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看到他背后的弓弩和黑色臂膀,那家伙正是小黑!
他抬头望着我裂嘴笑开,黑色牙齿看起来越发渗人!
我买了个噶的!这小混蛋居然爬上来了!
小黑边爬边喊:“憨包你才爬到这里啊?真是笨蛋了!”
望着他一脸幸灾乐祸,我只好继续沉默前进,距离头顶的平台还有十多米远,我绝对不能被他干扰。
打好孔眼安上膨胀螺栓,我把绳子穿好,然后朝着栈道继续攀爬,那小黑好像猴子一般窜上来,我花了半小时才到达的路程被他十分钟就窜上来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小黑很快爬到我前面的平台上,他笑嘻嘻地坐在我头顶不远处的平台边缘,那木台本就腐朽不堪,他居然敢坐在边上简直是胆大包天,我忍不住仰头大喊:“快滚下来!这不是你来的地方!”
小黑不以为然地嗤笑:“我不该来?憨包你太小看我了,你看到这台子上这些经幡没得?这些全都是我一个人插的!”
我日决!看不出这小鬼居然有这么大本事!这让我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但他坐的地方实在太危险了,虽然隔得远,我也仿佛听到木台承受不了的吱嘎声,更可恨的是他居然双脚摇摆!那吱嘎声越发明显了!
我看得心惊肉跳,这孩子真是野物!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下来的!正胆战心惊,忽然那平台一阵起伏颤抖,无数木屑纷纷掉下,小黑也有点慌了!他正打算站起来,但那木台轰然一声坍塌!
轰!无数断裂的木头纵横掉落,和着黑色粉屑暴雨般倾泻而下,小黑也变成一道黑影笔直下落,我赶紧朝着他掉落的位置攀援而去,时间根本容不得思考!
我完全是凭着直觉双手平伸,砰的一声响,那孩子像炮弹一样下坠,我的手终于抓住他了!但也因为强大的冲击力使我的脚脱离了栈道,整个人顿时跟着绳子飘荡在空中,我死死地把小黑抱紧,那家伙吓得全身瑟瑟发颤,在强大的恐惧面前,这小混蛋终于感知到了恐惧!
其实也幸好我脱离了栈道位置,因为那些巨木直接砸到我之前的落脚处,将那栈道砸得崩塌开裂,要是我还站在原地肯定被砸死!我脑袋陷入空白无法思考的状态,这时候小黑忽然挣脱开我,他好像猴子一样跳到对面的石壁栈道上,居然伸出手对我喊:“憨包叔叔快过来!”
重新归位到新的栈道位置,我足足喘息了十多分钟才镇定下来,刚才这一幕实在太可怕了,我差点丢命在这里!小黑这次不再调皮了,他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我,眼瞳里有愧疚也有赞赏:“走吧憨包叔!我带你上去!”
小黑飞快上蹿,他拉着我的绳子在栈道上无比熟练,在他的带动下我的速度也明显加快,我们终于登上了天坑边缘,小黑揩着额头上的汗水:“憨包叔你饿了没?饿了我整东西给你吃啊!”
经过一番拼命折腾,我的肚子的确饿了!
于是小黑带着我走到天坑边的林子里,在林子里钻了半天,眼前居然出现一座了望用的木塔楼,塔楼修建得很高,到顶端只是一个了望台,下面是两层小楼,里面的面积大约二十多平方,里面有床有火盆,在木墙上甚至还有一张狼皮。
小黑熟练地在木楼房间里拿出一些吃食,有玉米饼子还有腊肉,虽然生冷,但吃起来还是很香甜,我勉强吃了个半饱,于是问小黑这是谁的房子。
小黑说这是看林人的房子,最近他儿子生病,所以他出了远门,而接替他的看林人还在路上。
吃完了东西,我短暂休息了一下,于是就准备去砍柴,小黑有点惊讶:“你还真要砍柴去啊?”
我迟疑道:“难道不用砍啊?你师兄让我上来砍的,没有柴怎么交代?”
小黑裂嘴笑了笑:“你跟我来!柴火根本不是问题!”
我扛着斧头跟他走到木楼背后,木楼后面是块空地,在木墙边堆着一堆高高木柴,估计花了不少时间才有这么多积累。小黑笑嘻嘻地走到木柴边,用脚踩在上面得意洋洋:“这些不就是木柴吗?还用得着你砍啊?”
我有点担心主人回来发现,小黑哈哈笑了几声,然后冲进木楼里,很快找了支笔出来,在木墙上歪歪斜斜地写了几个大字:“小黑偷的柴!”
他笑嘻嘻地把笔扔在地上:“憨包叔,这下你满意了吧?”
看来小黑是为了报恩才让我偷这些柴的,既然这样我也懒得砍了,于是跟着小黑捆了一堆柴,我们把柴翻滚着来到天坑边,然后小黑和我对着那木柴猛踢一脚,望着那木柴翻翻滚滚地坠入天坑,他情不自禁地高呼了几声,这完全是个天性自由的家伙!
砍了柴,又救了小黑,关键这小魔鬼以后不再和我做对,我的心情变得舒畅。更让人愉快的是,小黑带我找到了滑进天坑的钢缆绳,那绳子藏匿在天坑边的一棵松树下,基础打得特别深,滑行钢缆上甚至还有防止受伤的钢手套,为了避免高温发热,中间还有绝缘的棉隔层。
紧扣着滑行钢套,小黑又给我身上套了绳索,这是为了防止钢套脱落,做完这些保护之后,小黑首当其冲地在我前面呼啸而下,他的狂喜喊叫声回荡了整个天坑。
我也闭着眼滑行而下,耳边的风声激烈得就好像子弹掠过,猛风刮得耳朵生痛,呜呜的震耳欲聋。我脸上的肌肉也被猛风吹得起伏扭曲,在整个滑行过程中我大脑都是空白的!这特么和坐过山车没什么区别!
狂暴的滑行终于停止了,睁开眼,自己正悬挂在钢缆下,脚下是一个石头建筑的台子,在钢缆尽头有个黑色机器,看起来有点像是卷扬机的感觉。小黑正站在台子前面笑嘻嘻地望着我:“憨包叔,这东西好耍不好耍?”
我手脚有些发软,在小黑的帮助下解开绳索,眼前这一系列的惊险已经搞得自己身心疲惫,哪里还有心思跟他说这些。
我们刚走下平台,平台下是密集的桫椤林,在我们右侧就是天坑石壁,前面不远就是暗河,经过暗河就可以进洞了。刚走出不远,忽然看到惠远跌跌撞撞地从溶洞里走出来,他的步态很是奇怪,好像喝醉酒一样飘忽。
他的光头上红蓝颜色缤纷,也不知道他涂抹了什么油彩。惠远抬头看到我们,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的脚步开始加快,上来一把抓了小黑的手:“走!”
我莫名其妙地跟着他们走去,走到前面的石壁下,看到坑底地面上到处都是狼藉散乱的木柴,惠远指了指地上的木柴,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痛!”
我差点被这一幕笑死!原来我们推下来的木柴团正好砸中了经过的惠远!他脑袋上的红绿色彩估计是伤药,怪不得他的脸色看起来这样糟糕!
小黑开始也是吃惊,后来看到我满脸笑容,这小东西居然也嘿嘿笑起来,惠远非常愤怒,他挽起袖子,高高举起屈指对着小黑脑袋猛敲了一个爆栗,小黑的脑袋马上冒起一个包,痛得这小子当场哇哇大哭,毕竟是个孩子。
彩色脑袋的惠远愤愤远去,留下我望着嚎啕的小黑发呆,正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小子,忽然一个熟悉的女声在身后响起:“曹生你怎么也下来了?”
回头一看,娑罗树里居然走出上官,这次她身上穿的是粗布衣服,看起来朴素整洁,别有一番韵味,漂亮女孩穿什么都是漂亮的,我由衷地在心头赞美。上官的丹凤眼有种魔力,让人看了有点魂不守舍,她眼瞳里仿佛有深潭,一不小心就会陷入进去。
上官不是被隔绝起来养魂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还没发问,上官微笑着走上前,小黑仍然不管不顾地扯着嗓子嚎啕,眼泪流得非常多,望着他嚎啕上官有些惊讶:“黑宝,有人欺负你了吗?你在这里哭什么?”
原来小黑叫黑宝,这名字真够可笑的!要不是眼前场景凄惨我都爆笑出内伤来了!
小黑听了上官的话越发哭得厉害,身子哆嗦,眼泪鼻涕更是一起来,上官走到他面前拍肩膀:“乖宝宝别哭了!等姐姐以后给你买好东西吃。”
没想到小黑被拍之后,猛然转身一把将上官抱得紧紧的,上官被抱得猝不及防,只好尴尬地笑着摸他脑袋,小黑这家伙更是得势,将眼泪鼻涕没头没脸直接往她面前揩试。
看得我心头无比郁闷,心里有种无名渴望,巴不得自己就是小黑,要是这样就能紧抱上官了,看到她纤细的腰肢,抱起来肯定很柔软吧。真是便宜这小子了,可恨的是他居然把鼻涕也擦在上官身上,这孩子真的是欠揍。
小黑哭了半天终于息了,看他松开上官怀抱,我暗自也松了口气,小黑抬起泪眼问上官:“姐姐你吃饭没?我饿了。”
上官温柔地摸着他的脑袋:“好的,姐姐这就带你去吃饭。”一口温柔的香港普通话听起来很是消魂。
我日决!这小崽子才吃东西没多久,没想到他又饿了!上官微笑着问我:“曹生,要不要跟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