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手里有货,就不愁销路。 首先是明朝国内。 五湖四海,谁不需要穿衣? 有了布料,就能出手。 而且,因为是全机械操作,人工方面大大降低,速度又快,效率转化之下,成本就降低了。 一匹布,售价能便宜两成左右。 对于许多商人来说,这些就是巨利。 其次,便是海上贸易。 虽然说,现在距离大航海时代,还早了一百来年。 但是这并不代表,此时的海面上就是风平浪静的。 许多国家,如安南、吕松,乃至琉球、扶桑,都有船只出海的。 当然,包括明朝也是一样。 这些船只,互有贸易往来。 来到作坊以后,看到这些只需要工人简单操作,便可以自主运行的机械,罗航瞪大了双眼,问道:“县令大人,这……这是什么神物?”
古人迷信。 从来没见过这种,能自己织布的机器。 罗航还以为,这是变戏法呢! 或者说…… 这是什么仙法? “并非神物。”
向海是知道这种新兴科技的,起码比别人要了解得多一些,他解释道:“此物乃是殿下和唐工合作,说是研发出来的新科技,利用机械的力量代替人力,而人们只需要在一边负责一些简单的操作就可以了,老幼妇孺,只要明白其中的道理,都能操作。”
“神奇!”
罗航惊叹着。 向海又说道:“此物只有殿下有,而殿下的意思是,这种机械,也可以售卖,将来你们自己就可以买机器回去,建立作坊,然后招收工人。另外,殿下还有许多赚钱的法子,不过仅仅这一项,都足够养活整个广州府了。”
确实如此。 整个大明,每年要用多少布匹? 更别说那些海外的客商了。 大明的丝绸,在海外可是抢手货。 布匹也是一样。 甚至连生丝,都可以卖出高价。 而整个岭南,也有不少蚕户。 收购蚕茧,利用这种机器制成生丝,都是一个赚钱的法子。 罗航马上询问:“向县令,这机器怎么卖?”
“你现在还买不起。”
向海笑道:“机器不贵,可是殿下要统一管理,不是你买回去以后放在家里就行,必须得建立作坊,而且全部招收除了你宗族之外的穷人去做工。另外,还要服从罗教授的劳工法,和工人签订劳工合同,这可不是卖身契,将来别人若是要走,你必须付清工钱,你可愿意?”
“这……”罗航迟疑了。 “好好考虑,不急。”
向海见他迟疑,知道他在考虑什么。 劳工合同。 这样的合同,见所未见。 大家都是签契约的。 而且,一签基本上就是一辈子。 所以许多人,被迫成为家奴。 一辈人生活在别人的屋檐之下。 可是朱樉,却要改变这一切。 在古代的商人看来,这样的劳工合同,自己肯定是吃亏的一方。 没有人,会愿意这样做。 那就只能朱樉自己来了。 首先他自己来做这个最大的老板! 作坊,要建。 而且接下来,是大建特建。 朱樉干脆让向海成立一个建造局,而且还下达了招人指标……招募工匠一万人! 这一万个人,可都是要朱樉来养的。 他们不止要修路建桥,还要建造王府、宫殿,甚至在县城建房子。 所以,一万人不多。 更何况,建设完番禺,还有东莞县、新安县这些地方可以建设。 建造局由向海和道同一起负责,另外县衙的那些文书门吏,也全部去参与管理,一万个人分成二十个小部门,保证大家将来都有活干。 工钱,王府统一派发。 然后就是各大作坊。 等作坊建立起来之后,还能招手许多工人。 甚至男女老幼都有。 这样一来,人口就从各处偏远的山村,都往城市集中了。 到时候,建立起来的作坊,再慢慢的去交给那些商人。 不管是赚钱还是亏钱,朱樉都不可能把这么大的摊子一直张罗下去。 首先,他本来就不是以赚钱为目标的。 他是要建设! 再者,他是皇子身份。 为民争利,没有必要。 商业这个东西,只靠一个人终究是玩不转的。 还累得要死。 何必呢? 不止是这些。 等船坞那边有了船之后,朱樉还打算划出航线,然后只卖船给别人,让大明的人领先全世界的蒸汽船,到各处去。 不论他们用什么手段,掠夺或者征服,朱樉只需要他要的资源。 至于钱,该谁赚谁赚。 朱樉不在乎。 当然了,一些无人认主的土地,朱樉可不会客气。 就比如,现在还只有土著的澳洲。 那么大一片地方,朱樉肯定不会放弃。 到时候,朱樉也会派出一些士兵,登录过去。 直接就宣布接管了再说。 大明朝,澳洲省。 想想就刺激! 朱樉心中的宏图,很大很大。 比那个所谓的日不落帝国还要大! 但是,饭要一口一口的吃。 路也得一步步走。 两天之后,许多老弱妇孺,也陆续来到了番禺县城。 这些人,都是来求情,或者来要一个说法的。 有人成了寡妇,丈夫死在了斗殴之中。 也有人,丈夫被抓了。 一家七口人,成年的男子,现在全部被卫所收押。 家里都活不下去了! 所以,她们要来问问秦王,为什么抓人。 是不是不让她们活下去了! 众怒难犯。 而岭南地区,民风就是这样。 虽然说,各村落之中是一盘散沙,但是各村落的人却十分团结,现在成群结伴前来要说法,向海也是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这事情,若是处理不好,那肯定会民变啊! 秦王当然不怕。 出了再大的事情,就算皇上要怪罪,也不可能杀了他。 虎毒不食子。 朱樉之前借着醉酒,欺负了徐妙云,但也只是发配到岭南来。 而且他的身份,还是皇子,还是王爷。 没变。 皇子哪有什么死罪? 可是,他一个县令,就别想有这样的待遇了。 所以向海也是兢兢业业,提心吊胆。 他只能尽量做好安置这些‘难民’的事情,一边极力地安抚着那些老弱妇孺。 可是,他就是把嘴里的痰都说干了,说一千道一万…… 都不如朱樉的一句话: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