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窦忠的房门口,院中放着一具尸体,用白布盖着,而孔通海就站在门外,药童已经进去上药了。“孔大人?这是怎么了?”
萧朗指了指地上,一脸的意外。“有人杀了窦大人的随从方郎将,还把尸首在夜里扔到了窦大人的门口。”
这孔通海今日没了往日那副好说话的样子,而是变得讳莫如深起来,说完还看了看一旁的邹澄,不过却不知道,邹澄的身份,是让所有人都为止胆寒的天元七皇子,周玄卿。“谁这么大的胆子?流寇不是都被尽数剿灭了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萧朗装作意外得很的样子,好似真对这件事不知情。孔通海扫了扫沐漓和周玄卿的神色,好似都是对这件事不知道的样子,可是沐漓如何他管不着,但这邹澄……,有极大的可能,方易就死在他的手里。可窦大人说了,只能暗杀,不能明着捉拿,现在派出去那么多人,连方易的尸首都被扔在了门口,剩余的人,估计也都凶多吉少。“不知道,这事儿还吓坏了府里好几个奴婢,本来昨日窦大人还说,这次清剿流寇,方郎将立了大功,回朝之后,要向陛下请功,如今……唉,年纪轻轻,竟被人所害。”
孔通海还装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好像对于方易的死,很不能接受。听到最后四个字,沐漓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还被人所害,自己昨晚干了些什么他自己不知道吗?明明是他们要来害人好吧。“年纪轻轻确实可惜了,还望孔大人与窦大人两位一定要抓出幕后凶手,还方郎将一个公道。”
“那是自然。”
沐漓不想再让孔通海接着说这事儿,不过还是低估了这孔通海的脸皮。还公道,明明是自己派去的人学艺不精,还把这事儿怪别人身上。“孔大人,窦大人如何了?昨夜可还发作过?”
沐漓只得抓紧改话题,不然邹澄要被这孔通海不知道说多久。“沐神医医术高超,大人昨晚睡了个好觉。”
说到这儿,孔通海还是比较感激沐漓的,毕竟是沐漓让他能回房中睡个好觉,我太守府也才安宁了下来。“那就好,只需再用药,半月之后,窦大人的病,当可药到病除。”
“本将军听说,沐神医还会验尸?”
窦忠敷了药,身上缠着纱布,穿好常服,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不过今日的窦忠,早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之意,眼中也能看出,这窦忠的心情很不好。“医者多少都懂一点。”
沐漓没有推辞,毕竟当日验尸那事,孔通海看在眼里,这窦忠不知道才有鬼。“那不如沐神医就帮本将军查查我身旁的方郎将,究竟是怎么被杀的?”
窦忠说的话,话出口,总是不能让人推辞。沐漓低着头,闭了闭眼,你他喵的,盖头那块儿的白布都被染红了,已经是脖子一抹,死了呀,还查查查的。“是。”
沐漓只想白这个窦忠一眼,蹲下身子,有人来递上工具,沐漓直接掀开白布,好嘛,还真就是那方易。大致看了看身上,除了些许剑伤外,致命伤就是脖子上的伤口,而且还就是邹澄手里的剑抹的脖子。“大人,致命伤就在脖子上啊,方才白布都被血染红了,我还以为大人要让我看其它处的致命伤呢。”
沐漓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是窦忠要多此一举。“是吗?我听说沐神医还能肉眼断毒,不知可能看出,脖子上的伤痕,是被什么剑伤的,本将军好找到凶手。”
说这话的时候,窦忠一直看着邹澄,周玄卿知道他在看着自己,也当没看见。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沐漓心头冷笑一声。“大人,草民一个妇道人家,只会些医术傍身,怎么能认得出是什么剑伤的?只能看出是剑罢了。”
沐漓好心得给方易盖上白布,又站在了邹澄身边去,毕竟今天的氛围很微妙,自己还是不要乱站的好。“几位进来坐坐吧。”
因为死了人,这氛围自然不能同前几日一样,连带着窦忠,房中还坐了四人在旁,好似在等什么。“大人,剩余人都找到了,就在城外的乱葬岗。”
好嘛,这事儿要被摆在明面儿上来说了。“昨夜,本将军派人清剿乱党,结果一个人都没有回来,方郎将还被丢到了本将军的房门口,真乃奇耻大辱。”
说道这里,窦忠气的一拍桌子,用足了内力,整个桌子顿时四分五裂,沐漓被吓得一激灵。邹澄反应更快,伸手挡在了沐漓面前。“大人还是遵医嘱,切莫动怒得好,草民爱妻是女子,见不得这阵仗。”
叫沐漓被吓到了,周玄卿很不开心,连带着一边坐着的萧朗面色都变了变。“是啊是啊,邹娘子一个姑娘家,大人别吓着他。”
帮衬之意,再明显不过。而窦忠好似才反应过来似的,连忙起身。“是本将军之过,还请沐神医莫怪。”
这窦忠面色突然一改,沐漓谈的心下诧异得紧。“无碍。”
不过沐漓还是有些后怕,那么厚的桌子说裂开就裂开了,这个时代的人的功夫真可怕。“不知乱党可抓住了?”
沐漓没再轻举妄动,可周玄卿因为窦忠吓到了沐漓,却没准备那么容易就不给窦忠添堵了。“要是抓住了,本将军定将他碎尸万段。”
两人明明心知肚明,可偏偏还在这儿打哑谜,沐漓也是比较佩服邹澄的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了。“乱党可是安宁城的流寇一类?”
萧朗见周玄卿上去添堵了,他自己也没准备只在一边儿看着,毕竟那两人心知肚明,这窦忠,却不知道,昨夜,还有他的手笔。“并非是流寇,流寇已经被清剿一空,不过我看着方郎将的伤口,那人绝对是个高手,本将军在离开安宁城前,定要除之。”
这是放话,一定要取邹澄的命了?“那乱党可是做了什么?才让大人准备派人清剿?”
萧朗起了点儿坏心思,定要听他是怎么杜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