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下了决定后,丞相寻了个日常十分低调的文官,佯装无意对文官吩咐了两句,文官摄于丞相的地位,又害怕自己提及会引起王爷不满,轻易不敢答应在朝上提。
丞相苦口婆心暗示这是在维护皇室名声的大事,若是成了,圣上都不会责怪你,你又害怕什么。
文官这才有胆量点头应下这吩咐。
次日,文武百官齐聚早朝。
待一众官员汇报完要务后,文官特意在圣上即将宣布退朝前,挺身而出:“圣上,微臣有要事请奏。“
“且说。”圣上抬眼,看着这位文官,静等下文。
文官鼓起勇气,抬头朝圣上道:“圣上,京城坊间百姓,日前口口相传着关于……王爷的流言,百姓都在议论王爷将已有身孕的丞相长女沐锦烟留宿王府一事,他们说……哎!真是难以启齿!圣上,王爷收留有身孕的女子在王府,任凭百姓就流言议论,有损皇室名声,请圣上做些举措,防范皇室名声继续受损!”
孤念白闻声,稍感意外了一下,他平日几乎不怎么出门,更不会关切百姓的琐事,眼下,只能看圣上怎么看了。
“嗯,爱卿言之有理,”圣上顿了顿看向孤念白,“作为王爷,是应注意一下。”
“圣上,沐锦烟被丞相视为庶女而不受待见,其现在身份和地位相当于孤苦无依的百姓,作为王爷体恤百姓,何错之有?”孤念白当即反驳道。
圣上眉头一皱:“眼下名声受损是既成事实,理应做出相应举措,方才爱卿的话很有道理。”
孤念白并不示弱:“为了皇室名声能叫无依无靠的百姓流落街头,就是正确的举措吗?那么圣上就不担心百姓诟病皇室冷漠无情?”
“行了行了,勿要再多言!”圣上触怒,最后瞪了一眼孤念白就离开前殿。
孤念白见状,既然这样退朝,索性直接回府,不搭理百官投来的目光,丞相的脸上终于晴天一次。
圣上怒气冲冲地回到寝宫,对阁门候吩咐道:“花楼近来可有新来的女子?尤其擅长音律那种。”
阁门候领会深意,圣上生气时常以美女消遣开怀:“禀圣上,小的这就去办!”
……
孤念白回到府上,却不想,沐锦烟早已于院落中等候他回来。
“王爷,可否借用些银两?”沐锦烟直言正题,身姿微欠,以示请求。
“借钱?你要作何用?”孤念白发问道。
沐锦烟不愿启齿那些流言蜚语的内容污染他的耳朵,只说道:“我想去外头租住,以此养胎。”
孤念白闻言,明白了她的深意,看来流言蜚语也影响到她了:“不行,孤身一人在外头,万一有个什么意外也来不及向我传话,好生在我府上待着就好,若你是因为听见了什么,大可当没听到。”
“不行,”沐锦烟坚决道,“闲言碎语扰心,怎是当听不见就真听不见的,王爷好意,小女子心领,为了不给王爷添麻烦,还是借我些银子吧。”
孤念白皱起眉头:“果真是心意已决?”
“是。”沐锦烟坚决道。
无奈,孤念白只得思索一番,尔后再次开口道:“租住的地方我来安排,等安排好了再告诉你。”孤念白以此拖延她离府的时间。
“谢过王爷体恤,”沐锦烟顿了顿继续道,“若真为小女子着想,请王爷尽快办妥,最好是今日或者明日。“
最后朝孤念白深深一鞠躬,沐锦烟为表自己不愿给他添麻烦的心意,径直走出王府。
孤念白知道,她在外定会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此拖延时间的计策,算是不得成行了,无奈,只能尽快差遣下人,外出去到郊外,寻敞亮些的、带院子的房子。
下午时分,外出找房子的下人回来了,向孤念白汇报道:“郊外有个村落,里头有几处空置的房子,符合王爷心意,价格也低廉,只是位置偏僻,还请王爷判断是否要承租。”
孤念白点点头,跟着下人去暗暗看了一眼。
院落说大不大,进了院落后,直走便是厅房,厅房左右各有一间寝房,格局还算方正,朝向也是舒服的南北朝向。
“就这里吧,”孤念白对这套带院的房还算满意,”你去问询一下价格,然后回府告诉我,不能叫周围的人知道我。“为免流言再起,孤念白对下人叮嘱道。
办妥承租院房的事,下人引着沐锦烟来到这偏僻的村落,沐锦烟对这套院房甚是满意,虽然偏僻了些,但倒也能图个清静,确实是个养胎的好地方。
下人帮着手稍稍为沐锦烟收拾了下院房,便离开了这偏远的村落。
村落里,稀稀散散有几十户人家围绕在周围,邻居得知有人乔迁过来,热情地来打招呼。
只是没成想,新来的邻居竟是孤身一人的孕妇,邻居们更加对她上心了些。
“我们是周围的邻居,前来祝贺一番,恭喜乔迁新居。”邻居们客气地对沐锦烟打招呼。
“你们好,”沐锦烟对邻居们的示好回以一个鞠躬,“往后也请多多关照。”
“那是自然,”话音来到邻居老大爷关切的点,一个老大爷关切地问道,“姑娘,你有孕在身,缘何不见你的相公?”
沐锦烟想回避,但仍保持着礼貌:“我相公早前因故身亡了,只留下我一人,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老大爷眼神复杂地点点头,心里对沐锦烟产生怜悯:“原来是这样,你一个人过日子,往后还要带个孩子,可是要吃不少苦头的,哎,可怜人,若是有需要帮忙的,比如那些重活,你大可叫我们帮帮忙,我们乐意的。”
“好,谢谢大爷。”沐锦烟被陌生人的温暖感动了,连连又鞠躬道谢。
“是啊,姑娘,若是遇上困难,大家伙也能帮一把的,”一旁的老奶奶也搭腔道,“虽然大家都不容易,但是一把米、两根柴,还是拿得出来的。”
“嗯嗯,”沐锦烟心领邻居的好意,“相公离世前留了些钱给我,日子是过得去的,谢谢大爷,谢谢奶奶。”
众邻居打完招呼,各自交谈着、感慨着,纷纷离开了沐锦烟的院房,沐锦烟对他们的善良很感动,他们的衣物也很朴素,却还有心帮助别人,简直是世间难得的善心。
感慨间,沐锦烟走到厅房中,孤念白的下人已将两间房和厅房打扫得一尘不染,她只需稍稍铺好床褥,收拾一下院落里,弄个灶台,便能悠闲地住着了。
院落虽然不大,倒也还能种些小菜,畅想未来的日子,沐锦烟心头悠然。
提亲
往后的日子里,他总是能看见这位‘守着寡’的小姐,独自在周边踏青散心。心中更是感慨,好好一年轻的姑娘,可惜了。
“姑娘,这葱花饼可是刚刚出锅的,可香了,整一个?”他憨厚的笑着,手中刚刚出锅用纸包着的葱花饼冒着热气。
“真不用了,谢谢大爷了!”沐锦烟看着眼前的大伯哭笑不得,总觉得当时找这个借口是不是太仓促了点,现在有点不好收场了。
“好吧!”看沐锦烟拒绝,大爷也不多少,张口一咬下去,吃的那叫一个香,看的沐锦烟都有点饿了。“真不来一个?”看到沐锦烟看着他,大爷不死心的再次问了一句。
沐锦烟笑着摇了摇头,开玩笑,这要是同意了,我不要点脸啊。但让沐锦烟没想到的是,往日的日常居然就是这样了。
“新鲜的猪肉啊,姑娘要不来点?”某日某个大爷从集市回来问道,沐锦烟看着血淋淋的猪肉,表示自己还是喜欢吃点青菜。
“刚刚从山上摘来的生菜,姑娘来点吗?”次日刚刚开门的沐锦烟看着门外的大爷沉默了,但是这次她却接过了,毕竟盛情难却!
一个月后。
“大爷,真不用了,这段时间您真的非常照顾我了,白拿您这么多东西,哪里好意思啊!”沐锦烟看着大爷手中的山鸡,真的又是感动又是哭笑不得,以她的身份哪里缺这些东西啊。
“哪里的话,你一妇道人家,现在又有了身孕,不多吃点,身体哪里吃的消啊,姑娘,听大爷的,今天就炖点鸡汤喝,要是多了,就留一碗给大爷吃。哈哈!”
大爷却笑呵呵的把山鸡送到了沐锦烟的手里,转身就扛着芭蕉扇走了;“今天还约了隔壁老王去听听曲儿,就不多留了啊!免得被一些人看到了说闲话。”毕竟是古代,虽然民风淳朴,却也不能一概而论。
沐锦烟看着手中的山鸡,无奈只能提着回了自己院子里,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收人家东西了,再这样下去,欠的人情可越来越多了。想了想,自己这边好像正好还有一根老人参,加点蘑菇炖炖今晚送给大爷家里去。
那老人参权当这些日子收的恩惠,想到这里沐锦烟便去了闺房,拿出那根人参,去了厨房。却不曾想这一个决定,闹了个大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