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
谢言承带着几个人站在城门口。
看到谢十州过来,谢言承双手抱拳:“谢公子!”
看到谢十州没醒,他才把一串钥匙奉上:“顾公子,竹衣巷修缮完毕,一切如常!”
顾久翻身下马,深深一揖:“多谢谢三爷,待公子身子好一些,定然登门拜谢!”
“谈不上,我等听闻谢公子力战海寇,清除奸细,此等大义我等敬仰,不过是绵薄之力。”
谢言承看着谢十州羸弱的样子,急急吩咐身边随从:“赶紧的,马车赶过来!”
一辆马车赶过来,凌霜抱着谢十州上了马车,撩起帘子:“多谢三爷!”
马车进城了,谢三爷等人也呼啦啦进城了。他们也只是对着晏子川作揖,叫了一声王爷!
无人理会的晏子川端坐马上,脸色黑沉。
在承安,谢十州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了吗?
谢家,为何这么看重谢十州?
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一般纷乱。
明明谢柔已经被谢家承认了,被萧柏寒承认了,明明谢柔已经去京城了。
一切都是板上钉钉了。
他还是心里不安!
看着谢十州那淡然的脸,黑黝黝的眸子,就感觉谢十州可以看透一切。
甚至能够感觉到谢十州的微微勾着的唇角里,那若有似无的嘲讽。
他甚至感觉到,从龙城撤军开始,谢十州就脱离他的掌控了。
他完全猜不透谢十州在想什么,就连建平郡的风云寨的百姓也悄无声息的不见了踪影。
谢十州不信任他!
谢十州究竟是为什么不信任他了呢?
以前,谢十州可是全心全意为了他谋划的。
一行人进了城,晏子川没有说话,看着谢言承带人离开。
竹衣巷所有被烧的房屋都修葺一新。
这拉拢人心的事情,都让一帮子商贾做了。
晏子川低下头。
心急如焚,但是谢十州就这么晃晃悠悠的睡了一路,竟然一直都没醒。
进了院子,凌霜抱着谢十州进屋,放在美人榻上,盖好被子。
晏子川也要跟着进来,顾久拦在门口:“王爷,不如前厅稍坐!”
“本王不能进?”晏子川脸色一黑,怒火终于喷薄而出,一脚踹了过去,“你敢拦着本王?”
顾久纹丝不动,只是低头看着衣袍上的脚印。
面容依旧平静,话语依旧冰冷。
“即便是王爷,也没有在别人家里随便登堂入室的道理!”
这话可谓诛心!
你不要感觉什么都是你的,没有什么是你的,公子不是,竹衣巷也不是。
在这里,你不过是个客人,还是个要守规矩的客人!
晏子川唰的一声抽了他的刀,直接架在顾久的脖子上。
“广陵郡一行,不知道尊卑了?”
刀刃划破了顾久的脖子,血珠顺着刀刃流淌,啪嗒一下落在地上。
“我们不是王爷的人,王爷来做客我们欢迎,何来尊卑之分?”凌霜冷哼一声。
想挨揍说一声,不爽你已经很久了!
不剥皮抽骨,都对不住你丫的这张肮脏的脸,龌龊的手段。
恶心谁呢?
晏子川瞳孔剧烈收缩,不是他的人!
是不是谢十州就是这个想法!
当年风云寨的救命之恩,他们忘了是不是?
“既然是不请自来的客人,没有赶出去已经是仁慈,那就是顾着王爷的脸面,怎么,王爷看不到我家公子重伤之后屡屡昏睡不醒?”
凌霜因为愤怒红了脸:“王爷的刀架在顾久的脖子上,难道不知顾久在凤川为了抵御外地重伤,肠子都淌出来了?”
“公子重伤,顾久重伤,王爷那个时候毫发无损!”
“如今为了王爷地盘稳固,在坪林几次三番被人围剿,差点死在观山中,就连家人坟墓都让人挖了撒了。”
“公子怒急攻心,内外交困,活着已经是奇迹,怎么,王爷非得在这个时候,对为你出生入死的人喊打喊杀吗?”
凌霜指着顾久:“他不会说话,就是为了让公子多休息一会,不行吗?”
晏子川脸色一片黑沉,这么些年,谁敢指着他的鼻子骂。
只有谢十州的凌霜。
他恨不能把面前的人碎尸万段!
但是理智告诉他,还不是时候!
他必须摸清谢十州的底牌,掌握谢十州的底牌。
一个承安谢家远远不够!
比如,谢十州的那些侍卫,个个以一顶百,他,眼馋得很。
这个谢十州之前五年是不是隐匿了锋芒,所以他一无所知。
“本王也是担心军师!”晏子川脸色变换,终于长叹一声,收回刀插入顾久手里的刀鞘里。
顾久冷冷站在门口,寸步不让,脖子上的血都没有去擦一下。
“凌霜,叫公子吃药了!”陆之卿打破了这院子里带着剑拔弩张味道的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