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看着近在咫尺的羞红俏脸，莫道轻轻一笑，点头回应。
“从你喝醉那次起，我就知道。”
听到这话，沈灵心的脸上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那天她完全是断片儿的，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既然莫道这么说了，是不是就意味着……
自己已经表白过了？！
“那你……”
“抱歉，对于你的这份感情，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莫道认真地看着沈灵心，脸上满是歉意。
“就像是月华对我的感情，我也是最近才明白些许，而我之所以对此毫无察觉的原因，想必你也是清楚的。”
“大道么……”
沈灵心“噗通”一下坐了回去，脸上浮起一抹苦涩。
作为铁粉她当然清楚莫道的追求，可她总是觉得，既然缘分能让她和他相遇，或许自己是个例外呢？
原来……
自己也不是么？
“没错，正是大道。”
此时的莫道，并不知道沈灵心的心情，只是自顾自地解释着。
“我所追求的，是天地、是大道、是宇宙尽头、是天外苍茫！”
“而天地宇宙虽然包罗万象，却唯独有一样东西不属于它……”
“‘情’……”
沈灵心脱口而出。
“没错，正是‘情’！”
莫道点点头，淡然继续。
“这‘情’之一字本就不属于天地，是因为人的出现，才产生了‘情’……”
“而我之所以无法察觉月华的感情，之所以无法回应你，是因为我修的本就是‘无情之道’，又如何生情？”
“可你还是人，不是吗？”
沈灵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双眼睛却闪烁起灼人之意。
“是人，就会有感情，不论你再怎么逃避、再怎么遮掩、再怎么追寻所谓的‘无情之道’……”
“你也无法将其撇清！”
“或许吧……”
莫道叹了口气。
“但我愿意用我一生去追寻。”
他的眼神无比坚定，丝毫没有因沈灵心的这番话而动摇，可这个时候沈灵心却突然笑了……
“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地方……”
她看着莫道那完美无缺的脸，温柔地说道，可紧接着又话锋一转……
“但是！”
“你不觉得你的追求是非常可笑吗！”
“什么意思？”
莫道皱起眉头看着她，显然不太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呵呵，我的意思是……”
“你连属于‘人’这个存在本身的东西都尚未彻底了解，又何谈追寻天地宇宙呢！”
“！！！”
听到这句话，莫道突然愣住，一时说不出话。
从过去到现在，似乎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个……
即便是先生！
莫道下意识地伸出手，摸向腰间的玉佩，当玉佩入手的刹那，他才终于反应过来……
是啊，我为什么会忽略掉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它们好像，并不冲突啊！
这一瞬间在莫道心底，似乎有一处一直以来都困惑着他的迷雾……
缓缓散去！
而正当他想要继续思索之际，却见沈灵心突然站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道。
“莫道，我宣布！”
“从这一刻起，我要让你明白什么是属于人的感情！
“我要让你知道，我们‘人’本身就不输于天地！”
“我要让你懂得，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儿！”
“你让我爱上了你，我一定会让你负责到底！”
“要是做不到，我就不叫沈灵心！”
这样一番近乎蛮横的宣誓，将莫道彻底震住，不过想想也是，他三十年来都醉心于悟道，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事情？
而下一秒，趁着莫道还在愣神之际，沈灵心一把揪过他的衣领，将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
“！！！”
感受到唇上传来的那股前所未有的奇异触感，莫道一瞬间瞳孔大张、呆愣在那儿。
这一吻，似是宣泄多年的情感，又像是在向莫道宣战……
此刻的沈灵心已经顾不了许多，彻底将心神放开，通过嘴唇肆意地向莫道传递着自己火热的情感！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窗外的烟花不停升空、爆炸、绽放，将缤纷的色彩映上两人的脸庞……
沈灵心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吻着莫道，丝毫不顾他越发僵硬的肢体与不停颤动的眉梢。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依依不舍地推开莫道，随即舔了舔嘴唇，又伸出大拇指抹了抹口红晕开的嘴角。
“嗯~味道不错。”
此时的沈灵心，眼里满是得意，看向莫道的眼神充满挑衅，挑眉欣赏着他那震惊的表情。
刚才那一番话，既是糖糖教给她的，也是来自她自己内心……
她就是要让莫道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绝不会放弃！
片刻后……
“咕嘟……”
莫道终于有了反应。
只见他重重地吞了口唾沫，然后一脸僵硬地看向沈灵心。
直到此时，他都还不清楚自己经历了什么，只是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多年未曾紧张的心突然暴跳而起……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莫道不得不承认，沈灵心确实是一名奇女子，也是他这么多年以来，遇到的第一个“猛人”。
不知不觉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底生根……
又过了一会儿，莫道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当他终于下定决心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只纤细的玉指又按在了他的唇上……
“嘘——”
“什么都不用说，吻我就好。”
“唔？！”
……
同一时刻，昆仑山间的一处巨大石洞中。
墨先生哼着小曲儿，拿着一本书悠闲地翻着。
这本书的封面，标题五字龙飞凤舞，标题之下，配了一个持剑登天的谪仙人物……
这是《天下第一仙》，是描述了莫道三十多年人生的那本小说。
而在小说封面的右下角，印着一个鲜红的名字——墨。
它是这部小说作者的笔名，同时也属于一个人……
墨先生。
当墨先生将书合上的那一刻，突然眼神一动。
他抬起头，视线穿过石壁望向夜空，接着便看见，一对男女坐在摩天轮中正相互吻着。
下一秒，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同时嘴里喃喃自语……
“看来下一步计划，也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