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的眼泪瞬间爆发,她拿着电话声嘶力竭地吼起来:“你这混帐!你为什么要丢下幺公一个人走?”
芳芳很纳闷:“不是有甄阿姨在吗?我走的时候还跟甄阿姨打过招呼的呢!”
兰兰又哭又吼地把幺公被抓的事说了,芳芳也听得哭了:“对不起兰兰姐,我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就在她们姐妹俩哭诉的当儿,猴子急匆匆地钻进地下室,撬胎棍和磁铁石已经买好。
惠远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用磁铁贴在铁门上,用撬胎棍朝着铁门缝隙撬动,大家都看呆了,还没见过这样对付铁门的。说来也怪,随着惠远一阵阵的摇曳撬动,那铁门发出吱嘎嘎的怪音,缝隙也逐渐裂开,那磁铁贴住的门锁里也发出咔嚓的破裂音。
猴子看了半天,忍不住手痒:“那和尚你先休息下,让我来试试。”
惠远表情木然地将铁棍递给他,猴子兴致勃勃地将撬胎滚插进去一阵猛撬,但那铁门纹丝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忍不住苦笑,猴子太高估自己的力量了,他根本无法想像惠远有多大的力气。这个可以把巨大山魈一脚踢死的和尚可想他的体力有多强大。
猴子只好尴尬地把铁棍交给惠远,和尚接了铁棍仍然面无表情,他弯腰反复撬动,十多分钟过去,那铁门居然被他慢慢撬开,咔嘣咔嘣,一阵阵金属断裂声从铁门里响起,那门带着刺耳的声音被打开。一股阴寒的湿霉气息迎面扑来。
眼前的地下室大约有二十多平方,高度大约三米,里面的墙壁全堆满了黑色大木箱,让人奇怪的是,每个木箱都有白色封条,上面写了年月日期。
这时兰兰仍然拿着手机站在地下室过道打电话,她情绪已经失控,弯着腰蹲在地下拿着电话哭,看着她哭得这样伤心,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惠远开始破箱了,木箱里装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有鱼的干尸,有怪异的枯萎植物,甚至也和色彩暗沉的珠宝,除了这些,有几个木箱里甚至还有老式火枪,年是那种刚出的点火枪,那枪款式虽然非常古老,但质地看起来非常新,就好像刚制作出来的一般。
先后砸了十多个木箱,这些木箱里有名人字画,也有金石古玩,甚至还有玉器和金器,那些玉器都是以手镯为主,里面还有隐隐的血丝。那些金器看起来色泽也很黯淡,有股浓烈的泥腥味,估计这些东西都是文物。
继续寻找,那些木箱被砸得乱七八糟,但仍然没有找到那圣物,其实我们这样找也是盲目,毕竟我们连圣物的样子都没见过,那东西很有可能就是这些玩意中的一种。
于是我用猴子手机打电话给雷定海,我问他圣物是什么样儿,并让他发个图片给我参考,雷定海倒也爽快,他很快发来彩信图片,打开一看,那东西居然是个黑沉沉的鬼面具!
那鬼面具呲牙裂嘴,支棱着一对犀利的尖牙在外面,一双眼睛睁得铜铃般大小,散发着森然的诡异气息,这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材料雕琢而成,制作手艺非常精湛,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但说是圣物实在有点勉强了。
我和他确定是圣物照片后挂了电话,我把照片给惠远看,没想到惠远非常震惊:“这是鬼面圣物!这东西怎么可能在这里?”
没想到一直镇定呆板的惠远居然也有惊骇的时候,看他这样子估计这东西很有价值,我忍不住问:“这东西到底有乃样希奇,那些苗人为乃这样重视?”
惠远一脸凝然:“这东西原本就是我们巫门的圣物,怎么可能成了那些苗人的东西?”
我记得这话师叔也说过,但我管不了这么多了,眼下重要的是把东西交给苗人换取他们的帮助,惠远摇头:“这东西绝不能交给苗人!你师叔做得对!这本就是我们巫门的法器,跟祖先牌位一样重要,如果落到苗人手里就太丢人了!”
我日决了,这鬼面具居然还成祖先牌位了,哪有这么夸张?惠远翻着眼睛望我:“我们先把东西找出来再说!不过你可得记住,这圣物一定不能落到外人手里,只要有这东西在,王自鸣就不是问题了。”
虽然我满心疑惑,但还是跟着惠远在地下室一阵乱砸,几乎所有的木箱都被砸烂,但仍然没找到那鬼面具,就在惠远对第二个封闭地下室下手时,兰兰红着一双泪眼把手机还给我,我拿起电话,里面响起藤野的声音:“是曹君吗?以后我们就用这个号码单线联系,记住一定不能让王自鸣知道。”
以前一直以为自己会第一个进入冥界探险,没想到藤野先我进去了,怀揣着各种想像不安我又问:“藤野君,那边到底是什么状况你能不能简单描述一下?”
藤野沉默片刻,然后回话:“曹君你记得吗?之前你带我出魂游玩,现在我身处的地方就是那种感觉,这空间光线很黯淡,而且疆域非常广阔,大得让人不敢想像,曹君啊,这地方真是很奇怪呢,很多设备到这里面就失去了功能,要不是我想法架设光缆的话,我们很有可能无法和外界联系。”
“你们有没有遇见鬼魂或鬼差之类?”
藤野的声音听起来很清楚,背景的风声也很大,那些风声鬼哭狼嚎,好像沙漠中的风暴:“暂时还没有,我们和王自鸣沟通过了,他让我们一直往前走,而且他还不让我们经过奈何桥,让我们想法偷渡黄泉河,说是这样可以避免鬼差的盘查。”
我还没问,藤野又继续道:“之前曹君不是说过要找人吗?等到达目的地我可以帮你们找找看,兴许就能找到呢,但是他们能不能回来我就不知道了。”
藤野这话让我非常感动:“谢谢了藤野君,真心谢谢你。”
这时候地下室房间传出一声欢呼,猴子激动地冲出来:“曹哥,那东西找到了!”
惠远小心翼翼地端了一个木匣子出来,那匣子之前我见过的,就是师叔交给苗人的那个,看来师叔的计划也真是深沉,也许他早就预见到自己会有遭遇苗人的这天,所以他早早准备了一个仿冒品等着给他们下套,没想到下套还成功了。
惠远小心翼翼地打开木匣,借助地下室的灯光,可以清楚地看到匣子里躺着那个呲牙裂嘴的恐怖鬼脸面具,惠远虔诚地将匣子放在地上,然后表情严肃地开始三拜九叩,我们不知所措,也只好跟着他跪拜。
跟随着他跪拜完毕起身后,猴子好奇地问:“和尚,这到底是什么玩意?看起来很像是个鬼脸呢!”
惠远摇头:“你不要乱说,这不是鬼脸,这是yan王爷的面当,你注意看,这面具上的眉毛很浓密,而且眉毛间没有相交,而且眉毛平顺光滑,从面相上说,这就代表他脾气中正仁和,还有你看它的眼睛,虽然瞪得很大,但那是金刚怒目,是为了震慑冥界万鬼的正视!”
我也好奇问:“这圣物到底有什么作用?那些苗人为什么会膜拜供奉它?”
惠远小心翼翼地将木匣关了,然后郑重地举过眉毛,嘴里一阵喃喃:“祖师爷您请了,小的有什么怠慢处您千万别跟我计较,但望您老人家齐天洪福能庇佑我们顺风顺水把事情完成!”
原来的计划是得到圣物就和苗人做交换,没想到惠远居然不给!这简直就是破坏我的计划,我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惠远师兄,那些苗人正等着我拿这东西出来呢,你这样搞有点不合规矩。”
惠远一脸木然:“我不懂规矩,但我绝对不会拿祖宗去换方便!就这样了,你放弃和苗人合作,我们继续按王自鸣的套路走!”
兰兰也急了,她冲上来一把抓住惠远的手臂:“有你这么干的吗?你赶紧把东西给老曹,我家幺公和芳芳还等着救命呢!”
惠远甩开她的手,表情木然地道:”对不起兰兰,救命归救命,祖宗归祖宗,这事情不能混成一谈。”
场面搞得很是尴尬,兰兰猛然跪倒在他脚下,死死抱住他大腿:“不行!今天你不交出圣物我就不让你离开!”
惠远端着匣子也被搞得手足无措,他反复想把兰兰挣脱,但兰兰死活不让:“这东西是老曹发现的,你只是出了点力!你没有权利自己处理!”
就在闹得不可开交时,我的电话又响了,居然是笑笑打过来的,我焦躁地接了电话:“你打过来干乃样?”
笑笑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嚎声:“不好了啊小曹,你家师叔被人抓走了!”
“你先不要慌,我们马上过来!”
我听得心一直往下沉,脑袋一片茫然空白,这下该怎么办?兰兰也放开手,惠远也皱着眉头朝我望过来,猴子紧张地问:“又出乃样状况了?”
我开着车飞快朝着师叔的新居而去,很快到了米市,我把车停在巷子入口,刚跑到师叔的小楼时就看到笑笑跌坐在地上大哭,在她面前的水泥地面上有很多凌乱脚印和打斗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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