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是蹒跚学步的孩子！构不成威胁！”
呼延王奋力挣扎着，面容扭曲，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片火光。
看着火光中人倒下，听着自己部族的人惨嚎，他痛彻心扉。
“难道我大安没有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没有蹒跚学步的孩子，没有花朵一般等待出阁的姑娘，大安可曾主动侵扰过你们，大安占过你们的城池吗，大安屠杀过你们的部落吗？”
“你现在不是……”那呼延王恶狠狠的看着谢十州。
后面半句话却是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看到最后的一个族人也倒下了。
漫天的大火里，他呼延部落完了，完了！
他的豹师完了！
这一片草原尸骨成山，血流成河！
“没，我什么也没做，各人自己报仇而已，我和你一样，只是看客！”
谢十州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呼延王：“是不是自己感同身受了，才知道这几百年，你们北渊人有多残忍！”
“我们生活缺少物资，没有就活不下去！”呼延王怒吼。
“你们缺少物资，是你们自己选择这样的生活环境，和大安有关系吗？”
“你们冬天没吃的，是大安造成的吗？”
“不过是无耻恶毒，何须强词夺理！”
“你们可以找水草丰美的地方，你们可以迁徙到可以种粮食的地方，再不济，你们可以投靠大安，所有一切，都不是你们作恶的理由！”
谢十州冷冷说完，不再看他。
那些拎着刀，满身、满头满脸都是血的人，那些女子和男儿踉踉跄跄的走过来。
慢慢的聚集，在身后漫天的火光里，终于在谢十州面前站成一片。
死了的兄弟姐妹，被他们抬着出来了，就放在他们脚边。
“有没有什么想说的？”谢十州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些温度！
那些人静默半晌，终于有一人张口了。
“我们没有杀过人，大安的律法也告诉我们不能杀人！”
“所以，我们被屠杀的时候，总是期待别人来救，忘了反抗，反正我们都是死，我们要是次次反抗，刀棍子、绳索、毒药都用上，总会杀死几个，长此以往，他们定然不会那么放肆！”
其他的人没有说话，但是他们默认了。
“大安的律法希望你们做个文明人，但是，大安的律法教给你的道理是面对我们自己人，当有外敌入侵，不必客气！”
谢十州眉眼冷冽：“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欢迎，是我们的敌人，我们血战到底！”
大安以文化人，却不知，这世上还有一种野蛮人，视人命如草芥!
对待豺狼，从来都是要用刀子的！
“你们是回断石崖，还是去大安内部，我让人送你们！”谢十州问那些人。
“回断石崖！”异口同声，他们异口同声说道。
带着他们心里的仇恨，守在断石崖。
“那好，今时今日在这里的事情通通忘掉，谁也不要提起，以后重新生活！”
对于男人来讲，为奴不光荣，对于女子来说，被人欺凌也是耻辱！
那些男子点头，但是女子却是掩面哭泣不语。
“不过是被狗咬了一口，有什么大不了的，谁这一辈子还没有掉过泥坑，所以，忘掉这里，回去好好生活。”
“如果，不想回去，就暂且去断石崖等着，等我回去，我带你们走！”
那些女子眼睛晶亮的看着谢十州，终于齐刷刷的跪下：“我们去断石崖等大人！”
谢十州点头，看着周边的骑兵把战马都赶了回来，尤其是陌北云的骑兵，嘴都要咧开到耳朵边了。
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满眼期盼：“公子啊，这些马送往何处？”
这里至少还有两千匹战马，膘肥体壮，看着就眼馋。
谢十州勾唇一笑：“感觉自己马不如意的，换一匹好的，其他的，雪松，分出三百人，把马匹赶回断石崖，让断石崖将士，在断石崖外的草原上练兵！”
至于南下的安全，不用担心。
沙漠里那一战，呼延部落的消失，定然会让所有部落惶惶不可终日，说不定，不等他们路过那些部落，那些部落就迁徙了。
“公子，风骨他们，连下两个豹师，如今已经逼近王都！”红影低声说道。
谢十州冷然扫了呼延王一眼：“整顿人马，准备出发！”
她对北渊的王都，也是特别的好奇！
尤其是那个对她夫君有兴趣的圣女，她就更好奇了！
北渊王都，在大漠深处。
此处，距离大安最北面已经接近一千里。
除了王都这一座城池，和周围依靠着王都的几个部落。
抬眸望去，到处一片秋日的草原景象，就连山丘都很少。
这才当得起一马平川。
同样，站在王都的城池上，四周百里一览无余。
也许是因为，大安的军队从来不曾推进到这北渊腹地。
所以这王都不用依靠任何屏障。
从东到西几千里，各个部落，豹师，鹰师散落各处，就是他们最前面的防线。
大安几乎没有往北推进过，唯有依靠天险，把北渊凶悍的铁骑挡在关外。
此时王都歌舞升平。
可汗在晏饮群臣，庆祝北渊骑兵在羌的胜利。
羌夺下，他们就有了永不枯竭的粮草，东征还是西征，随时可以。
他们的铁骑注定有一天踏平大安。
圣女到达王宫门口的时候，正看着侍卫挡住了几个牧民。
“大人，禀报可汗吧，西部和东部出现不明势力，东部两个豹师都不见了。”
“别胡说，可汗正在兴头上，豹师可能派遣去南边了，怎么可能不见，这是北渊腹地。大安骑兵没有那个胆子来，他们只会死守不出！”
侍卫不以为然，几百年都没有打过来。现在虎惊口和断石崖都失守了，他们还敢孤军深入北渊腹地？
那不是找死吗？
“是不是你们又开始争地盘了？”侍卫笑着问道，各个部落之间争夺地盘和物资都是正常的。
只要是打击大安的时候一致对外就行。
三天两头有人来告状，可汗都不管了，如今不明势力都出来了。
呵呵……
那两个牧民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