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亭满心以为皇帝和自己一条心的时候,木境乾冷不丁发话了:
“寿安侯,你可知近百年来万国盛会中,我青木国垫底多少回了?”
杨亭一愣,他尚未突破魂源,活不活得到百岁都是个问题,只在文献中依稀看到过。
似乎……年年垫底。
冷汗跟着流了下来,“老臣不记得了。”
“朕来告诉你。”威严的中年男子看过来,“是每届,唯一一次倒数第二是因为,上一届剑岛并未派遣弟子参与。”
青木国逐渐没落,如今已是九源势力的共同认知。
木境乾作为一国之君尤其看中此事。
当年对付木瑾乐时,还想着自己的儿子、木瑾妍等人还能培养起来。
然而如今一看黑云城、澜国派来的弟子代表,他慌了。
谁要敢动玉无忧他就跟谁急!
“你最好管好杨浩这帮人,他们自己惹上门去,给打了、给杀了,朕一概不管!”
杨亭没脸的告退了,满心的不甘。
他可是未来太子的外公,堂堂寿安侯,被人当众打了,竟然就这么算了?
宋理从他不甘的背影上收回目光,轻轻放下酒杯。
既然目的到了就该走了,他一点儿也不想在皇宫久待。
“师兄,可要派人保护玉无忧?”
如今的木境乾,和三年前的那个判若两人。
宋理骂他一句马后炮,笑了,“放眼青木国,除了振武侯还有谁动的了她。”
到底是一同长大的师弟,宋理就当是提个醒儿,让他别作死了。
那丫头,少说都是魂源初期了。
再加个金重厉——这年轻人如今造诣非凡,即便只是对上视线,都不禁背后发凉。
别说区区青木国,就是世外宗门的高手来了,怕也得以礼相待。
说完留下木境乾一个人久久出神.
翌日,九源药坊迎来了预料之外的人,木瑾乐正在逗木瑾安玩耍,说道:
“大皇子有何贵干?药大师外出去了,尚未回来。”
木如礼淡淡一笑,朝她微微拱手:
“奉父皇之名,前来邀请玉老师参加青木拍卖会。”
“你说谁?”
木瑾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木如礼也知道她为何这般反应,竭力保持面上的得体微笑,“父皇说为了表示一直以来的歉意,只消您看得上的拍卖品,都由内务府出钱。”
木瑾乐砸砸嘴,这么大方?
“冒昧问一句,你爹咋忽然转性了?别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这毫无遮拦的嘴,木如礼瞧着似乎有点眼熟是怎么回事?
额角冒出一丝冷汗后,笑道:“父皇期望您能在万国盛会上大放光彩。”
“原来如此。”
木瑾乐略微点头,笑了,“我放不放光彩,关他屁事啊。”
反正和木如礼交好的是药无草,和她玉无忧有什么关系?
“……”
气氛略微尴尬。
木瑾安左看右看,奶声奶气的问道:“拍卖会是什么呀?”
“想看?”
“嗯!”
小包子两眼放光,木瑾乐大手一挥,“那走吧,掌律去不去?”
简直就是天使!
木如礼为了表示对小包子的喜爱,一路上,凡是木瑾妍多看两眼的东西,他都买上了。
到了青木国最大的拍卖行之后,管事的赶紧迎上来,木如礼吩咐道:
“带我们去二楼的雅间。”
管事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木如礼皱起眉头,“我不是说了,这是父皇的命令?”
实际上,这家拍卖行是皇室在背后主持,原本是木如端在打理。
只是这些年他频频犯错,又因为木如礼的搭桥牵线,让拍卖行和九源药坊达成了长期合作关系。
如今便有木如礼管理了。
“可是,澜国二皇子也来了……”
管事苦着脸,那些皇亲贵族要雅间,他也拦不住啊。
木如礼脸上露出懊恼的神情,也不知道这帮人是有意还是无意。
木瑾乐见状,朝金重厉眨了眨眼。
这不去收拾收拾对方,可就是浪费机会了。
“不就一个雅间嘛,挤挤就是了。”
金重厉轻轻捏了下眉心,怎么老爱到处惹是生非呢。
尽管发愁,他还是跟在少女身侧,去了二楼的天字号雅间。
一推开门,里头比木瑾乐想象的热闹多了!
不仅仅是管事提到的人,还有黑云城的乌漠等人,以及好些没见过的生面孔。
这些人未必锦衣华服,却个个气势十足,修为最少都是力源中期!
忽然闯进来的人令他们面露不渝,却在看见为首的木瑾乐和金重厉时,纷纷变了脸色。
“哎呀呀,可真是……太挤了。”
木瑾乐似笑非笑地扫过众人,一眼看见在旁边作陪的木如端三人,故作讶然:“哟,脸都好啦?难怪都敢抢你姑奶奶的雅间,借花献佛,果然还是没吃够教训呐。”
说着把木瑾安往木如礼怀里一塞,迈着嚣张的八字步儿走上去,就跟女流氓似的。八壹中文網
谁知一只纤细的胳膊拦住了她。
“也不知哪儿来的野丫头,敢在我们面前放肆。”
此女面容清秀,语气甚是不屑。
身穿白色长裙,面料看似只是普通的轻纱,却刻着复杂的符文,一看就是源器。
与她一般的,还有四五个少年少女。
木瑾乐看着她,“我认得你。”
女子顿时得意的抬起下巴。
“你就是住海边的吧,不然咋管得恁宽?我教训木如端,关你什么事儿?”
此话引得一旁看戏的乌漠等人掩唇轻笑。
“你竟然戏耍于我,找打!”少女恼羞成怒扬起巴掌。
边上的木瑾妍心中窃喜,这些人可都是世外宗门的亲传弟子,谅这玉无忧也无力反抗!
木瑾乐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抬手将她拨一边儿去。
少女好似蚍蜉撼树,直接倒同伴身上了。
“敏雪师姐!”
“放肆,竟然敢对我九云宗的人出手?”
有人立刻拔出剑来。
玉无忧两指将剑按回去,冷下脸来,“分明是你们多管闲事,怎地还恶人先告状,怎么滴?大宗门就不兴讲道理,只管厚脸皮?”
将那男子气得满脸通红。
屋内的气氛也陡然降至冰点。
区区青木国一无名之辈,竟然敢对九云宗的人大放厥词,无疑是在挑衅威严。
“说得好!”
坐在窗边的粉衣女子拍手叫好,“我还以为青木国中,净是一帮狗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