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给王老太爷服了药,确定没问题了,沐漓才开始施针。里间有徐氏协助,没了几个男人的用武之地,周玄卿和萧朗就出了屋子,在院子里坐着等。方才还坐在此处哭哭啼啼的人已经都被赶走了,萧朗只觉得清净。“邹大哥,这会儿清净了吧?”
萧朗意有所指得说着。“是清净了些。”
周玄卿知道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也闲的乐意帮帮他。“让二位见笑了,王家祖训即便分家也要住在一处,这也绝非逸之能改的,是以府里常常吵吵闹闹,有时便睁只眼闭只眼得过去了。”
“好在萧家没这规矩,被贬斥后,我们大房来了最远的安宁,二房在江浙一带,一年到头也来往不了几次,关系还算不错。”
萧朗没有直入主题,因为知道直入主题太突兀,所以还是想着先已闲聊为主。“逸之前几日听闻,殿下对于邹公子颇为礼遇,想来是快与家中妻小去望城了吧?”
萧朗在有的事情上,很沉得住气,但是王逸之好似比起萧朗,差了一点。“殿下曾说过,不过被邹某拒绝了。”
看到了王逸之眼底的惊讶,萧朗都快笑出声了。“邹大哥是想过几天安生日子,哪儿跟咱们似的,因为大烨皇室的那口气还没咽下去,总想着得让那些个老世家们看看厉害才成,譬如你们琅琊王氏,我们兰陵萧氏,还有旁边那两家。”
那两家不用指名道姓,王逸之也知道是谁。“不怕逸之兄你笑话,太子突至安宁城,可把我高兴坏了,结果来的快,走的也快,我只见了几面,还是没找到机会。”
“太子只说了明年春闱,文举与武举之事,可是二者相比,天元近年重文,可见明春的文试会是怎样的人才济济。”
“我原也是想着去考举人,可是那两家,在加上望轩你,我还去考什么文举?”
萧朗已经把太子的意思说明白了,要做官,只有考文举武举这一条路,但是王逸之少不得得推脱几句。“逸之兄折煞了,若是大烨未亡,如日中天之时,倒还能拼个前程,可我听闻望城之中,如今太子殿下占据绝对优势,无人能争,怕是重回世家之列,就是军功了。”
可是近年天元绝无战事,去守边关不知要守几十年,才能入旁人瞧不上的世家之列。“我琅琊王氏多年名声,早已毁于一旦,可惜。”
毕竟祖上不知道出了多少皇后重臣的琅琊王氏,如今虽还是大家,却再无仕族之流,有的是人看笑话。“太子殿下临走前曾向我提起过琅琊王氏,陈郡谢氏,弘农杨氏。至于殿下之意,就要让逸之兄自己想了。”
毕竟萧朗知道,自己就是个完成任务的,这三家与萧家虽然相隔不远,但是平日也不常来往,是以如今究竟是个什么脾气秉性,萧朗不可能摸得透透的,反正太子有意的意思已经告诉他了,萧朗言尽于此。“夫君,爷爷醒了!”
三个男人正在外面聊着,徐氏突然就跑了出来,三人面色皆是一边,连忙就随着走了进去。“我的天,你这都能办到。”
其实方才明眼人一看,都知道王老太爷回天乏术了,本着相信沐漓的医术萧朗方才没有说出来,可现如今人直接醒了,还是震碎的萧朗的认知。“我的医术你又不是不了解,不过能让王老太爷醒过来我也确实废了一番功夫,但是现在人醒了就好了。”
沐漓没有抬头,反而是写下了一张张药方。“爷爷,您终于醒了。”
王逸之此刻也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躺在床上的王老太爷朝着王逸之点点头,并未说话。“但是中风的话,后面绝对会有症状的,这是我给王老太爷开的药方和食补方子,确保相信的情况下,让自己人煎药,做饭,不要让旁人沾染半分,至于谁动的腌臜手段我也管不着,七日后我会上门为王老太爷继续施针,确保王老太爷能开口说话。”
沐漓一番话说完,就将方子交给了王逸之,三人被王家千恩万谢的送出去,这件事儿,才算完了。“如今是王家自己撞上来了,剩下两家呢?你准备怎么做?”
三人出了城,也没人跟着,说话倒也没了什么顾及。“急什么?这几家憋的劲儿都是一样的,太子传唤过我,礼遇萧家安宁城人尽皆知,我害怕那两家不眼红?”
今天探查了王逸之的心思,让萧朗很是受用,所以也不急了。“不过王家牵扯太多,后续接触,你要注意。”
周玄卿看出来了,王家的二房三房着实不像话,指不定……“这次坑害王老太爷可能就跟二房三房的脱不了干系,这些大家族的弯弯绕绕,咱们还是别惹得好,免得自己惹一身麻烦。”
从知道二房备了什么,再联合门口的轻慢,都证明,二房三房不简单,那王逸之不是傻子,不过也是他们自己的家务事。“这最担心的不是我,是王逸之,他肯定知道今日我猜出了什么,会很快让我知道这件事的处理结果的。”
毕竟现如今在王家眼里,萧朗是太子的人。“他们的处理结果,对于你而言,重要吗?”
沐漓一针见血。“他们觉得重要啊。”
后面,沐漓总算过上了几天安生日子,药铺也没再出什么事儿,周玄卿发现药铺一切安全后,白天偶尔也会不见人,沐漓也不问,一忙起来就忘记了。“我决定,考科举。”
这一晚上,六人坐在桌子上吃饭,王鸣突然说了这六个字,沐漓与周玄卿都有些惊讶,本来前两日没一点儿动静的,可今儿个,怎么就突然说了?“好事,王大哥你去考科举,嫂嫂就能跟着我到处跑了,好事儿。”
沐漓的关注点总与让人不同,说完这话,肉眼可见的王鸣的脸色变了变。“你可不许带坏她。”
这护妻的意思,再明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