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还想说什么,却被丞相出口给打断了,他是看出来,他这个好女儿无论如何都不会帮他解决这次的危机的。
因此道:“打搅了,本丞相府上还有事要处理。”
于是,硬是拽着还在愤怒不甘心的陆寒蝉往外走了。
自己走总比被女儿派人硬是请出来要体面的多,
见烦人的都走了,沐锦烟不禁脸色缓和了一些,情绪也平稳了很多,这才将剩下的茶水喝完了,对侍奉在一侧的星眸说:“将那些送来的东西,通通的送回去,那些不干不净的留在王府也是脏了地方。”
“是!”星眸领了命出去了,找了一些下人将那些金银珠宝,原封不动的送回去了丞相府。
等到夜深的时候,孤念白处理完了政务,从书房出来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来到了沐锦烟的房间,见到她在那愁眉不展,十分的烦恼什么。
因此上前询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为何皱着眉头啊?”说着,伸出手将沐锦烟的眉头给抚平了。
沐锦烟见是他,脸上有了柔和的笑意说:“还能因为什么事,还不是丞相和丞相夫人今日带了东西上门了,求我在你面前说几求情的话。真是烦不胜烦!一点清静都不给人留!”说着,她头疼的揉了揉眉头。
“本王正要与你说这件事呢,论情分来说,丞相一家是你的娘亲,本王要真的下手处置他,可能会落了你的情面,要是不下手处置的话,不合乎规矩。”孤念白有些为难的说。
一听这话,沐锦烟瞬间就道:“即便他是的父亲,但天子犯罪与庶民同罪,他一个丞相犯了错,就该为他的错付出相应的代价,你按照规矩处置就好了,还是大局为重。”
一听这话,孤念白的心顿时很是柔软,论很多人来说,很少有人能像沐锦烟这样的深明大义的,能够大义灭情的。
因此,孤念白对沐锦烟更为欣赏了。
“好,就按照你说的来办。”说着,孤念白将她抱在了怀里,轻柔的抚摸这她的后背。
沐锦烟放松了身体,温顺的趴在了他的怀里说:“只要你不为难就好,其他的都没你来得重要。”
“此生能遇见你,是本王的三生有幸,得卿如此,夫复何求啊!”孤念白一片柔情和感激的说,不免的将沐锦烟抱得更紧了。
沐锦烟一听这话,顿时脸红了几分,心跳也不免加深了一些,情话虽然听的多了,但只要是爱的人说的,听得再多也依旧很甜蜜和不好意思的。
两个人又说些话后,才宽衣解带的躺在了床上,依偎着彼此睡着了。
一早上,丞相就眼皮一直跳着不停,心神不宁,来回的焦虑不安,坐着也不是,站着也不对,双眼时不时的看向府门外,昨日去见了沐锦烟就明白了,摄政王肯定会及时下手将他处置的。
因此,一夜也没睡着,又愁眉不展,无计可施,只能坐以待毙的等着最后的抓捕。
“咣当”一声,是大门被官兵撞开的声音,瞬间就惊动了站在大厅内,皱紧眉头的丞相,目光瞬间就看了过去,是带了抓捕令的大理寺的官兵,顿时面如灰色,全身露出颓败之色,看来他这是在劫难逃了,命数该是如此了。
不过,他身为一朝之相,久经风雨,即便面对官兵戴着官刀步步来到他的面前,他还是将情绪收敛的很好,所谓的输人不输阵。
“不知你们来本丞相的府上,如此的大张旗鼓是所为何事?”丞相面容镇定的明知故问道。
为首的官兵亮出了逮捕的手令,沉声的说:“奉命逮捕罪犯,还请丞相大人好生的配合,与我们回去交差。”
一看那手令,丞相的脸色一变,有点慌了:“本丞相是摄政王妃的父亲,就算要逮捕本丞相,也得看看摄政王的面子吧,更何况本丞相乃是朝中一品大员,岂能是一张逮捕令就能带走的。”
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沉着脸看向官兵们。
为首的官兵道:“即便丞相大人是王妃的父亲,与摄政王有那一层的关系。但摄政王大公无私,不徇私枉法,亲自下得令,让我们逮捕太子党的余孽,不可有误。”
又道了一句:“丞相,你若是没有别的要说要交代的,还请速速的随我们走一趟吧。”说着,侧过身去,那意思很明显了,不走也得走,不然休怪不客气。
顿时,丞相心如死灰,不再做最后无所谓的挣扎,再最后一眼的看了看繁华如画的丞相府,最终迈出了步子,随着官兵往府门外走去。
这时,陆寒蝉从远处慌乱失措,急切的跑到丞相的面前,将后面的官兵一起的拦住了。
“丞相,你这是要去哪儿啊?”陆寒蝉神情惶恐不安的问。
丞相看一眼她,声音透着深深的无力感觉:“去一趟大理寺候审,等待判决。”
一听这话,陆寒蝉的面色惨白如雪,一阵阵的感到脑袋嗡嗡的作响,身子感觉一阵阵的虚软,差点摔倒在地,还是跟在她身后的丫鬟及时的扶住了她。
“夫人!”丫鬟喊了一句。
陆寒蝉推开了丫鬟的手,往前走了两步,一把抓住丞相的胳膊,急声的问:“丞相,难道真的没有他法了吗?难道丞相府真的要落败了吗?”
一想到往后的日子,失去了最尊贵的丞相夫人的身份,失去了丞相的依靠和庇护,她就害怕和不安起来,更加的是兔死狐悲罢了。
丞相拨开了她的手,只道:“好自为之吧!”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他自己都已经深陷泥泞了,无法脱困了,至于他的枕边人日后会过的如何,他即便想费心也是有心无力罢了。
随后,继续随着官兵往外走,一步比一步的缓慢,但丞相来看前面的路很短,他走的很快,等到了路的尽头,那么他的人生就此结束了。
陆寒蝉听到丞相的最后几个字,顿时身子撑不住了,晕倒在了地上,就感觉天旋地转一样,感觉天塌了一样,那么的无望。
丞相被押着进入了大理寺的监牢里,一路上他也没做过多的挣扎,好像真的认了命一样。但丞相夫人不认命,还在做苦苦无为的挣扎。
在她看来,这世间上有一件东西能鬼推磨那就是钱,因此她拿着足够的钱去找以前与丞相相熟的官员,希望他们能联合起来,为丞相求求情,放了丞相。
可那些官员纷纷的闭门拒绝,一个个躲着还来不及呢,谁会冒着掉脑袋惹怒摄政王的风险去接那烫手的银子呢。
银子搁在了手里,沉甸甸的一个都没少,陆寒蝉只能死死的攥紧手里的钱袋子,眼睛都急得通红了,不甘心又怎么样,挣扎了又怎么样。
现在,求人无门,给钱也没人帮你。
此时的她才算明白,不是什么事都可以用钱来解决的。
坐在大厅内的椅子上,陆寒蝉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放在桌子上的白花花的银子看,像是能看出点什么来,看了许久眼睛酸了,不免的低下了头来,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出来,用手帕一下的又一下的擦拭起来。
有几分真心是为了丞相的落难而哭的,又有几分是为了自身未来的迷茫和困苦而哭的呢?也只有她心里是明白的。
哭了一会儿,眼睛都红了,最后想了想,实在不行,还得上门厚着脸皮去求沐锦烟,打定了主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将那些银子全部的收入了衣袖内,稍微的整理一下衣衫和有点散乱的发丝,才叫来了下人,对他们说:“准备轿子,去摄政王府!”
“是!”下人领了命下去办事了。
此时,沐锦烟躺在美人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扒着栗子,往嘴里塞着,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一页又一页的慢慢翻阅,身边站着星眸,时不时的给她添换一下热茶,免得她吃多了栗子会口干。
正吃得悠闲惬意呢,一个下人来到了近前:“王妃,丞相夫人又来了,说有事非得见你不可,要是你不见她,她今日就不走了。”
“还懂得威胁本王妃了!”沐锦烟放下了手里的书,一脸的不悦。
下人低着头,不敢大喘气,每次丞相府一来人,王妃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坏,尤其是脸色和眼神看得都让人心里发冷,全身瑟缩畏惧。
沐锦烟看了看天色,想来再不把这个丞相夫人打发走,可能就会耽搁午饭的时间,于是皱着眉头,冷着脸对星眸说:“随本王妃看看,她又要闹腾什么。”
“是。”星眸应声道。
随后,星眸跟在沐锦烟的身后,不紧不慢的往前厅而去,一路上沐锦烟手里还扒着栗子一边走一边吃呢,吃得嘴里是嘎嘣的甜。
等将最后一个扔进了嘴里,这才到前厅,见到了坐立都不安的丞相夫人,一脸的焦急不耐烦之色。
“不知丞相夫人,又来找本王妃是所为何事啊?”沐锦烟声音懒懒的说,随后挑了一个靠近的椅子,身子一软就坐了上去,完全不把丞相夫人放在眼里。
丞相夫人见此,咬了咬牙,皱了皱眉头,才将怒火压了下去,带着笑脸来到近前:“上次,是母亲我失了言,让你心情不悦了,此次来是向你赔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