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门口,血流成河。
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十几支羽箭。
程念安退回大殿里,啧啧称奇。
宫斗的名场面,当场杀人,难得一见啊!
至少,他没有见过这么明着来的!
他抬步要走,回去睡觉是真的,睡饱了,美美的,等着娘子来接他。
想娘子想得心肝都疼了!
不知道米团子回头还能不能认识他,这么一想就觉得北渊真的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太碍事了!
他的步子还没有迈出去,就听北渊可汗在后面冷冷说道:“拿下程念安,他杀了镇南王!”
外围的士兵举着弓箭呼啦啦的围过来。
程念安眉眼一冷,这是要栽赃?
明明是他铲除了一直碍事的异己,现在要栽在他的头上?
程念安回头看着北渊可汗:“怎么,清除卧榻旁边的猛虎,那就清理啊,拿着小爷当替罪羊?”
“难道不是你杀的?”北渊可汗冷笑一声,“他们,都是你杀的!”
他的目光在大殿里的群臣之间扫了一圈:“你们说,是吗?”
群臣心里震颤,低头应允:“是!”八壹中文網
“可汗!”圣女叫道,语气里不自觉的带着焦急。
却在下一瞬,被站起来的可汗掐住了下巴。
“你要明白你的身份,不管你有多少心思,都给我收起来,我允诺你条件的前提是,你是干净的!脏了的,我不要!”
说完猛然一挥手,那圣女差点摔倒,下巴上已经红了一片。
面纱也在这时飘飘悠悠落地,那一张艳丽的脸就露了出来。
满殿都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紧接着是痴迷的目光。
这女人,太美了!
可汗却是弯腰捡起面纱,慢条斯理的给她戴上:“还是戴着的好,我可不喜欢别人看着你的目光!”
圣女抬眸,冷然看着可汗。
拳头慢慢的攥紧,对上可汗森寒的眼睛,却是什么都没有做。
程念安却是笑了一声:“来吧,小爷要去哪儿啊?”
北渊可汗挥挥手,看着他被带走。
他眸色微微眯起,人质,还是在他自己的手里比较稳妥。
他,谁也信不过!
他的手,轻轻抚着圣女的脸颊,声音特别的温柔:“你可知道,断石崖被大安夺去了,而且,咱们所有将士,只有一人重伤跑来,话没有说完就死了路上。”
圣女不语,低眉顺眼的看着地上杂乱的尸体。
“几千将士的尸体,被整整齐齐的摆在大安和北渊的边境线上,虽然大安的军队没有北上,但是他们,打了北渊的脸。圣女可有办法?”
毕竟从一开始,这些计谋,就是圣女拟定的。
“断石崖一个孤立的关口,往内部的通讯都被打通,他们看不出破绽。所以,为何就守不住了?”
圣女终于抬头看着北渊可汗,“可汗更应该担心的不是羌吗?”
她退后一步,避开北渊可汗的碰触。
“那一块丰裕的土地,很容易激发人的野心,南疆小可汗,还好吗?”
可汗眯着眼睛看着圣女半晌,骤然笑了:“果然是圣女,什么都瞒不过你!”
北渊可汗坐会原位,眼睛扫过下面的朝臣,良久才幽幽开口:“断石崖失守,因为南疆小可汗叛变,和大安里应外合,他甚至想要月燕走廊,和大安达成合作,若是大安出手帮他成事,月燕走廊分给大安一半,岁贡,永不兴兵!”
朝臣哗然,他们猜测过南疆小可汗有不臣之心,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天,他们又不敢相信了。
如今羌还没有彻底打下,根基不稳,南疆小可汗暴乱,等于把整个北渊都拖下了深渊。
“若是南疆小可汗真的叛变,请可汗派兵围剿!”
“请可汗出兵!”朝臣呼声一片。
北渊可汗笑了一声:“放心,五万虎师带着其余三个小可汗的人在羌,不会让他翻了天!”
“你们还不知道一件事呢,南疆小可汗捉了谢十州,没有通知咱们就和谢十州达成了什么协议,放走了谢十州!”
此话一出,群情激奋!
谢十州是谁啊,是大安的太师啊!
抓到此人,那就是抓了大安的智囊!
无论怎么看利益都大的很,南疆小可汗竟然把她放了,那不是放虎归山吗?
“杀,杀了南疆那群叛徒!”
“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北渊可汗笑了笑:“放心,他们的族人,愿意投诚的已经迁到北方。”
至于不愿意,自然是杀了!
他要的北渊是一个人的天下,是君臣一心。
而不是各怀心思,四分五裂,更不是谁都能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王叔已经除了,然后是南疆小可汗,再后是呼延王。
大鬼收拾完,剩下的小鬼就好收拾了。
出击羌和大安,能成就成,不能成,也能趁机除掉牛鬼蛇神,挺好的!
“大汗英明!”
“可汗雄才大略!”
底下的人举起酒杯齐声欢呼。
此时就是各怀鬼胎,也不敢露出来啊!
圣女坐在一边,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一眼,也没有任何神情。
而最忐忑,最焦灼的就是呼延王世子!
他在想,王叔是一个,南疆小可汗是一个,在可汗面前张扬的还有自己的父亲呼延王。
是不是下一个就是呼延王?
但是这话,他不能问,只能等消息。
今夜的这场大戏,让他终于开始彻底的相信那封信。
北渊可汗要对付呼延部落。
“呼延王世子怎么这么坐立不安的?”北渊可汗突然眯着眼睛问道。
呼延王世子一惊,感觉脊背有冷汗冒出:“可汗,刚刚得罪了圣女,此时知道错了!”
“食色性也,何错之有!”北渊可汗笑了笑,“最近有收到你父王的书信吗?”
呼延王世子皱紧眉头:“没有,父王估计最近忙于攻打大安,没有空想起我,我那几个兄弟……”
他的话语里似乎特别担心他的世子之位。
北渊可汗笑了笑:“安心待着,有我给你撑腰,什么都不用怕!”
他眯了眯眼睛,话语却是特别的温和。
歌舞又起,尸体被拖拉出去了,地毯上到处都是斑斑血迹。
但是他们欢笑着,似乎根本就没有死过人。
在他们眼里,死几个人又怎么了,王权斗争,死人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