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了对方是来寻仇的，不过方龅牙仍然死鸭子嘴硬，根本不愿意承认，反而叫起了撞天屈。
“各位官爷，小人们冤枉啊！我们这几天都老老实实呆在寨子里，哪里都没有去，又如何会碰到你们的人？”
“你们身为官差，总得讲一个理不是！小人愿意与你们去对簿公堂，请求知县老爷为我们断案。如果查有实据，小人们愿意接受官府惩罚，若是受了冤枉，还请官爷们放过我们一回。”
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又显示出了自己一方的退让之意，足以让人心生怜悯。
若不是田尔耕经历了官场之间的尔虞我诈，说不得还真信了对方的鬼话。
官府是什么样子？作为锦衣卫的哪还不清楚。
收钱办事，官匪勾结，蛇鼠一窝。
田尔耕当即确定，本县的知县绝对与青牛山的土匪有关系，等把这群人收拾了，再回头将知县一并拿下。
“大人，兄弟们火铳都已经装填完毕，可以射击了。”
有一名锦衣卫大声说道。
田耳耕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锦衣卫们，满意的点了点头。
“装填好了么，那就不用再废话了。听我命令，开始第一轮齐射！”
“第一轮，放！”
“嘭，嘭……”
三十多杆火铳一次炸响，白雾升腾，将原地笼罩的视野全无。
第二排火枪手上前几步，脱离了白雾的笼罩。
“第二轮，放！”
………
再来看土匪这一边，当看到朝廷一方准备放火铳的时候，先是一惊，而后却哈哈大笑起来。
二当家笑得腰都弯了下去，不由嘲讽道：“我看这些官军也太没用了吧，在如此远的距离上放火铳，是准备给大爷们听个响吗？哈哈……”
众土匪肆意嘲笑，却不想下一刻枪声响起，耳边响起了一连串惨叫。
这一看不得了，好家伙，周围的小喽啰们直接倒下了五六个。
再等到第二轮枪响，又有好几人被打中。
这一下子，土匪们炸了锅，纷纷寻找掩体，躲在了木板或土墙后面。
轮到第三次射击时，几十发铅弹打过来，只打中了一个倒霉蛋，其余人安然无恙。
土匪们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官军的火枪为什么能打这么远，但没关系，现在打不中自己就好。
厂卫们见第三轮射击没有取得战果，不信邪的继续给火枪装弹，再次放了几轮排枪。
然而，铅弹的穿透力有限，根本无法打到躲在掩体后面的土匪。
见此情况，一名身穿怪异紧身服饰的男子站了出来。
“田大人，还是让我来吧！九千岁给了我杀手锏，正好对付这些土匪。”
“那好吧！你来出手，我也亲眼见识见识机枪的威力。”
得到肯定后，紧身服男子让随从带上来两个箱子。打开后，一个里面装着一挺机枪，另一个里面装着全是黄澄澄的子弹。
没有让别人插手的意思，男子选定了一个位置，开始挖坑，安装两脚架……
发现官军不再放火铳，土匪这边胆子又大了起来。
方龅牙在角楼上发出嘲笑，“哈哈，你们官军还是这么废物，动静搞得老大，就只伤了我们几个弟兄。依大爷看，你们还是回家去吃奶去吧！免得站出来丢人！”
有大当家带头，其余的土匪也不甘落后，纷纷叫骂起来。
厂卫们被气的七窍冒烟，可也不敢直接冲过去攻打营寨。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这挺机枪身上，锦衣卫当中有个别人曾经见过机枪的威力，此时开始不断向众人介绍。
“兄弟们不要急，等秦大壮把这宝贝安装好，到时候你们就瞧好吧，对面那些土匪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我跟你们说，当初我可是见过千岁用机枪杀人的，那场面……”
说话间，机枪已经安装完毕，秦大壮看向了田尔耕，后者点了一下头表示可以。
“弟兄们都退开一点，这玩意儿声音太大了，小心把你们的耳朵给震聋掉。”
厂卫集体退后了三四米。
下一刻。
“哒哒哒……”
机枪开火了，从枪口吐出一串串火蛇。
与此同时，躲在木栅栏周围的土匪身体相继爆出一团团血花。
惨叫声此起彼伏。
土匪们惊骇的发现，这些木头直接被打穿了，木屑乱飞，有的甚至直接被打断。
土墙后面的人也没能幸免，同样被子弹击穿了身体，血洒当场。
如此恐怖的一幕，把土匪们吓得七魂丢了六魄，一窝蜂的从掩体后面冲了出来，开始向着寨子里面跑。
秦大壮发现了土匪的举动后，简直高兴得不得了。
逃跑的人群就是最好的靶子，哪有放过的道理。
机枪不断扫射，没一会儿，一个弹链就被打空，开始换装第二个弹链。
机枪的威力太过强大，别说是土匪被吓到了，连自己这一方的厂卫也被吓得脸色发白，有股尿尿的冲动。
因为过于恐惧，土匪们在换弹链的时间内都没有逃跑，而是本能的紧紧缩着身体，祈祷不要被打中。
十几秒后，恐怖的“哒哒”声再一次响起。
“轰！”
或许是击中了连接的位置，营寨木门轰然倒塌，在地面砸出了一阵灰尘。
见对面基本上没有动的人了，田尔耕手一挥。
“弟兄们，给我上！”
“杀呀！”
众厂卫齐齐杀了进去，有火枪的用枪，没火枪的用刀，见到土匪就杀，不愿意漏掉任何一个。
喊杀声震天，土匪一方则急着逃跑，根本不敢正面作战。
刚才他们的士气已经被打垮了，当下所有人都想着逃跑，哪还管得了别的。
这一仗从中午打到了下午，寨子内尸横遍野，到处都散发着一股血腥味。
厂卫一贯风格残暴，根本没有想过留活口，无论是受伤的还是投降的土匪，全都是一杀了事。
最后统计下来，土匪尸体一共二百四十七具，有部分人从后山的小路逃脱，但人数绝对不超过十个。
由于太过靠前，大当家和二当家都没能逃掉，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谭云疏亲手砍了两位当家，算是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了仇。
只不过有土匪交代，说寨子里的狗头军师王童生跑了，成了漏网之鱼。
青牛山的土匪之所以自号青衣军，就是王童生给出的主意，很多抢劫计划也是此人之手。
田尔耕下令手下追击，却并没有追到王童生，只能作罢。
占领了寨子后，厂卫们经过一番搜刮，只找到了白银一百多两，几万斤粮食，十几个被掳上山的女人。
给了一些盘缠，让这些女人自己回家。
再取一些粮食后，田尔耕令人一把火烧了山寨里的建筑，算是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