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高寒见不能说服季忆。
此时却极为认真又严肃的，尝试说服池南聿。
池南聿只觉得，这个叫佟高寒的人，跟个疯子一样。
佟高寒心里很清楚现在的做法，其实无济于事。
甚至，他在季忆和池南聿眼里，可能就是个疯子。
大概，他早就疯了。
在他曾经的那个世界崩塌毁灭的时候，就疯了。
这个口口声声，说着要季忆去死，却又斯文文雅的男人，此时的话，却又如此的诚恳。
一个人的生命，在他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都可以被牺牲。
池南聿嗤笑了一声。
“就因为你那所谓的，拯救世界？”
“这种英雄的梦，别做了。”
“都是成年人。”
佟高寒的脸色不好看。
池南聿可以拒绝他的请求，但，却极为刺耳的侮辱他做的事情。
仿佛在否定他这个人一样。
池南聿抬起手臂搂住季忆的肩膀。
“不管你要做什么。”
“季忆，我护着。”
“如果这个世界，都想让季忆死去。”
“那我就。”
“与整个世界为敌。”
“你想拯救世界。”
“我就断了你拯救世界的希望。”
池南聿的目光凌厉，深幽如深潭一样的黑色眸底，闪过一簇簇的疯狂。
季忆窝在池南聿的怀里。
抬起头，一直看着池南聿。
从未有过的心安。
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这，是池南聿的选择。
池南聿的选择。
跟她一样。
佟高寒恼羞成怒。
他本来不愿意跟池南聿对上。
但池南聿却偏偏为了季忆，跟他为敌。
虽然他无法用系统控制主角。
现在连季忆都无法控制。
但其他随便一个路人甲，还是能控制一下。
哪怕现在餐厅里，已经连服务生都离开。
但楼上楼下，还有外面路过的行人。
佟高寒随意就操控了几个。
电梯门突然打开。
出来五六个人。
他们的眼中跟常人无异，却并没有人发现自己的行为异常。
季忆皱了皱眉。
在这些人过来的时候。
就随手扬起一把椅子，往他们的头上砸过去，把人给打晕。
季忆嘲讽的说道：“佟高寒，你所谓的拯救世界，就是让无辜的人，卷入进来。”
“让无辜的人，成为你的提线木偶？”
虽然，嗯……
她长得比较美艳。
但，论打架，也一点都不虚的呀。
对付普通人，她一个能打三十个。
躺在地上的，有男有女。
都是普通通人。
手无缚鸡之人。
“这些人明明都活得好好的，却成为你操纵的傀儡。”
“佟高寒，你的脸怎么这么大呀。”
“一边叫嚣着要拯救世界，一边又伤及无辜。”
“你真的想拯救世界，做你的英雄美梦。”
“那就该，一个人都不能牺牲啊。”
“这才是英雄。”
“把这些手无缚鸡的普通人也牵扯进来，算什么男人。”
池南聿可从来都没见过季忆这么嚣张。
平时都是乖乖巧巧的。
不过想想，自己的小猫咪，从接触他的那天起，就喜欢装乖。早就知道季忆的性子。
只不过今天是第一次见季忆捞起椅子就砸人的模样。
心情比以往更加愉悦。
至少他的小猫咪，在他跟前，不装了。
池南聿把季忆手里的椅子拿下来。
不停的揉着季忆的手臂肌肉，请季忆坐到椅子上，“累吗？”
好似季忆做任何事情，他都能周到的给季忆打下手。
季忆怔怔的眨了眨眼。
刚才她难道不是做得太过了嘛？
不过池南聿的推拿服务不错呀。
这会儿还真觉得手臂有点酸，池南聿给揉手臂，揉得好舒服。
“嗯，不累。”
“好舒服。”
“哥哥，你怎么还会推拿。”
“帮我揉揉肩，好嘛？”
刚才椅子举得有点过，扯到肩膀的肌肉了。
季忆吩咐起人来，可就一点都不带拘谨的。吩咐得理所当然。
池南聿扬了扬嘴角，听命的给季忆松了松肩膀。
季忆的嘴角都快下不来了。
惊喜得差点尖叫出来。
池南聿怎么会这么听话呀。
以前都是被池南聿吃得死死的。
然后，季忆还是忍住了。
压了压嘴角。
板着脸看着佟高寒。
佟高寒深吸一口气。
这俩人，竟然在他的跟前秀恩爱。
他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酸涩。
也不再隐藏，调出系统，让系统控制更多的人。
“这次加大搜索范围，控制有打斗能力的人。”
“包括并不限于带冷热武器的人。”
季忆的脸色终于变了变。
“疯子。”
她忍不住破口大骂了一句。
佟高寒这才是要灭世的吧。
佟高寒只是冷淡的说道：“只要剧情照常进行过一次。”
“整个世界就会完全按照那些故事进行轮回。”
“这些与剧情无关紧要的事情，只会被刷新。没有人会记得这里发生的一切。”
季忆眼底透着薄怒。
佟高寒这人，口口声声的说要拯救世界，却把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当成可以随意使用的工具。
“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不是没有感情的工具人。”
“也不是那个所谓的小说作者笔下的纸片人。”
不止是她，池南聿，还是其他人，都不是。
季忆哪怕是在为自己复仇，重新接触那些渣男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愤怒。
她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佟高寒。
看着佟高寒控制的系统。
系统突然发出警报。
“error。”
“宿主的指令受到干扰。”
佟高寒再一次发出指令。
“error。”
“error。”
“e--rro-r。”
系统传出电流的声音，卡掉了。
佟高寒震惊不已。
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一个人的意志，怎么可能超越这个系统。
这个系统，可是神灵赋予他的。
就是为了给向他这样的图书管理员，管理这些世界的。
这个变故，超过了他的认知。
离开系统之后，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池南聿此时上前，给了佟高寒一拳。
佟高寒再也无法维持斯文矜贵的模样，低呼了一声。
随后被打得仰了头。
他直起身子。
摸了一把被打断的鼻梁骨。
汩汩鲜血从鼻腔里流出来。
他的手指上，全都是鲜红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