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十州的手指哒哒敲着桌子:“虎惊口高山之间,易守难攻,别说是骑兵了,就是步兵也困难,所以,虎惊口是如何丢失的?”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虎惊口城门一闭,北渊无可奈何。
这几百年都没有让他们进来,此时怎么就变得那么容易了。
陆之卿眉头紧皱:“你的意思是说,内部有奸细?”
谢十州只是笑笑地看着他:“即便是没有奸细,也有不作为的蛀虫!从东边海上是不是有人潜入,里应外合,查了吗?”
陆之卿点头,递给谢十州一个东西。
谢十州接过来,竟然是半个虎符,青铜做的虎符,上面刻着诡异的纹路。
但是这个东西,可以号令大安境内所有将士。
晏子玉也真的放心。
“圣上说了,大安初平,内忧外患,请太师全权负责。胜败他担着!”
谢十州点头收起虎符。
就听大街上脚步声声,一片纷乱。
“都站住不要动,查奸细!”
谢十州唇角微微勾起。
陆之卿冷笑一声,顺势坐下,慢条斯理地吃面。
即便是查北渊人,也是暗中调查,此番大张旗鼓,打草惊蛇,是谁授意的。
这里已经靠近西州的风安城了。
外面的衙役很快进来,一眼看到院子里的三匹马。
“谁的马,谁的马?”为首的衙役嘶吼着。
上前围着马转了两圈,油光水滑的,一看就是好马!
陆之卿静静站起来:“我们的!”
那衙役走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陆之卿,又看着谢扒皮和谢十州。
这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的。
他眸光闪了闪,对着外面的人招呼:“进来,带走!”
陆之卿微微勾唇,脸色却是黑沉:“官爷这是何意?”
那衙役冷哼一声:“你们从何而来?”
“承安!”
“来作何?”
“准备到青连山附近买药材!”
“路引呢?”那衙役右手拿着佩刀打着左手,啪啪作响。
一双眼睛微微眯着,嘴角带着冷笑。
陆之卿呼吸一滞,路引他们还真没有,一路走,凤川和龙城都认识他们,原本跟在陌北云身后,西州更是畅通无阻。
谁曾想在这里遇到这么一群!
“从承安一路过来,没有路引,一定是奸细,带走!”
陆之卿想要说什么,被谢十州看了一眼,立刻不吭声了。
三个人被推搡着往外走,还真的推进了大牢里。
马匹也被赶走了。
人群中一人看着,眸色变冷,却是悄无声息跟了上去。
大牢里热闹异常,人满为患。
谢十州和陆之卿找了角落站着,这个角落靠近门边,从门缝里也可以看到外面。
那个领头的衙役,爱不释手的摸着油光水滑的三匹马:“去,给二夫人送去!”
立刻有人牵着马走了。
谢十州勾唇,这里再往西北就是风安城,出了风安城就是高原,一路延伸到青连山。
往东,就是浩荡青河。
在西州地盘上,这也是一块比较关键的地方。
“大人,小人老母亲病重,小人等着回去见最后一面,小人真的不是奸细!”
一个中年男子走上来,苦苦哀求。
那牢头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你说你不是奸细,你可是从羌回来的,虽然有路引,通关文书,谁知道,你会不会把大安内部情况告诉别人!”
“大人……”
“行了,你们是不是奸细,等二夫人审过再说!”
谢十州挑眉,不是官员审问,哪里来的二夫人?
这小小平云县,倒是有趣。
大牢里闹闹腾腾的,到处是人,味道也熏人。
隔了好半晌,终于有人来了。
吱呀一声推门声,外面的阳光倾泻进来,让人一阵恍惚。
等到适应了这个光线,就看到一身绯红衣裙的女子,神情冰冷的站在门口冷冷扫了屋子里一眼,在门里侧的桌子边坐下:“开始吧!”
三个字,说的硬邦邦的,冷冰冰的,透着不自然。
谢十州心里一动,却是不做声的打量。
鼻梁高挺,五官深邃,眸色流转之间,能看到隐隐的蓝色。
“一个一个来!”老头不耐烦的叫道。
一边对着女子赔笑:“二夫人,您看可以吗?”
那二夫人倨傲的点头。
一个人上来,衙役却开始问了:“从哪里来的,经过哪些地方,翻什么山过了什么河,从哪个地方翻山过河经费多少,到什么地方去,到平云已经走了几天了,骑马还是步行,或者是搭乘马车……”
那人详详细细地说,有人在一边奋笔疾书,那个记录的人是二夫人带来的人。
记录完了,交二两银子,可以离开了。
后面的人看着,纷纷上前,能破财消灾也是好的,民不和官斗。
那个中年男子上前的时候,问得格外的详细,尤其是关于羌内的情况,过大安边境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