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
崆锦反驳着继风,却还是随着他朝着那个方向走去,算命先生看着继风和崆锦两人一边吵嘴一边朝着这边走来,突然崩了一句话出来,破坏了原有的说说笑笑。“姑娘,请留步,我看你面色苍白头有乌云蔽月,定有不祥之事发生。”
占卜的老头站起来走到崆锦面前,做出了拦截的动作,“可否让我为你算上一卦。”
“我们就是来算算的,你刚才说我娘子乌云蔽月?那你算算我娘子的命好还是不好?我倒是有兴趣听你说说。”
继风看着算命先生半信半疑,握着崆锦的肩膀推着她坐到椅子上,算命先生仔细的观摩了一番崆锦的长相,随即拿起空龟壳放入三枚铜币,晃了晃倒出来,看了一眼又收进龟壳内继续摇晃,一共反复了三次,继风看着算命先生眉头越拧越深,最后一副沉思的模样,不知该开口还是不该开口。“老先生,你这一直皱着眉头不说话的,我们怎么知道你都算了什么?”
继风忍不住开头问,“好或者不好,你倒是说句话啊。”
“此姑娘命格凶煞,此生孤寡之命,克父克母克夫,终无一儿半女送终,后半辈子,孤独无望。”
算命先生摇摇头,“情事多纠葛却无一有果。”
“呸呸呸,你会不会算啊,胡说八道!”
继风听到这样的话比崆锦还生气,直接拽着崆锦离开那个摊子,朝着水桥走去,“什么孤寡之命,都已经是我娘子了还说孤寡,一点也不准,锦,你可别信,就当只是闹着玩玩。”
“她没说错,克父克母克夫。”
崆锦神色黯然,似乎听不进继风后面说的话,“孤寡之命。”
“锦,你听我说,你不会孤寡的,就算是,我也会陪着你孤寡下去。”
继风走到崆锦的身前拦住她,拉起她的双手,凝视着她,“看着我的眼睛,相信我,有我在的一天,不会让你孤寡一人,我会陪着你,直到我不在的那一天,所以,答应我,有我在的每一天,你都要开开心心的,因为你愁眉苦脸的样子会让我难过,知道吗?”
崆锦点点头冲继风笑了笑。藏在树后面的秦杨拽着要冲出去的黎傅。“你急什么啊,你现在冲出去不等于告诉他们防备你嘛。”
秦杨探出头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很快就是临水孵卵之类的活动了,到时候人多,我就去缠着继风一会儿,你要和崆锦说什么话之类的就赶紧了。”
祭祀完高禖之后人们都朝着有水流的地方走了,一条横跨在寺庙的河流逐渐的聚集,挎着篮子往水里丢鸡蛋的人们和在下流捡鸡蛋吃的人们不亦乐乎。站在秦杨身后的黎傅看着崆锦从寺庙求得的鸡蛋丢水上,而继风则一路追着那颗被水飘走的鸡蛋,沿着河提跑,崆锦站在水桥上看着奔跑的他笑着。“还有……”秦杨还没说完,想要伸手抓一下黎傅的袖子,一转身发现身后的人已经不见了……在水上捞鸡蛋的继风撸起袖子,全然没有发现崆锦已经不在水桥上了。“你叫继风对吧?还记得我吧?”
突然冒出来的秦杨挡在继风面前,看着他已经捞起了顺流而下的熟鸡蛋。“记得,你有事?”
继风小心翼翼的拭干鸡蛋上的水分,藏入怀中,“我现在没空跟你闲聊,我娘子还在等我。”
“我是有话跟你说。”
秦杨急起来赶紧张开手臂拦在继风身前,“我听说崆锦姐姐身上有很多奇怪的毒,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帮崆锦姐姐治好所有的病。”
“你说的话我不信,你跟黎傅就是一伙的。”
继风警惕的睨了秦杨一眼,“况且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因为我是百事通啊,再说了,我也没说过要把消息免费告诉你,我可是要收费的,这个消息对你们来说是好事,我也能赚取利益,我们双赢,对大家都好,你不觉得吗?”
秦杨得意的将手握在后背,绕着继风打转,缓慢的走着,“错过这村就没有这店,我可是会到处跑的,指不定哪天你回来求我卖这个消息给你我就不在洛林了。”
小巷子内,被黎傅劫走的崆锦和他对峙着,彼此之间都没有任何对话。熟悉的容颜让人回忆起最初的相识,一袭白裙凌空飞舞,她从那高高的阁楼上犹如飞霜降落,救下受了伤的他,犹新的记忆里,保存下最初的美好。若只如初见,该有多好?“你最近,”黎傅顿了顿内心有些复杂,继续说,“可好?”
“挺好。”
崆锦简单的回了他两个字,“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
黎傅突然上前拉住崆锦的手臂,想说些什么却又突然说不出口,仿佛所有的话语都随着这逝去的三年梗塞在喉咙,最后化作浅浅的低声细语,“你身上的毒……”“我没什么大碍,我得走了,继风可能正在到处找我。”
崆锦不带任何感情的说着,用另一只手轻轻推开黎傅握在她手臂上的手,依旧澄澈的眸子倒映着只属于黎傅的悲伤,她对他,从来不屑一顾,而他对她却倾尽一切,只是,无果。黎傅明白,崆锦终归不属于他,他也终究不愿意让她恨他。“我以前,做过很多伤害你,伤害继风的事情,对不起。”
突然风轻云淡的一笑,倾尽世间所有烦恼之事,“如果你不在记得过去的事情,那就永远不要记起来,开心的活着,和自己爱的人。”
“黎傅,你变了。”
洪亮的笑声从巷子上方传来,一袭黑袍被风扬起,矫健的身姿从上方稳步落下,流转了周围纤细的灰尘,长剑不离身的连纪带着妖冶并英气的笑容一步步走向不由自主向后微微退步的黎傅,“可你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害怕我。”
“我不怕你,我只是一直以来都很敬重你,直到我知道我并非你的骨肉,我便觉得你很可怕。”
黎傅攥紧拳头,对眼前的这个人恨的咬牙切齿却毫无反击之力,就像从小被拴在树边的象,即使长大了,也摆脱不了小时候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