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星眸和月梅真的向沐新城求饶,恐怕也并没有什么好结果,并不会比现在承受的苦要少多少。
被巨大的痛苦袭击,星眸死命地抵抗着。头上的汗珠不断滚动下来,头发已经湿了一大片。
月梅年纪小,身子软弱。遭了几棍子以后,已经不堪一击,十分虚弱。
月梅勉强地睁着眼睛,用自己仅剩的神识,向星眸表达自己的坚守。
“星眸,不要怕。没事的,这又算得了什么呢,比起我们以前承受的,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本来我们也是贱命一条,死了又如何呢,就当报答小姐往日的恩情了。”
星眸瞧着月梅,露出十分欣慰的笑容。虽然月梅年纪小,可是她的心却无比地坚强。
一旁的老妈子,小丫头看到这些情景,心里也不由得一惊,心生怜悯。
这么重的惩罚,别说是女人了,就说一个男人也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星眸和月梅这一下子,能不能挺过去都是一个大问题呢。
就在月梅说完话以后,呜咽了一声便昏过去了。整个人瘫在长凳上,看起来是死了一般。
星眸大惊,连忙呼喊道,“月梅,你怎么了?你快点醒醒啊,你千万不要有事啊。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求求你快点醒来吧,否则我心难安啊。”
可是即便星眸如何呼唤,月梅也没有丝毫苏醒过来的迹象。
几乎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认为月梅这是被打死了。虽然死了一个下人,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事情。不过对于沐新城这种注重自己声誉的人,还是在乎的。
沐新城看打得差不多了,于是吩咐道,“好了,够了,别打了。把她们拖下去吧,真的是碍眼。”
说完,沐新城便要一走了之。陆寒蝉在后面呼唤着,“老爷,可不能够这么算了,还没有打完呢。”
终于,没戏可看了,大家渐渐地散了。那些刚才围观的下人们,又去做自己没有完成的活计了。
星眸拖着疼痛的身体,艰难地移动到月梅的身旁。扶起月梅,去探知她鼻子下的气息。
还好,还好,星眸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月梅还活着,只不过是昏了过去罢了。
只要活着,那么就代表还有机会,还能够等着沐锦烟归来的那一天。
沐锦烟在牢房里,眼巴巴地望着高高的窗户,不知道能够做着什么。
这里的生活百般无聊,却又无可奈何。沐锦烟不知道星眸和月梅遭遇了什么事情,如果她知道的话。根本不会畏惧沐新城和陆寒蝉母女的威严,定然靠着自己,去给二人争取一个公道。
今日的阿金却大不一样,一整天了,都没有看到阿金怎么活动过,几乎就待在床上。眼神无光,神情倦怠,四肢无力,仿佛被抽掉了魂魄一样。
阿金今天反常的举动引起了沐锦烟的注意,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的阿金是一副活泼精神的状态,第一句话就是阿金对沐锦烟说的,也是她陪着沐锦烟时时解闷。
阿金从来没有这样颓废过,而且还是自从昨天出了那事儿以后,惹得沐锦烟有些怀疑。八壹中文網
昨天头一次听闻了阿金有想要逃出去的想法,不过却被沐锦烟活生生地掐灭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而让阿金对沐锦烟心生怨愤,整个人的精神也消散了。
“阿金,你怎么了?”沐锦烟走到阿金的身边,体贴地询问道。
“嗯?”阿金缓缓地扭着头,望着沐锦烟。脸上一片苍白,没有一丁点的气色。
“呵……”沐锦烟不由得惊叫了一声,用袖子挡住了嘴,以免阿金看到了以后会心生猜疑。
“没什么,沐小姐,我没什么事情的。我就是有些累了,身子疲乏得很。我想家了,我想回去而已。”末了,阿金挤出一点点笑容。即便是笑了,也没有让人感觉到有任何的欢喜之意。
沐锦烟诚挚地道歉,“阿金,我昨天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喊得太大声了,我怕那些狱卒伤害你。你也知道他们下手没轻没重的,万一动武,你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没什么,我又没有怪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不是你的错。我就是单纯地想念我的娘亲了。”
虽然阿金说得轻描淡写,不过沐锦烟知道阿金依旧还是没有将事情放下,心里留着气呢。
沐锦烟看着桌子上的还没吃的饭菜,心里也百感交集。
“阿金,你吃点饭菜吧。你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这样下去你的身子会受不了的。你好歹吃一点,身上有点力气。你看看你好憔悴啊,这么饿下去会受不了的。”
沐锦烟拨了一些饭菜在碗里,喜滋滋地送到阿金的面前。她知道阿金一直以来将吃得十分重要,是她每一天的头等要事,所以认定阿金一定会吃饭的。
不过出乎沐锦烟意料,阿金只是看了饭菜一眼,蠕动了一下喉咙。然后又将头扭转过去。
“我不想吃,你把它放回去吧,要吃你就自己吃吧。”
沐锦烟悻悻然地回到桌旁,看着那些简陋的饭菜。阿金不吃,连带着她也不愿意动筷子了。
而后阿金就一股脑地躺在了床上,沐锦烟见状,也不便去打搅她,任由她去了。
黄昏光景,摄政王府又恢复了生机。一轮金黄的太阳挂在西边,虽然依旧还是那么绚丽。不过已经不像是中午的日头那样,充满着刺眼的光芒,满眼都是柔光的明黄色。
就连太阳旁边的流云,也被晕染得变成了泛黄和嫣红。
王府中的庭院中,有一棵已经上了年头的银杏树。树干粗大,连影子也十分壮阔。满树上挂着金黄色的银杏叶,随着西风轻轻摇摆。飘然而至,落满了一地的金黄。
而借着这般光景,庭院中出现的,却是一副特别的景象。
院子里架着一个小炉子,上面坐着一只药瓮,一缕白烟越升月高。
而孤念白此时此刻,正在拿着一个小扇子,正在轻轻地扇着风。压低身子,仔细地盯着炉火的情况。
恐怕谁也不会想到,这个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堂堂的将军。竟然会如此卑微地做这种事情,真的是大材小用,匪夷所思。
昔日那个威风凛凛的男人,现在依旧身着他那身俊秀奢华的华服和披风,时不时吹着气,控制着火势。
就连飞影看到这副样子,也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如果要孤念白看看作战图,指挥一下战事。那绝对是说一不二,头头是道,游刃有余。可是要他做这种家务事,却还是第一次,生疏得很。
“王爷,你这是在做什么啊?”飞影疑惑地问道。
此刻孤念白还是一心一意地盯着药瓮,根本没有意识到飞影来了。
“嗯,我正在熬药呢。”孤念白随口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就问吧。”
“也没有什么事情。”飞影也被孤念白的举动吸引住了,好奇,“王爷,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民还是去处理政务吧,这么费事的东西我来就应该了,或者我叫一个下人仔细地看着。”
说着飞影就要从孤念白的手里将扇子夺过来,不过却被孤念白一个肘击给退到后边去了。
“唉……你一边去,别在这里碍事。我忙着呢,别给我添乱啊。”孤念白十分嫌弃地说道。
飞影尴尬地看着孤念白,嘴里碎碎念着,“我,我真的是有那么碍事吗?”
飞影糊涂摸着自己的脑袋,百思不得其解。一直以来他也算孤念白的得力干将吧,一直负责府里的大大小小的事务。虽说不能够做到完美,也是也算是尽善尽美。怎么到了孤念白的嘴里,就成了碍事了呢。
“王爷,你得弄这个弄到什么时候啊。这么费功夫,为什么不叫一个小厮来弄呢。”
孤念白白了一眼飞影,像飞影这种没有爱过女人的大男人,根本是不会理解这种思想和心意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孤念白自豪地说道,“我这是在给锦烟熬安胎药呢,这可是我从神医那里辛苦求来的。神医说了,这个可得好好熬,得熬得好几个时辰呢。我得好好看着,得用文火慢慢熬制。不能让它焦糊了,也不能够让它的火力太大了。”
“哦……”飞影发出一声长叹,果然就没有孤念白办不到的事情,就连熬药这种事情都这么下心思。
“那,王爷。这个药汤不得熬到半夜呢,到时候天都黑了……”
“是啊……”孤念白应和道,挺了挺腰,伸展了一下全身的筋骨。就这么保持一个姿势站立了许久,全身的骨头都变得有些僵硬了,可不比在外面打仗一天辛苦得多呢。
“估计得到半夜呢,不过这也没办法。这好药不仅要好材料,还要心思和功夫。一丝一毫都马虎不得,出来的药效也是十分好的。喝了这药,锦烟肚子里的孩子才能够好好长大。”孤念白眉眼里的笑意都快要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