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方堂并不问她原因,只是笑道:“你若是要,我给你些成熟的种子。”
他还没抠到这个份儿上。
“哈哈,就这些好了,我就是看着好看,毕竟如果我去海边也喜欢捡贝壳。”木瑾乐状似羞涩的挠了挠头,“是不是不能给我啊?”
虽然是败种,可她能感觉到里面还有生机,还可以用圣泉救回来。
一时间,杜方堂的慈爱心顿起,哈哈大笑,“不就是败种,多少都给你。”
败种留在地里也只是为了增加一点养料,少了也无伤大雅。
有了他点头,一路上木瑾乐不知道收了多少败种,这不比那些丹药有价值?可太棒了。
中年男人也非常高兴,一点没用的败种就把人哄好了,这不比赔丹药划得来?太好了。
金重厉看两人都一副‘赚了’的表情,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越往里走,就越能感觉到高阶源植的源力动荡,当又拾取了一株九阶源植的败种后,木瑾乐抓住金重厉袖子的手都在抖。
赚了赚了。
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令金重厉不由得叹了口气,反手拉住她,“镇定。”
太高兴了会引起人家的警觉。
十阶往上的东西多少都和上古时代沾点,木瑾乐期待万分。
“里头可都是我宗的至宝,连我都两年没来了。”正要开禁制的杜方堂忽然愣住了,一瞬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好像天都要塌了似的。
“杜前辈?”木瑾乐看他像是要哭了的样子。
“我忽然想起还有事情,不如今天就到这里吧?”杜方堂放下的手,藏在袖子里颤抖起来。
等送师徒俩离开时,杜方堂立刻奔向后山上的万药宗宗主,刻板的脸上满是惊慌:
“师父,上古园里的逝生藤不见了!”
万药尘正盘膝坐着,闻言眼皮掀开一条缝,声音嘶哑如咽沙,“我知道。”
那我怎么不知道?!
自从百年前师父专心突破源帝开始,杜方堂实际上就执掌了万药宗的事务,十阶逝生藤不见了,他竟然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他蹲在老人面前,问道:“师父,谁带走了这株逝生藤?”
“你无须知晓。”
“师父啊,逝生藤可是上古大凶之物,先祖好不容易将之驯服,谁要您给他一截便是,为何将本体……”
“住口!”万药尘倏地瞪向他,源帝的气息碾压得杜方堂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莫再问,做你的事去。”
中年男人脸色煞白,像是第一次认识面前这位老人似的,半晌拱手行礼,“是。”
天知道他吐出这个字有多难,转过身正欲走,又听老人幽幽的喊住他:
“方才那两人,便是欺负了烟儿之人。”
“师父那是因为烟儿她自己……”
“烟儿怎么了?她是你嫡亲师妹,罢了,此事交给你师弟去处理,你莫再多事。”
说完后老人复又闭上眼,不等杜方堂劝说,就将他扔了出去。
杜方堂狼狈的落在后山入口,踉跄好几步才站定,凝视着巍峨的山峰,咬紧了牙关。
师父为何会变得如此蛮不讲理?
莫非因为进阶源帝时遗留的魔障吗?
“大师兄,您怎么在这里?”青年略带惊慌的声音响起。
杜方堂回头,看见端着一个托盘的冯之蒙,不由得板起了脸,“你来做什么?”
“我给师父送清心露。”
冯之蒙心里打起鼓,这男人怎么会来后山?还是他发现了什么吗?
托盘上的清心露荡起涟漪,引起了杜方堂的注意,他走上去伸手端碗。
冯之蒙反射性要避开,却强迫自己镇定,要是避开才有大麻烦。
杜方堂盯着他,端上清心露饮了一口,并未尝出异常,然后将碗放回去,“二师弟,师父出关后似乎便特别信任你。”
却和他这个相处最久的大弟子疏远起来。
冯之蒙在心里松了口气,面上笑着,“大师兄这是呷醋了?”
“哼,好好服侍师父他老人家吧。”
丢下这一句,杜方堂甩袖走向主殿,后头,冯之蒙侧头扫过他的背影,寻常温吞老实的面上,浮现起一丝诡笑。
这头杜方堂找来自己的心腹,令他暗中探查冯之蒙,“尤其是这两年来和他走得近的人,务必查清楚。”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再去查查华严宗的云潇娘。”
等弟子走远了,他不由得捏了捏眉心,冯之蒙,你最好别被我发现了什么。
他手上还积着很多俗物,便匆匆去执事堂,路上恰好碰见从后山出来的金重厉师徒。
“方才还未多谢杜前辈。”木瑾乐笑着打招呼,空间里,一大包种子泡在圣泉里,生机缓缓恢复着。
“小事罢了。”
杜方堂又朝冷淡的青年打了个招呼,“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金重厉轻轻颔首,侧身让他,在中年男人经过时,一缕异样的气息令他眼里划过冷意,目光随着男人远去,越发深邃。
“怎么了师父?”
“邪源力。”
三个字让木瑾乐从喜悦变为惊讶,“杜前辈身上?”说着看了眼青年的左臂,“可他之前还好好的。”
“此番聚源宗会怕是不太平。”
沾上这几个字儿都没好事,木瑾乐跟着提起心来,“我们得先和左长老汇报,最好能取得宗主的联络才好。”
两人本欲立刻回芍药殿,谁知南彩菱的求救传讯符飞了过来。
“瑾乐,快来救人!”
两边都是十万火急的事情,金重厉当机立断,“救人。”
随即牵上她直奔传讯符飞来的方向,在万药宗圈养妖兽的森林里,发现了正被六阶妖兽围攻的南彩菱等人。
木瑾乐劈下天罚将妖兽击倒后,落在几人身边,“你们怎么来这儿了?”
挂彩的南彩菱松了口气,“一时说不清,先救月雪汐。”
火急火燎的拉上她去不远处的草丛里。
只见岳双盈和孔阙两人一前一后撑着月雪汐,用源力为她续命。
那个高冷的女子此时满身乌黑,血管根根鼓起看着甚是狰狞,有的地方甚至都溃烂化作血水,可见白骨!
好猛的毒。
木瑾乐面露凝重,一边喂下解毒丹,一边用金针拔毒,等安稳下来才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
“都怪这女人脑子被门夹了!”
一向温柔沉静的岳双盈气急败坏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