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天门的事情,我没有兴趣。反正也折腾不几天了。”
谢十州勾唇冷笑,眸色冷冷的落在那掌柜的身上。
那一种冰冷的温度,让掌柜的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难道,御天门要出事,不然谢十州何至于如此笃定?
“不如,你说说,让人去谢家目的何在?”谢十州端过凌霜送来的粥慢悠悠的喝着。
身体里还是有火辣辣的痛感!
陆之卿走过来,在谢十州的后面拿出银针扎了下去。
那火辣辣的疼痛感瞬间就缓解了。
“我……”那掌柜的张了张嘴,却是没说。
“放心,这里百分百安全!你不会死于非命!”谢十州慢慢悠悠的喝着粥。
屋子里都是浓郁的香气。
那掌柜的咽了口口水:“我若是说了,能活着吗?”
谢十州笑了笑:“你家人可以活着!”
那掌柜的一愣,脸色惨白:“你,你,什么意思?”
“凌天城南城虎鸣巷二十八号!”谢十州慢悠悠说出来。
那掌柜的脸色惨白,惊恐不定的看着谢十州。
他以为孤身一人在异国,家人是安全的。
可是,谢十州的手怎么伸到西凉凌天城的?
“说吧,我耐性有限!”谢十州放下碗,那啪嗒一声,让掌柜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谢家自然是要毁了的!”那掌柜的颓然叹道。
“怎会毁?”谢十州眯着眼睛。
“我们主子说,一国犹如一人,武将是骨骼血肉,文人却是魂魄!”
“毁了武将是伤了身体,只有魂魄仍在,精神气仍在,武将层出不穷。所以,文人是根基,而谢家是文人的中流砥柱,是魂魄所聚。若是大安的学子歪了,大安再无站起来的希望!”
谢十州心头一震,是啊,少年才是一国根本。
“所以,你们准备做什么,谢家还有谁?”
“谢家有风骨,清正,谢家人渗透不进去。所以只能从身边人入手。”
身边人,除了下人,还有妻女夫君。
谢十州心里咯噔一下,谢家外戚唯有凌风县令郁铭。
而内在,谢家皆是一妻,并不纳妾,若是谢家有夫人被渗透,那孩子不教歪吗?
“谢家有谁?”谢十州沉沉问出。
西凉的谋略够长远的。
“谢家二夫人,谢家大姑爷。书院中大爷二爷身边人!”
“主子说,渗透不是一日之功,让他们成为只读圣贤书的呆子也是策略!”
谢十州没有再说话,这两年谢家书院出来的人才的确是不多。
那些学子似乎隐隐的趋向于中庸,不喜欢战争,并且在聚贤酒楼的清谈中,听到过一些乱七八糟的言论。
比如,仁治天下,教化万民。
哪怕是对于坪林外敌入侵,他们也不建议打杀。
尊严只在刀锋之上,他们似乎并不明白。
似乎忍让,仁义就能感化敌人。
仁义要有锋芒,教化要有手段。掉书袋没用!
那时候她以为书生意气。
此时她知道,那些书生就是那么想的。
那是一种长久教化的根深蒂固的观点。
等到战争真正兴起,他们就会是主和派,主张仁义步步退让,甚至割地求和的主和派。
大安,从来不需要软骨头!
文人更不可以软,要有铮铮铁骨!撑起大安的脊梁!
夜色寂寂,那个掌柜的被带下去了。
墙壁上的门划开,里面谢老太爷和谢言承都在其中。
两个人都脸色冷沉。
他们绝对想不到,有一天谢家会成为目标,而且被渗透长达十年之久!
谢家老大老二一心只读圣贤书,不关心世事,他们以为只是迂腐了一些,不曾想,这才是原因。
“十州,可有办法?”谢老太爷终于沉沉开口。
“不若,老太爷给大爷和二爷放个假,让他们周游大安,历练一番。自然身边人要悄悄留下。”
“而书院,清理干净之后,开设政事课,我找人去上!”
不见到战争残酷,永远不知道软弱的仁义有多么可笑。
“凌霜,给祁问消息,让那些百姓过来!”
转头看着谢老太爷:“老太爷可放心?”
“你放手去做!”谢老太爷起身,皱着眉头看着脸色苍白的谢十州,“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谢十州点头:“好多了!”
“你想请谁来上课?我回去也有个准备。”
谢十州微微勾唇,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以及圣殿里的夫子,可否?”
谢老太爷身躯一震:“圣殿?你……”
谢十州但笑不语。
谢老太爷抱抱拳:“十州费心了!郁铭……”
“郁铭在书院只怕也有人,老太爷留心留心。三爷,家里怕是还要老夫人来。”
“懂了!”谢言承点头。
等他们一走,谢十州就瘫软在椅子上:“我还能撑多久?”
“瘀血吐的差不多了,毒暂且封存在身体里不会蔓延,但是也撑不了几天。”
谢十州对他笑了笑:“吃饱了,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