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出了城门,就看到月破云带着一个随从,牵着马等在外面。
谢十州瞳孔一缩。
晏子川对月破云已经信任到这个程度了吗,军营这等机密之地,他竟然带着月破云去。
晏子川知道月破云的底细吗?这个月破云真的只是临江轩的掌柜的吗?
“王爷,谢公子!”月破云含笑抱拳,对着马车上的谢十州说,“这么快又见面了,谢公子!”
谢十州对他点点头,放下了马车的帘子。
多说一句的兴致都没有。
只是放下帘子的同时,她盯着月破云的下巴多看了一眼。
前世晏子川身边出现的那个人,是不是月破云?
谢十州看了雪松一眼,雪松点头,表示回头就去问问监视月破云的结果。
而马车外的顾久也看到谢十州的目光,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微微点头。
要去凤鸣山的军营,需要穿过莲山,走过一片空旷之地,然后才到凤川。
马车进入莲山不久,走到回龙湾这个位置,谢十州挑起帘子看了看外面的山坳。
却不想月破云一直都在马车的旁边:“谢公子有什么不对吗?”
谢十州对他微微点头,却是吩咐:“停车!”
“怎么了?”晏子川回头问道。
谢十州却是整理了一下衣服,从马车上下来,笔挺的站在回龙湾的边上:“上次从凤川去承安,遇到刺杀,在这里,灭了一百多人!”
她眸光幽幽的盯着树木森郁的山坳,不过是短短时日,草木覆盖,已经半点痕迹都没有了。
“如今想来,很是感慨,如此多的杀手,从何而来,难道不值得深思?”
晏子川心下一颤,不由四处看看。
却发现月破云的脸色已经白了,一副惶惶然的样子。
“破云不用害怕,现在已经没有了。”
竟然是出言安抚从来没有遇到刺杀的月破云,对于谢十州的九死一生视而不见。
凌霜和雪松眸色冰冷,果然不是个东西!
从前,只是他们瞎了眼。
谢十州的唇角勾着嘲讽的弧度,神色冰冷。
话语更是冰冷:“王爷错了,他们卷土重来了,凤川再次出现了,难道王爷从不曾发觉?”
晏子川抬头看看这阳光下一片清朗的山林,这莲山的通道,他也来来去去几次了,从来不曾遇到。
也并没有接到报告说凤川发现黑衣人。
难道谢十州在危言耸听?
“顾久,打个前哨,王爷在这里,万事小心为上!”
若不是你还不能死,你丫的爱谁谁!
顾久没有策马上前,而是翻身下了马。
后面一直静默不语的陆之卿扔给顾久一个瓷瓶:“小心一点!”
顾久接了瓷瓶点点头,几个跳跃,身影就消失在一片山林之间。
山林里处处可以听到鸟雀的叫声,此起彼伏,倒像是一首优美的乐曲。
谢十州和凌霜一起坐在马车的前面,斑驳的光影下,她一一袭白衣,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拿着里面的什么东西吃。
不时塞进凌霜的嘴里一个。
这样一幅游山玩水的悠哉的样子,倒像是一幅画。
月破云的目光始终落在谢十州的身上。
那目光似乎是探究,又似乎是仰慕。
陆之卿只是扫了一眼,淡淡冷哼一声,策马上前,对着谢十州说:“我也要吃!”
恰恰挡去了月破云的视线。
谢十州抓一把给他:“你看,好东西我都跟你分享了,你以后把药不要熬的那么苦!”
陆之卿冷哼一声:“看心情!”
谢十州却是来了兴致,侧头问道:“你有没有问你父亲?”
陆之卿身子一僵,飞速的回答:“没有!”
降了一辈的事情,绝对不可能!
谢十州呵呵笑了,却也没有拆穿。
拐过了回龙湾,他们进入更深的山林,两边树木遮天蔽日,光线瞬间昏暗起来。
就连空气中也多了森森的凉意。
谢十州的眉头微微皱起,周围已经没有了鸟儿的叫声。
除了风穿过山林的声音,再无其他。
马蹄哒哒,越发像是鼓点敲击在人的心上。
似乎,连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谢十州唇角微微勾起,就知道不安分。
看来这承安郡中有不少眼线,不然不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要知道她昨天才到承安,并没有提前说要去凤川。
只怕这奸细还是比较亲近的人。
“停下吧!”谢十州勾勾嘴唇,“有贵客到了!”
贵客有多贵不知道,反正今天都会留在这里!
大安的土地,需要这样的人来滋养!
“真的有刺客?”晏子川自然是没有感觉到,他侧头看着呼应,认为谢十州就是危言耸听。
话音未落,一波箭雨突然袭来!
其中两支就扎在毫无防备的晏子川的马上,马匹嘶扬蹄嘶鸣,生生将晏子川甩了下来。
而那厢里,月破云已经疾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