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瑾乐一直觉得木境乾是只老狐狸,还是不见好处不出洞那种。
知道她和木如礼关系好,故意派他来。
她能给面子自然合他的心意,不给面子,也能挑拨离间。
反正怎么都不亏。
“奉父皇口谕,前来向药大师赔罪,并请药大师进宫一叙”
木如礼面上反文质彬彬,心里却不禁苦笑,他父皇着实令他失望。
木瑾乐冷笑,天底下的爹好像都爱偏心。
“正好,也让我好好问问皇上,二皇子冲到我的药坊打砸,到底是不是他的意思。”
金重厉抬脚跟上,却被她制止了。
“师父,你守着药坊。”
木瑾乐悄声交代了两句,才飘起来往皇宫去了,并未为难木如礼。
毕竟他完全就是被利用的工具人。
这位药大师果然深明大义,后头的木如礼松了口气,随后让人把不成器的弟弟解下来,才快步跟上木瑾乐。
“竟然敢折辱本皇子,本皇子定然要让她好看!”
一落地,木如端就跳起来要找木瑾乐拼命。
他这辈子都没有如此被侮辱过!
侍卫赶紧递来衣裳,木如端暴跳如雷一把抢过去披上,完了一脚把青源卫踹倒,“这什么破衣裳?”
怒火使他看什么都变扭曲了,又迁怒木如礼,几步冲上去抓住他的肩膀。
“为什么是你来?还不把那女表子抓起来,你是不是故意放走她,让我丢脸的?!”
大街上都是他暴躁的声音,令人退避三舍。
木如礼云淡风轻的拍开他的手,上下打量跟疯子似的少年。
“若我是二弟,这辈子都要戴个面具,因为没脸见人。”他讽刺的丢下一句,追木瑾乐去了。
为了投桃报李,一路上跟她说了很多,细致分析了木境乾对她的定位。
“药大师只需维持表面的客气便可,至少在万国盛会前,父皇他还指望您炼制光还丹,绝不会与您刀剑相向。”
木瑾乐看了眼说的直白的青年,听出了另一个意思。
也就是说,木境乾已经看她很不爽了,只是碍于还有事相求,暂时不敢明面上动她。
暗中总归是要对付她的。
但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多谢提醒。”
后头的木如端裹着衣裳,赤着脚像是乞丐一般。
瞪着前头的两人,得意吧,笑吧,等到万国盛会之后,他要这些人好看!
前脚跨进宫门,灵源中期的气势瞬间碾压而来。
木瑾乐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怼回去。
两股灵识犹如大浪撞悬崖般一般激烈,让宫殿里外的太监宫女纷纷腿软跪地。
她方才灵源初期,灵识不抵对方厚重强大。
可她九源同修,源力之强悍,堪比灵源后期。
一番较量丝毫不落下风,反而把木境乾撞得晃了一下。
把太监总管吓坏了,尖着嗓子叫了起来:
“放肆,竟然敢顶撞皇上!”
木瑾乐翻了个白眼,不顶撞等着挨揍吗?
青源卫也哐哐拔出刀,将她团团围住。
“退下!”
木境乾喝退一干人等,锐利的眼睛里划过忌惮,这就是双源同修的厉害之处么?一个照面竟然将他压倒了。
“药大师,朕敬你是六阶炼药师,但你的所作所为是否有些不妥。”
好个恶人先告状,可惜木瑾乐不吃这一套。
“不知我哪里不妥?”
木境乾一噎,横了眼令他颜面扫地的二儿子。
说不生气失望是假的,可更令他气愤的是这个药无草!
他儿子再有错,也轮不到她这般折辱。
“老二他即便做错了,药大师大可直接告到朕面前,犯不着如此过分。你是不是对朕、对皇室有什么不满?!”
说到后面,都已经咬牙切齿了。
木如端得意洋洋的笑了,惹了他别想有好果子吃!
“是有些不满。”
女子轻飘飘一句话,叫木境乾蓦地拍塌了桌子,指着她大喝:
“你放肆!”
声音大得冲出了宫外,把一干宫人吓得瑟瑟发抖。
木瑾乐反而抬起头冷笑道:
“呵,你们如何逼死瑾乐吗?如何对待庄王妃?又是如何对待庄家的?面对木如端的挑衅,我反而觉得太过宽容了。”
如果她那时候没赶回去,迎接她的将会是庄王妃‘难产而亡’的噩耗。
但她赶了回去,若是没有水晶宫,那么将会付出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她凭什么就放肆了?
木境乾给她说得面色难看,藏不住杀意。
太过宽容,是想杀了他儿子吗?好大的胆子!
一旁的木如礼急了,虽说他父皇没想立刻杀她,可也不能这样激怒他呀!
偏偏他不能求情,否则反而让父皇忌惮他们的关系,结果只会更糟糕。
“药无草,你真以为朕不能拿你怎么样吗?”
不愧是当了二十多年皇帝的男人,很快就平复情绪坐下了,还给她赐了坐。
“你是皇帝,对付我不是一句话吗?不过,你确定能杀了我?”
黑色的斗篷下,一双眼睛闪烁着诡谲的光辉,“只要给了我喘气的功夫,待我韬光养晦,杀回来可不就是死一个两个的结局了。”
饶是木如礼,都倒吸一口凉气。
继木守王之后,这位药大师都威胁到皇帝头上了!
“你能跑,可九源药坊里的人可不一定。”木境乾也抓住了她的软肋。
“那咱们就鱼死网破呗。”木瑾乐轻松一笑,“有句话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们这些都是瓦,就看皇上敢不敢拿宝玉来碰了。”
浑身都透着一个意思:不就比谁更狠么?谁怕谁啊。
这个才是真正的疯子!
木如礼的手心微微冒汗。
木境乾更是气得快要吐血了。
这女人就和茅坑里的臭石头一样,软硬不吃,又狠又强势!
就在空气快要让人窒息时,木瑾乐忽然一笑:
“其实皇上也大可不必这般忌惮,比起两败俱伤,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
什么意思?木境乾眉头抽了一下。
“当初瑾乐和皇上提议,给您一成九源药坊的分红,可还记得?”
中年男人的眼睛闪了一下,直勾勾的瞪着她,“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是说赔罪吗?别人要逼我上绝路,我自然要奋起反抗,但如果能在接受的范围内和解,我也很愿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