她的舌头。”
周玄卿没管昭帝如今有多生气,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的。果然,周玄卿话音刚落,底下一片吸气声,如此酷刑,可又确确是天元律法。“她日后是你的侧妃,拔什么舌头?”
昭帝想来,也是没反应过来。“这样要闹得家宅不宁的侧妃谁敢娶?反正儿臣是不敢,若是父皇硬逼儿臣娶她做侧妃,那儿臣便要抗旨了。”
周玄卿这会儿说话也没留情面,毕竟话都说清楚了,再留情面,可就没什么意思了,毕竟自家媳妇儿,不能白受欺负。“你放肆!”
昭帝没想到周玄卿会直接说抗旨,方才的气还没消,如今的火又被激起来了。“父皇,儿臣不是放肆,试问这样的女子,天元之中谁敢娶这样的女子?娶回去不是明摆着要家宅不宁吗?父皇,咱们周家若娶了她,她日后再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那就是丢了咱们家的脸,父皇,儿臣可丢不起这个人。”
这话句句为了皇家着想,即便昭帝再在气头上,也必须得审视一番事情的严重性。“陛下,璟王殿下言之有理,臣附议解除两家婚事,择日让璟王殿下娶王妃入府,也好断了有些人说些外室有的没的的话。”
裴柏这番话内涵柳相内涵得明明白白,萧朗都忍不住赞一句厉害。“臣等附议。”
萧朗知道自己的事儿已经完了,接下来就是退婚的事儿了。昭帝又重新做回了龙椅之上,可还是许久不能消气。“父皇,这件事儿臣一是为了王府安宁,二是为了黎民百姓,您知道百姓都称呼阿漓什么吗?活菩萨,昨日的事,那么多百姓都听到了,如今在望城传的沸沸扬扬,若是儿臣不退了这桩婚事,百姓会怎么想?会说天元皇室,只注重权势,不注重公道,甚至儿臣昨日赶去药铺,阿漓还在为儿臣宽心说,算不得什么大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好,如此良善,就该被人轻贱吗?”
总之就一句,百姓信沐漓,是因为沐漓如今在百姓面前奠定的地位。“璟王妃的确心善,昨日的事,臣本该可以将人扭送至京兆尹处,毕竟轻贱王妃,该受杖责之罪,连药铺的伙计都看不下去了,可璟王妃还是放柳家姑娘离开了,如此德行品性之女子,即便为妾,也不配嫁入王府。”
谢康年又在周玄卿的话上,加以补充,柳相双眼紧闭,他知道,一切都完了。“陛下,璟王妃在药铺之时,经常会有百姓担心,等璟王妃与王爷大婚之后,王妃是否就不能经常在药铺坐诊了,可是璟王妃说,不管什么身份,都没有治病救人重要,甚至有百姓觉得,王妃虽然日后会嫁入天元皇室,但是陛下爱民如子,有如此医术高超的儿媳,自然要让其加倍护佑百姓,百姓如此拥戴天元,亦是天元之福。”
萧朗在后面把厉害关系一说,连带着几人附和,昭帝知道,不答应,也得答应了。毕竟为君者,都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道理。“柳相之女柳嫣然,犯口舌之罪中伤璟王妃,罚为璟王侧妃之事,作废,杖责五十,禁足于望城之外一年,无召不得回,柳相教女无方,罚俸一年,禁足三月。”
“陛下圣明。”
看此事有了结果,百官也没再纠结了,毕竟柳相于天元有功。“另此事委屈了那孩子,礼部如今是老三管辖,预备他二人的婚事吧,明秋之前,将事办了,天元也已经许久,没有热闹的事儿了,退朝吧。”
“恭送陛下。”
出了勤政殿,看着灰溜溜走了的丞相,周玄卿真是许久没这么轻松过了。“柳相也没想到,他一世英明,毁在了自己那蠢货女儿的身上吧。”
萧朗从勤政殿里出来,看着周玄卿看着的方向,对于今天的结果他还是满意的,但是如今看到柳相灰溜溜走了,又觉得,他有些无辜,被牵连了。“能把女儿养成那样,他自己也是占原因的,这日后本来让人趋之若鹜的相府,恐怕日后女儿也嫁不出去了。”
谢康年出来得也完,刚好听到了萧朗的话。“谢大人,多谢昨日相助之事。”
周玄卿知道谢康年虽然昨天没帮上什么忙,但是有那份儿解围的心,已经很是不错了。“下官怎能担得起王爷的一声谢呢?王爷说是真想些下官,日后王妃做饭,让下官去吃几顿就好了。”
“哟,各位闲着呢?”
瑞王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的三人,顿时喜笑颜开。“瑞王殿下。”
周玄渊免了礼,但把目光看向了萧朗。“本王如今管着礼部,这七弟大婚的事儿还得户部帮忙,萧大人,看你这架势挺闲的嘛。”
瑞王这是准备抓壮丁了。“臣才到户部,自幼学东西就慢,您还是问问我们尚书大人吧,他会给您指派相应的人的,臣还得慢慢儿学呢。”
萧朗最怕麻烦,所以有的麻烦事,他是能躲也躲。“怎么会?萧大人明明很聪明嘛,正好七弟也在,走,咱们去六部,好好商议,反正节下的事儿也完成得差不多了。”
这厢还没传来消息,昭帝的圣旨和安抚的赏赐就都到了,知道沐漓在药铺,所以压根儿就没去璟王府,等到把人送走,沐漓看到手中的圣旨,却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呗,如今看着还是跟相府把婚退了,您和王爷的婚礼日程自然也该往前提一提了。”
听到赵庆的解答,沐漓还是久久不能回神,等到深夜周玄卿回到王府,发现沐漓屋子里还亮着光,走进屋子,柳发现沐漓还拿着圣旨。“怎么?拿着圣旨,不愿撒手了?”
周玄卿坐在沐漓旁边,开玩笑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