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杂乱无章中的温暖
“额，你老弟在这里做草市尉。…”李召忠朝涂立挤一下眼睛。
“你涂家的人都聪明，你老弟也不是简单人物。”
“我听说，他整日就知道玩，这也算聪明?”
“不玩能做什么？”李召忠自己给自己倒上酒。
“李甚在这里，名义上是你弟弟的副手。”
“嗯！”这就说得通了，涂立点点头。
“涂顺没有走歪路子，我家不争权。只要过得好就行。”
“是啊，你弟弟不管怎么玩，荣华富贵肯定是有保证的。”
“你不去看看他?”
“你弟弟这几天就要回樊乡，听说要成亲了。”
“哎！”涂立朝外面叹息，夜色正好。门外街面上却少有行人。八壹中文網
天冷了，大晚上的都不愿意动。
“我去见了涂立，不见李甚不合适，见着了李甚，我还没准备好怎么面对李家。”
“其实，在外面流浪，不敢回家，也是没准备好怎么面对家人。”
“你儿子得回去看看吧！”李召忠有些生气。
“嗯，是要回去看看。”涂立眼神一直看向漆黑的夜。
心有疑惑，兜兜转转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如果儿时的志向还作数，让涂家强大，现在算得上已经实现了。
“陈爷爷啊！”
涂立自语中，是无尽的迷茫。
“回去看看吧，人总得有家不是！”李召忠喝多了。说话一口酒气。
“后半夜了。”漆黑的夜里，看不见东西，涂立还是大睁眼睛。
嘀嗒嘀嗒。后半夜开始下雨。屋顶瓦片的雨滴汇流下来。在屋檐下滴成线。
“公子。”伙计比涂立起得还早。或者，他已经在涂立屋子外守了一夜。
“李管事给你准备了两匹快马，您换着骑的话，两三日就可到简都府。”
李召忠不仅给涂立准备了快马，伙计递给涂立的包裹也很沉。
涂立摸出一块银钱，塞给伙计。
“昨日我心智有些迷茫，让你受累了。”涂立没有给伙计推辞的机会。牵过马，钻入黎明还很昏暗的世界里。
出江口往简都府，先是山路。再是快马，在这样完全的山路上也跑不起来。说两三日就能到，看来伙计没去过简都府。
归心似箭，人就有些焦急。
岩江县到了。
出山路，入丘陵。岩江县不远了。
丘陵地段，快马总算能快起来。一人两骑，拐出官道，朝涂家湾疾行。
寒天，易下雨。
雨水让寒天更为寒冷。
涂立收住快马。涂家湾在雨丝里，朦胧的轮廓让涂立一阵心酸。
“家！”涂立始终提不起勇气催马前行。
“珠子！”一脸的雨水顺脸颊滑落。混着温热的泪。
“走。”涂立拨转马头，再次汇入官道朝简都府前行。
奔驰，只有在马儿奔跑中，脑子里才没有许多的思想。
“这小子，不是涂立么？”两匹马驶过。路边一位妇人很惊讶。
“回来。”女子身手非常了得。几个起落就追上涂立。
“呼呼”快马受惊。几声惊叫，前蹄抬起来。
“师娘?”涂立脑子一激灵，清醒过来。
“你要去一柱神山?”全真人也是一脸诧异。
“啊?”涂立这才反应过来，这会儿，自己已经过了樊乡。前进的方向是目舞泉。
原来自己心底始终想去找陈爷爷！
“一柱神山塌了！”全真人手指后面。
“我和你陈爷爷生活在这边，离樊乡不远。”
“陈爷爷”涂立翻身滚下马来。连滚带爬的朝后面的人跑去。
“你这是怎么了?”陈灵冠被涂立这般样子惊吓着了。
“回家！”全真人看涂立和陈灵冠都有些失心神。这大路上的，总有人来人往。赶紧拉着两人回家。
全真人选的这个家，就在一座石山边，石山下有小溪流过。过了石桥就是一套木头院子。
这小村有七八户人家。屋子都是依山而建。田地却在小溪这一边，要耕种就要过小溪。
“一柱神山怎么会塌了?张师呢？”
“怎么就不会塌，这座山早就开始裂纹了，前些时候，赶上地龙翻身。保不住了。”陈灵冠好像不喜欢一柱神山。
“张师不愿离开，同一柱神山一起塌了。”全真人到是很伤感。
“要不是我赶回去及时，你全奶奶也不愿意离开一柱神山。”陈灵冠有点怕全真人，说话间，移动脚步离全真人远了一些。
“我在那里生活了一辈子。若是没有牵挂，也就随它倒塌吧！”
全真人回身去屋子里准备饭菜。
“小子，你为何那般失魂落魄?”
陈灵冠这才问起涂立的近况。
“陈爷爷。”涂立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没回涂家?”
“陈爷爷，我不能回，让李家知道我出现在涂家，必定会引起动荡。我无心与李家抢夺权力，可李家未必这样认为。”
“嗯”陈灵冠点点头。
“让李家当你是一个神秘的存在，只要涂家不出格，涂家平安富足是有保障的。”
“陈爷爷，您让我心系天下，解救疾苦。”涂立耷拉着脑袋。
“可是，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该做什么！”
“你已经坐得很好了。”全真人从厨房走了出来。
“你看看，这里的人能平静的生活，有你的功劳在里面。”
“陈灵冠能回来找我，我这心才活了。”
“离开一柱神山。在这里，我们才活出一点世人的感觉。”
全真人肯定很感激涂立，是涂立把陈灵冠找回去的。
“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迷茫。你是受打击了?”
“全奶奶！”涂立抬起头，又垂下头。
“梁万道派了许多人，在过山州肆意杀戮。”
“梁万道成这般模样，有我算计他的原因。”
“哎！”陈灵冠拍着涂立后背。
“呵呵”
全真人淡淡一笑。
“你们两师徒一个样子。又想做大事，又会为这些事伤感，最终总是一事无成。”
“你以为，没有你参与，滚山州与过山州就没有战争了！”
“即便他们不打仗了，他们联合起来。与简都府也会打得昏天黑地的。那伤亡能比现在的情形好到那里去?”
“你看看现在的宝盆之地。恐怕天下就这么一片地方是乐土了。这就是你的功绩啊。”
“…”涂立张张嘴，想要说什么。
“都闭嘴。”
全真人霸气的吼住涂立。陈灵冠也跟着闭上嘴。
“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