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亦的唇色发白，淡漠的看了一眼贺深。
“多谢。”
说着，就打算从这里离开。
“不会给你留更多的麻烦。”
他从贺深的身边走过，手指落在门把手上。
脚步看起来依旧很稳。
只是，每走一步，湿漉漉的脚印里，都有血迹。
贺深觉得头疼。
手按着叶亦的肩膀。
叶亦的脸色大变，下意识的手肘往后抵。
沾满鲜血的另一只手，如同鹰爪一样，抓向贺深的脖子，眼神狠厉。
却都一一被贺深拦下。
“喂，大小姐，我刚救了你的命，你就这样报答我。”
他嘴角挂着笑，狐狸眼依旧笑眯眯的。
“这就是你的以命报命的报恩？”
“救你的命，要我的命。”
“现在你出去，指不定楼里还有那些想要你命的人。”
“你就不怕一离开，小命不保。”
叶亦只是下意识的反击。
听到贺深的话，自知理亏。
腹部的伤口依旧流着鲜血。
刚才用力过猛，此时一阵眩晕，身体一软。
贺深赶忙扶着叶亦的肩膀。
叶亦直接撞进贺深的胸膛。
贺深此时穿着白色的浴袍。
浴袍上，已经沾了不少叶亦的鲜血。
他的胸膛半裸，发尖上滴着水珠。
叶亦努力拼命的想要看清楚贺深的模样，可惜眼前一片模糊。
贺深更头疼。
叶亦明显失血过多。
赶忙把人放到沙发上。
看到叶亦腹部的伤口，依旧在冒血。
他撩开叶亦的衣服。
手腕骨被叶亦抓住。
贺深松了松肩膀，放轻语气。
“叶亦，你别动，我只是看你的伤口。”
“你受伤了，还在流血。”
叶亦呓语，“没事，只是枪伤，帮我止血就行。”
贺深可不会惯着叶亦，“弹头还在里面，你别动，我去拿药箱。”
叶亦觉得自己的大脑运行得越来越慢。
以前在战场上，受过得伤比现在严重太多，时时刻刻保持警惕，倒也没有现在这样，就受了一点枪伤，竟动不了了。
仿佛是懈怠了。
她不知道，是因为贺深的存在，让她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紧绷的弦但凡松懈下来，就再也绷不起来。
贺深手里拿着医药箱走过来，随手翻看了一遍。
“没有麻药。”
“也没有小钳子。”
他再一次撩开叶亦的衣物，把腹部的伤口完全暴露出来。
叶亦咬着牙，紧闭双眼，“不用麻烦。”
贺深嗤笑，“最近几天，你出不去。”
“弹头一直在里面，伤口就一直愈合不了。”
“叶亦，你有多少血能流出来？”
叶亦没有吭声。
任凭贺深检查清理她的伤口。
贺深的眼底深邃凝重。
刚用棉球擦拭干净伤口上的血渍，就又沁出不少的血液。
随即直接按在叶亦的伤口上，叶亦闷哼一声，额头上大汗淋漓。
贺深略微收了收力道。
“别紧张，我在看子弹生不生，有没有伤到内脏。”
“你运气好，子弹卡在脂肪层里。”
“现在可以给你取出来。”
贺深停顿了一下。
“不过，得把伤口划开，我用手指把里面的弹头拿出来。”
“如果你同意这个做法的话，就哼一声。”
叶亦闭着眼，“嗯。”
得到叶亦的首肯。
贺深再一次离开，去浴室里又拿了几条干净的毛巾。
抽出一条毛巾，卷成卷，放到叶亦唇边。
“咬着。”
叶亦睁开眼，瞥了一眼贺深。
贺深的狐狸眼，依旧像是在笑一样。
“看我干嘛？”
“我没有笑你。”
“我天生狐狸眼，看谁都是像在笑一样。”
“张嘴。”
叶亦一直看着贺深，却听话的张开嘴，咬着嘴边的毛巾。
“我怕你受不了疼，万一疼得咬到舌头怎么办。”
“要是舌头咬断了，人死不了，还一嘴的血，以后可就成哑巴了。”
叶亦死死的瞪着贺深。
贺深倒了一瓶酒精在盆里，然后仔细的洗手消毒，又换了一瓶酒精，把水果刀扔进去消毒。
随后点燃酒精灯，把泡了一会儿的水果刀，再一次用高温消毒。
“先说了，我这儿条件就这样，手艺也就是小混混被打得头破血流后，自己缝针的水平。”
然后，就又收获了叶亦的白眼。
“你别瞪我，也别对我翻白眼，我看得见。”
“你要嫌我手艺差，那也没办法。”
“要是留疤了，你自己去找整容师把疤痕去掉就是。”
随即撕拉一声。
叶亦的衣服被撕破。
贺深再一次收到叶亦的怒瞪。
“别瞪我，说了你别瞪我。”
“再瞪我，等会儿我就把口子给你划大一点。”
贺深嘴碎，手上却没有停，撩开之前撕烂的衣服，叶亦的腹部完全暴露。
他顿时卡了壳，看到叶亦腹部纵横交错，一道又一道的伤疤。
甚至有一条伤疤，蔓延到肋骨都没有停止，更隐匿在衣服里。
他抿了抿薄唇。
想要看清那道伤疤到底在哪里结束，忍不住的撩开叶亦的衣服。
叶亦只得闭上眼，不再去看贺深。
耳边聒噪就聒噪吧，眼不见心不烦。
聒噪却突然戛然而止。
叶亦冷不丁的说道：“小崽子，别乱看。”
“赶紧的。”
“小心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贺深嗤笑。
“就你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脸凑到叶亦跟前。
“长得这么漂亮，就不怕我趁机，对你做点什么。”
叶亦睁开眼，眼底不带任何感情。
贺深：“切，开个玩笑而已。”
“这张脸本少就算没有天天看，那也看了五六七八年。”
“我对这张脸不感兴趣。”
叶亦冷哼。
却又听到贺深找死的说道：“但我对这具身体很感兴趣。”
叶亦想骂人，却被贺深提醒。
“赶紧咬着毛巾，我要开始了。”
当锋利的水果刀划开皮肤的时候，叶亦还是忍不住的闷哼一声。
贺深：“啧，看起来跟猪肉没什么区别。第一层是皮，第二层是表层脂肪。”
“第三层，瘦肉。”
“叶亦，你的肌肉别用力，刀子切不下去。”
贺深很意外，人的腹部是最脆弱的地方，叶亦竟然把这个地方练出紧实的肌肉。
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能把身体练成这样，不容易。
何况，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却一声都没吭过。
叶亦，到底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