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时间考虑了!眼下重要的是逃出这片狱区!
杀不杀鬼王这事先放放,我得先找到章经理他们再说!
我们急匆匆地跑了半天,茅屋仍然好像没有尽头,前面永远有门,房间永远彼此联结,房间虽然分大小,但毫无例外都有囚禁人用的木笼。
突然感觉眼前这场景仍然和观灯楼酷似,虽然房间不同,但结构何其相似,更让人恐怖的是,这些茅屋给我的感觉和观灯楼别无二致,突然我想到一个可怕事实,要是这狱区也安排了九宫八卦怎么办?那我岂不是要迷失在里面?
我继续破坏木笼铁锁,把里面的囚犯放出来,这样做的原因就是为了混淆鬼兵的注意力,虽然那囚犯已经逃跑,但他这思路其实值得借鉴,把囚犯放出去肯定会让他们手忙脚乱顾此失彼!我抓住其中一个囚犯问这里还有没有其他出路,没想到那囚犯推了我一把就跑掉了。
只能继续前进,在连续钻过三十多个房间放走了近千人囚犯,经过了解,这些囚犯有很大部分是翼王的手下,一路狂奔,眼前的场景终于有了改变,我们终于看到天光,是那种货真价实的,不是屋顶上的天光!
茅屋外面是个巨型的正方形大坝子,看起来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坝子周围仍然是层层叠叠的茅屋,坝子用黑泥土铺垫得很是齐整,在坝子的周围都有高大木桩,木桩上放置着巨大的铜火盆。
在坝子前面有个高台,高台是木料搭建的,看起来很是稳固。坝子周围的茅屋群仍然彼此联结,但在茅屋之间仍然有巷道纵横,更奇妙的是所有两层的木楼上空都有走道贯通,看起来精巧无比。
望着周围此起彼伏的茅屋我们都傻了眼,这地方看起来到处都是出路,我们到底该往那里走?正在这时,四面八方都传来吼叫声,上官吓得瑟瑟发抖,丹凤眼里尽是恐惧。
随着密集的吼叫声响,几乎所有的茅屋空隙处都冒出穿戴整齐的太平鬼兵,这些鬼兵仍然衣衫褴褛枯瘦如柴,而且他们的眼球暴凸,看起来和死尸没有区别。
站在木楼上的鬼兵弯弓搭箭进行瞄准,冲出巷道的鬼兵手持刀剑,还有长枪兵,长矛兵,刀斧兵,盾牌兵,密密麻麻的鬼兵虽然看起来营养不良,但他们个个训练有素,步伐也基本一致,它们四面八方蜂拥而出,齐刷刷地举着刀枪将我们团团围在坝子中央。
我心跳口干,脑袋也一阵空白,悄悄吞咽几口唾沫,但无法滋润枯干的喉咙,上官和我背靠背而立,她紧张地问我:“曹生,实在不行我们就投降吧,反正逃不了的!”
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一辈子都不可能投降!
我低声对她道:“等下你做好思想准备,我可以背着你逃出去,记住你一定要快!晚了我们就跑不脱了!”
上官的声音非常惊恐:“你不是说我特别重吗?背着怎么跑?”
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些逐渐逼近的鬼兵,低声对她叮嘱:“等下我背你时你把眼睛闭上就好!其他你用不着管!”
正当我准备动作时,一阵鼓声咚咚响起,围着坝子的密集鬼兵突然从中间分出一条路来!从巷道远处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马蹄声越来越近,很快巷子口出现一匹骷髅马!
那是匹真正弥漫在黑雾里的骷髅马,它只有一具白森森的骨架,在黑气蒸腾弥漫之下,骷髅马运动自若,和真正的活马没有区别。
在马背上端坐着一个披黑色风衣的男人,男人戴着青色金属面具,全身都是太平军高阶领导的打扮,他穿着黄色的袍子,那是丝绸黄袍,在黄袍表面有金线刺绣的狰狞青龙,男人勒马,骷髅马嘶叫着扬蹄而立,一股王者的狂霸气息立刻扩散全场!
就在男人出场之后,周围的鬼兵突然齐刷刷地高呼口号:“凡天下田,天下人同耕!凡天下饭,天下人共食!有衣同穿,有钱同使!无处不均匀!无处不保暖!”
我被这山呼海啸般的口号声搞得懵逼了!
看着这些鬼兵个个表情神圣,有的甚至在眼眶里泛出泪花,它们有的喊着喊着就掩着脸痛哭失声,场面又恢弘又悲壮,感觉自己参加了一场战役的行军礼。
面具男策马站定,然后挥手,周围的鬼兵顿时鸦雀无声,看来这是支训练强悍的军队,只有训练到一定程度的军队才有这样高的契合度!望着这披风面具男,我心头开始怀疑,难道这家伙就是传说中的东王杨秀清?这就是我这次任务的终极大boos?
面具男缓缓策马朝我走近,随着他的马匹走来,那些鬼兵也纷纷退散,把包围圈扩大了两倍。
我脑袋里的神经几乎绷直了!我将画了五雷诀的手慢慢下垂伸展,必要的时候就用五雷震慑这些鬼兵,把这家伙当做人质胁迫,我这方法应该可行!
虽然这些鬼兵人多势众有千人之多,但它们在我五雷诀前根本不堪一击!只要我胁迫成功,这些家伙肯定是投鼠忌器,到时候它们根本不敢动我们皮毛!
正在紧张思考,面具男开始发话:“阁下就是来杀我的吧?我已经恭候阁下多时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他的话,其实我根本无话可回,我总不可能说:“是的,老子就是来杀你的!”如果这样做肯定会激怒这些鬼兵,到时候它们一涌而上,我肯定会丧失最佳动手机会!所以我必须忍耐,等他朝我走近时才动手。
面具男挽着缰绳,驱策着骷髅马围着我们转圈,他和我们保持了三米左右的距离,在这个距离我无法动手!正在焦虑,上官居然发话了,她的声音虽然颤抖,但掩盖不住那种娇媚清脆:“您就是传说中的东王杨秀清吧?”
面具男停住马,他哈哈笑了几声,声音居然很是清朗:“是的没错,本王就是杨秀清!你这女娃儿倒是胆大,居然敢直呼本王的名讳!”
上官颤抖着道:“那我该喊您九千岁还是东王阁下?”
面具男的骷髅马在原地转圈,我发现他全身猛烈颤抖起来:“我不是九千岁!我是万岁!我才是天朝真正的王!”
随着他的嘶吼,周围的鬼兵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它们也齐声呼吼:“万岁王!万岁王!”这些鬼兵挥舞着刀剑喊得激情昂扬,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整个世界都仿佛被万岁王的呼号吞没。
杨秀清的声音非常激动,原本清朗的嗓音居然吼到破音,看来九千岁这个词严重刺激了他。就在这轮山呼海啸之后,他又开始挥手,鬼兵停止了呼喊,它们齐刷刷地站起,声音同步到了极点,听起来节奏分明。
杨秀清的骷髅马又缓缓走到我面前:“我只有一个问题问你,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
听了这话我忍不住想笑,虽然现在不是笑的时候,但我感觉眼前的场景非常的黑色幽默,我们都是被觉空安排进来的人,而且杨秀清还被当做了诛杀目标,可笑的是他自己居然不知道。
我越想越觉得有趣,忽然又想到觉空很有可能在暗处偷窥,那种紧张感竟然消散一空,我终于忍不住狂笑了。
剧烈狂笑让自己感觉很爽,有一种踏实的富足感,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也许是因为上官对我的依赖,也许是因为长期濒临绝境而导致的沮丧而感觉荒谬,更也许是觉得杨秀清这样的历史人物居然也堕落到被我这种小人物追杀的程度!
杨秀清勃然震怒:“你为何发笑?你是在嘲笑本王吗?”
我才不管他怎么想,反正老子手里有五雷诀,而且我还准备很多利于厮杀的口诀,譬如镇魂咒和诛心决这些消灭鬼魂的方法。
当然,我也知道这些法术无法和千军万马对抗,但我相信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只要我拿下杨秀清,这盘棋就由我来下了!
我必须要激怒这家伙,我要他亲自策马过来!
有了这想法,我干脆直接和他摊牌:“嘲笑了你又如何?假如不是你和天王争权,他又怎么可能会派翼王来杀你?你这就是愚蠢,你在诸王手下安插杀手却错过了最佳时机,你这就是失算!太平天国因为你们几个混帐搞得乱七八糟,害得生灵涂炭国家动荡,你们就是失败者,就是历史的罪人!”
“大胆狂徒!居然敢如此亵渎冒犯本王!你这是在找死!”
杨秀清勃然大怒,呛!反手抽出马鞍边的雪亮长刀,策马猛冲过来!
动手!于是猛然对着他冲来的骷髅马释放五雷,天空轰然雷爆,几缕蓝色电芒绞缠而下,带着浓烈的硝烟气味朝着骷髅马轰去!擒贼先擒王!但是射人先射马!
这时奔马大惊扬蹄,咴咴一阵惊嘶,骷髅马仰天人立,那几缕蓝色闪电刚好擦着它的马头而过,劈啪地在地面上炸出一个凹坑!
原以为杨秀清会因马惊而坠地,没想到他却死死抓住了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