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唉……”何闻志暗自锤了一下大腿,看来这一次是不得不公事公办了。
否则的话百姓根本也不会依的,如果真的是与丞相府无关的话,那么也只能够希望沐锦烟到时候能够拿出来有力的证据来洗脱自己的冤屈了。
何闻志带着半分的无奈说道,“好,既然种种证据都指向了沐家,那么本官也只好按规矩办事了。来人呐,整理行队,咱们去丞相府拿人问事。”
衙门的人就这么匆匆地去了,迅速而又果决。有一段时间城里已经没有出过案子了,如此一出,着实让人惊奇,大街上多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白曦和绿瓶倚着侧门看着,绿瓶指着队伍兴奋地说道,“姨奶奶,你看,他们好像是要去丞相府一样。”
白曦似乎早有耳闻,一切是意料之中一样,并没有像绿瓶一样失了格度。
“对,他们可不就是要去丞相府吗?如果不是今天出了事情,又怎么会去那里呢。哼……沐锦烟,你也有今天啊,好好尝一尝被遭人唾弃的滋味儿吧。”白曦高傲地抬着脑袋观望着。
绿瓶眉头颦蹙,看着白曦,十分不解。
“姨奶奶,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就是去找沐锦烟的呢?难道不会是丞相府的其他人吗?”
白曦不愿意过多解释只是白了一眼绿瓶,这其中的关窍可是一个大秘密,绝对不能够让更多的人知道。
“行了,别问了。好好看吧,真的是多嘴多舌。整个丞相府除了沐锦烟,谁还能够有歇班的能耐,能够在整个京城出名呢。瞧瞧她之前把我们刘府祸害成什么样子了,铁定是她。”
沐新城见到这么多衙役到了丞相府,实在是震惊。如果是何闻志以同僚的身份来拜访,那么也不至于这么多的衙役一起跟来呀,实在是有些兴师动众了。
况且后面还有一大串的百姓,看着实在是咋眼,沐新城隐隐感觉到有什么要发生似的。
出于礼数,沐新城还是主动去迎接了何闻志到正厅来。
“哟,这不是何大人吗?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丞相府里来了,平日里你可是一个大忙人,请都请不动的啊。来,请坐吧,小翠,上茶。”
何闻志面色十分难看地挥了挥手,拒绝了沐新城的好意。
“不用了,丞相大人,今天不是为了叙旧来的。我是为了公事来的,所以就不必茶水了。”
“公事?”沐新城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最近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呀,“何大人,这公事是怎么个说法啊?”
陆寒蝉与沐潇雪守在帷幕后面,仔细探听着沐新城和何闻志的谈话。
“母亲,这何大人为什么今日回来啊?真的是太奇怪了,不是吗?”沐潇雪好奇地问道,眼睛巴巴地望着。
“谁知道呢……”陆寒蝉气定神闲地扇着手中的折扇,“咱们暂且慢慢地看着吧,反正不要把咱们惹上身就是了。”
眼看何闻志已经撑不住了,索性也就实话实说了,不再拐弯抹角的。
“丞相大人,今日我是来提审沐锦烟小姐的,真的是得罪了。”何闻志严肃地说道。
沐新城差一点就惊掉了下巴,想这堂堂的丞相府,他为主君。一向是家风严谨,清流人家。怎么会闹出来丞相府抓人的事情呢?实在是可笑至极。
而陆寒蝉与沐潇雪也是万分惊诧,用扇子掩住了自己长大的嘴巴。
虽说沐锦烟在嫁与刘硕峰以后,性格就大变一场,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再也不像是以前那样唯唯诺诺和胆小如鼠,生出了许多事情来,这是大家都是知道的。
可是如今谁也没有想到竟然到了这种要衙门来府里抓人的地步,可见这一次真真是出格了。
丞相府的嫡出大小姐犯下了事情,这要是说出去,那还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羞掉了脸面的吗?
沐潇雪急切地求证着:“母亲,你说这是真的吗?沐锦烟竟然真的能够干出这种事情来?她毕竟是一个女子呀。”
陆寒蝉眼神逐渐浑浊,显示出非一般的老道来,嘴角嘟囔着,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管她呢,沐锦烟这个丫头一向不是一个省心的主儿。如果真的要是她出了事,那么正好也就有理由把她给赶出去了,到时候这个丞相府还能够有谁来反对咱们呢。这个丫头,就该她。”
沐新城一脸愁容地仔细询问道:“何大人,这,你说的这不是真的吧,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小女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你一定是弄错了。”
难得沐新城也有这种护女心切的时候,要是沐锦烟知道了,定然会感动不已。
“千真万确,是万万也错不了的。微臣之前也曾怀疑过,这会不会弄错了。可是微臣真的仔细调查了许多,昨天夜里突然死了三个人,有不少人都说沐锦烟小姐与这几个死者有关。所以我才敢来府上提人审问的,是真是假,就让沐小姐和我一同回去衙门说说吧。更何况还有这么多的百姓,得给他们一个交代啊。”
沐新城实在是下不了狠心,虽说他宠爱妾室陆寒蝉和小女儿沐潇雪,一度忽视了嫡出女儿沐锦烟。
不过沐锦烟毕竟是他与正妻所生,有嫡出的这个身份在,沐新城也不好不薄待了沐锦烟。衣食住行从开始不缺的,从不干怠慢她了。
如今沐锦烟被官府控告犯了事,杀了人。作为她的父亲,如果不在这个时候护着她,那么他可就要被沐锦烟她娘的母家给怨死了,世人也会因此看轻她。
陆寒蝉眼睁睁地瞧着这个时候,心里已然有数,如果不在这个时刻出击,那么是再也去除不了沐锦烟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了。
陆寒蝉扭捏着腰肢出来,一步一摆,一颦一蹙,都足够显示着风情。
陆寒蝉将沐新城拉到一边,细细地耳语。
“老爷,依照妾身来看。这件事情的确又几分蹊跷,不如就让锦烟去一趟衙门,把事情说清楚了。若是冤枉的,正好还一个清白。若是的确是锦烟做的话……”
“胡说……”沐新城大声地阻断了陆寒蝉的话,双手背在后面,一副顽固不已的样子,“我相信我的女儿,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啧……”陆寒蝉咋巴了一下舌头,示意沐新城不要声张,太过显眼。
“老爷,您也注意一点啊……”陆寒蝉拉扯了一下沐新城的袖子,“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何大人在面前,还有门外一大批的百姓呢。”
大概是陆寒蝉的提醒有了作用,沐新城下意识地收了收音量。
“锦烟虽然顽劣了一些,可是她生性严谨,知道分寸。绝对不会犯下命案的,今天这是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老爷……”陆寒蝉婉转一声,叫得人的心直接酥麻了,“我也是知道锦烟这孩子的心性的,可是其他人不相信啊。百姓是不会相信的,只有过了廷审,才能够让众人信服。你可是当朝的丞相,您也不想别人诟病滥用私权,包庇亲生女儿吧。”
陆寒蝉每一句话都是直接掐中了沐新城的软肋,他一向最爱惜名声。为官这么多年了,一步一步爬上来,靠得就是公正二字,难道今天就要因为女儿的事情而毁于一旦吗?
虽说沐新城脸上愁云惨淡,可是陆寒蝉知道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丝丝的动摇。他心里的那一丝丝侥幸将会是成为压垮沐锦烟的最后一棵稻草。
只需要再助攻一下,那么沐新城的心里防线就会立刻崩溃。
“老爷,到时候咱们给锦烟请京城里的最好的状师,到时候就算是真的,也能够给扳转过来。放心,咱们家的女儿是不会受苦的,何大人是不会不卖给你这个面子的。”
沐新城终于松口,“那,那叫锦烟出来吧……出来问一问……”
得到这一句话的陆寒蝉,就如同得到了圣旨一样。立刻喜笑颜开,大声地呼唤着,“来人呐,去疤大小姐请出来……”
不多一会儿沐锦烟便出来了,是她爹爹唤她出来,这种面子还是要给的。
只是来遣人的仆人怎么也不肯告诉她,爹爹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来叫她的。
沐锦烟一脸不情愿地踱着步子,身边跟着的是星眸和月梅,乖巧地跟着。
“真的是,这个时候叫我去,什么事情也不说清楚。我今天还有事儿呢,等着去刘家拿东西呢。”
沐锦烟打算去刘家拿的东西,大概就是刘中郎今天答应给她的刘硕峰的休书了。
这一天的日子,沐锦烟真真切切地盼着呢,数得格外清晰。
不过左右去刘家拿东西也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耽误不了什么事。刘家想必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事情即将成为定局。
等到休书一拿回来,沐锦烟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和孤念白相处,再也不会怕别人拿些闲言碎语。
看着外面的天,正是阳光正好的事情,距离约定之期,大概也就是几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