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错了,请王爷责罚!”虎惊口守将,单膝跪地,沉声说道。
他都没有反应过来,虎惊口就丢了。
他父亲被捉,家眷被抓。他罪无可恕!
“将军,于守备不见了!”他身边的将士突然笑小声说道。
那将军眉眼冷沉:“王爷,请给末将时间,整顿一下军队,定然给王爷一个答复!”
晏寻沉沉看着他,半晌挤出一个字:“滚!”
那将军利落起身,转身出门,翻身上马,往军营疾驰。
北疆的风呼呼席卷而来,带着漫天尘沙。
那将军只是感觉双眼疼痛。
却也知,虎惊口出事,定然是他的疏忽。
他们是从虎惊口出来了,但是已经死伤过半。
很多百姓在睡梦中并没有醒来,如今还被困在虎惊口的城池里。
面对镇北王的时候,他无言以对,面对将士的时候,他无颜以对。
虎惊口安逸太久了,北渊很久没有过来侵犯,所以,他们都开始麻木了。
他麻木了吗,麻木了!
麻木的以为,虎惊口铜墙铁壁,固守无忧。
却不知,有时候战斗不是在虎惊口之外,而是在虎惊口之内。
蛀虫从内部开始,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几百年固守的虎惊口在他的手里失去!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那是恨不能自刎赎罪的感觉!八壹中文網
但是他不能死,还有战争需要他,还有百姓需要他!
“集队!”有人高喊。
将士耷拉着头集队!
那将军端坐马上,面容冷凝,这北疆风沙下,他们的战袍在风中飒飒作响。
“抬起头来!”他怒吼!
无人回应!
“抬起头来!是个爷们,是个男人,是个大安的军人,就抬起你的头!”
将军嘶吼!眼中含泪!
“颜将军,我们丢了虎惊口!”有人高喊一声,哭了!
他们的兄弟就在他们的身边倒下,被马蹄践踏。
他们仓促之间无能为力!
他们守护的百姓,在火光里哭喊,他们无能为力!
拼命抵抗就是送死!
铁蹄和弯刀,是他们的噩梦!
马上和地上,是天上和地狱!
“是,虎惊口丢了,我们更要挺起胸膛,为了丢掉的虎惊口,为了死去的兄弟,为了陷入迫害中的亲人。难道我们要颓废,任由他们屠戮?”
颜将军端坐马上:“现在,来说说,城门怎么开了?”
“有明哨有暗哨,城楼上城墙上,到处都有人!虎惊口外打前站的哨兵不在少数,为何铁骑袭来,没有消息回来?”
将士们有人左右看看:“将军,今夜,于守备当值!”
“然后呢?”颜将军脸色冷沉,透着浓浓的杀气。
“你说!”有人从人群后推出来一个人,那是今夜城楼的守军。
那人扑通一声跪下,嚎嚎大哭:“将军,于守备说大家辛苦了,他亲自去各个哨所看过了,一切平静,并无风吹草动,所以,所以……”
“所以,他做了什么?”颜将军一字一顿的问道。
“他备了很多酒菜,说夜里天寒,肚子饱了身子暖了,更有精神!但是他们吃了之后,就呼呼大睡起来,我拉肚子,在茅厕待了一会,回来就看到城门大开,铁骑已经到了门口。”
那士兵抬起头:“我只能奋力呼喊大家起来抵抗……”
可是仓促的应战,还是从睡梦中惊醒,哪里敌得过有备而来的血洗!
“于守备呢?”
“于守备从开着的城门出去了!我看见了!”那士兵悲愤的大喊。
“他管制的将士没有了!”
有人左右看看,接着说。
“于守备的家人,几日前说是要探亲,已经离开了虎惊口!”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颜将军闭了闭眼睛,他没有想到,一点都没有想到。
于守备的父亲战死沙场,母亲被北渊的人欺辱致死,他是在颜家被养大的。
这样一个人,对北渊不是应该恨之入骨吗?
“打起精神,整肃队伍,我们,要报仇!”
“从我们手里失去的,也要我们拿回来!”
“哪怕是埋骨虎惊口,也必须是我们拿回来!”
“你们,怕不怕?”
“不怕,但凭将军吩咐!”
颜将军清点人数,就开始布置在虎惊口内的守卫。
布置好了转身策马奔向前方军营。
“王爷,等拿下虎惊口之后,末将认罪!”
晏寻看着单膝跪地,一身杀气的颜将军,静默半晌:“起身,我们研究一下!”
却听帐外有人叫道:“王爷,程世子来了!”
不,不是程世子,是御前侍卫统领程念安!
营帐的帘子一掀,一身黑衣劲装的程念安走了进来。
“王爷!”他抱拳行礼。
晏寻急忙上前拉住他:“念安,京中无事吧?”
消息不通,他心里早就是百般猜测。
程念安摇头:“王爷,京中无事,就是澜江沿线的三国也是一片安稳。唯有北疆音信全无,所以,我来了!”
“北疆屡屡送信皆是没有回音,因为虎惊口的事情,本王本来想再派人回去的,也没有来得及!”
程念安冷冷一笑:“王爷怕是不知,沿途驿站有人半道劫了消息,我一路走来,挖出的蛀虫可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