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婉进入公司便听见声声议论，最后说话那人在众人骤然安静的环境里茫然四顾才终于看到了舒清婉，登时一个激灵，“舒总监早！”
“早。”
那人紧张的目送舒清婉进了办公室这才松了口气倒在椅子上，“吓死我了，我以为这红魔头要拿我开刀了。”
舒清婉皱眉打开电脑，新闻页面弹出，火红惊爆的叹号旁边就是《豪门爱恨：新欢上位手刃旧爱》、《小三上位逼死天才绘画少女》之类的吸睛标题，怎么狗血怎么取。
她耐着性子挨个标题点进去看，说的大差不差全都是暗戳戳说她以色侍人，阴谋得逞之类的，倒是没敢明说，不过很多消息都是真实的，比如她跟沈斯凛挽手去到谭家现场故意气人这事。
甚至一个网站还有她跟沈斯凛模糊的背影照。
能有这样一手的消息，又全都是一股脑往她和沈家身上暗泼脏水的除了谭家那位家主，也不可能有第二个人了。
再一刷新，网站显示失效，在大肆传播之前被切断了源头，有这种能耐的也只有沈氏了。
心下暗叹沈斯凛这家伙动作快，倒是不会自作多情觉得他这么做是为了她，毕竟商人永远只会看重自己的利益。
不过沈斯凛既然这么做了，她反倒忽然有了新主意，谭家既然卖消息造谣生事，不如她再加把火，让这件事发酵的更厉害，也让谭家彻底走进大众视野，她在暗而敌在明。
给阿k发消息，追加了任务。
不出几分钟谭家的新闻重新恢复，在网络上更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还有其他小报扒出了里面的几个代称分别是s市有名的谭、沈和舒家，惊天豪门大瓜！
舒清婉满意的欣赏了下阿k的作品，叫了助理通知开会。
了解完最新的项目进展又布置了新任务，舒清婉最后说道：“昨天陆总发的项目大家应该都收到了，古堡那边我在联系，这次我还需要几个人配合，如果能拿下这个项目可能要去n国待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有想法的直接邮件自荐，散会。”
舒清婉行事利落，她要的人也是这样，有野心有行动力，她用的才顺手。
大家面面相觑，一番眼神交流之后意见一致地认为红魔头敢这样开口显然是十拿九稳，人家又是在国外总部工作过的，手里资源不知道有多少呢，公费出游，天大的好事啊！
瞬间快速回到工位打开邮箱，噼里啪啦。
沈氏集团总部的地下三楼，这里是沈斯凛上任之后秘密建成的计算机基地，招揽了很多国内一线甚至国际黑客，可以说这里的计算机技术在国内已经没有对手。
“沈总，刚刚删除的全部新闻页面又重新恢复了！”
“继续删。”
沈斯凛盯着计算机上密密麻麻快速流动的代码和数字，周围气压沉冷。
谭家不可能有这样的能力，这背后是谁在插手干预。
“alex，能查到恢复这些网站信息的ip地址吗？”
“给我两分钟。”说话的alex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国际编程大赛的冠军，大学毕业就被沈斯凛骗到中国关在这地下三楼日夜为他卖命。
“沈总，我们失败了，对方总是快我们一步，我们删除了他立刻恢复，根本来不及阻止。”
alex沉声，“再试一次，我就能抓到他的影子！”
很好，他很久没遇到这么强的对手了。
又过了两分钟，“有了！”alex松了口气，差点连影子都抓不到，“对方是个国外的ip，只能知道是在欧洲。”
欧洲，沈斯凛盯着那串ip地址。
身边最近能与欧洲产生联系的似乎只有他的契约对象，而且今早他才发现自己暗中植入对方的定位木马被清除的彻底。
他很难不对此产生合理的联想和怀疑。
一个外国人抓着s市的这些事不放，排除低概率的原因，只能是国内有人找了国外的黑客。
是谭家还是她？
如果是谭家，那脏手确实是伸的太长了。
“辛苦，这件事到此结束，忙别的去吧。”
有人想浑水摸鱼，那他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临下班谭念成跑来沈氏，轻车熟路的上了顶层，嬉皮笑脸的敲门而入，“沈大总裁，弟弟我来给你赔不是了，怎么样，叫上小嫂子请你们出去吃顿饭。”
“不去。”
沈斯凛直接拒绝，手中的签字笔在纸上后知后觉的一顿。
“怎么？我主要请的还是小嫂子，顺便带上你。”
谭念成显然今天就是来特意卖乖的，当然也是奉了母上大人之命，来探探沈斯凛的口风。
“既然请她，你自己问她。”沈斯凛继续手里的动作，两天的文件堆积下来工作量不小。
“得嘞！我请到小嫂子你也得去。”
舒清婉的手机号他们昨天在车上已经互存了，拨通号码，自信的按了免提，对面响了两声很快接了起来，“哪位？”
舒清婉这句“哪位”有些伤人啊，谭念成轻咳一声，只要他不尴尬，尴尬就追不上他！
“小嫂子，我啊，小谭同志，晚上请你和咱们沈总吃顿饭算是昨天的赔罪，怎么样？”
“我没问题，沈总那边你自己问他。”
嘿，这俩小夫妻还玩儿拉锯战？谭念成不疑有他，“你答应了，斯凛肯定到场！”
“好，定好地方给我发个定位，我下班了直接过去。”
“没问题！”
挂了电话，谭念成一脸得意，“走吧，沈总。”
宝蓝色的阿斯顿马丁拉风的停在青石板路上，带着地面一震。
定的是家私房菜馆，位置不太好找，但环境清幽，很适合谈事情。
舒清婉到时，沈斯凛和谭念成已经点好菜，谭念成换回了黑头发，大概是因为念着谭婷。
“小嫂子来了！尝尝看，都是咱们沈总特意为你点的。”谭念成这话一出桌下的脚被对面的沈斯凛狠狠一踹，“嘶！”
舒清婉挑眉，都是她上次在车上跟沈母随口提的几道菜，“看着不错。”
服务生将醒好的红酒给三人倒好，沈斯凛看看红酒又看看她，当着谭念成的面总不能直接张口问她能不能喝，不然两人岂不是暴露的太彻底。
舒清婉接收到了沈斯凛的信号，这是怕她喝不了红酒？
红唇微张，直接一口喝完，用事实直接证明自己的酒量。
“小嫂子好酒量！”
寒暄两句，酒过三旬，谭念成这才酒壮怂人胆，“其实，我今天是特意来赔罪的。”
“我们家其实跟谭家本家没啥联系了，不过是碍着我爸他们几个毕竟是亲兄弟，斯凛，你说的跟谭家解除合约的事…？”
“一码归一码。”
“那我就放心了。”谭念成明显松了口气。
几人都是聪明人，沈斯凛这话就是表明沈家和谭家解约的事不会波及谭莫庭这边的公司，一切照旧。
“唉，我也实在被家里人磨怕了，不然我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谭念成喝尽高脚杯底的最后一口红酒，酸涩之味在口中漫开。
“小谭同志似乎是话里有话啊？”舒清婉与谭念成眼神对视，温柔笑着，似是想引他接着说下去。
谭念成已有六分微醉，“没有，小嫂子，你不知道，我们谭家实在是太深不见底了！”
“谭念成，你醉了。”沈斯凛淡漠开口，算是提醒。
奈何谭念成这醉嘴是闭不上。
“我没醉，谭莫覃执掌谭家迟早有一天会彻底拖垮整个谭家，斯凛，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你会如何？”
“你又会如何？”
这话算是舒清婉替沈斯凛反问的。
沈斯凛有些意外偏头看她，对方却反过来给他一个无意之举的表情。
谭念成不说话了，彻底摆烂趴到桌上。
沈斯凛深深看了舒清婉一眼，起身打电话通知司机来接人。
两人各自开车前后进了地下车库，又是熟悉的电梯对话，似乎两人只有电梯这几分钟的时间是属于彼此的。
“谭婷的死，谭家的事都就此结束，你不用再拐弯抹角的打探了。”
“是吗？”
舒清婉只一个反问，背靠着电梯闭上眼，一脸疲惫。
沈斯凛看向女人精致的面容，她究竟在过什么样的生活？
据他所知，舒清婉回国至今没联系过舒家任何人，舒家的人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光这一点就已经足够引人怀疑了。
沉默直到27楼，舒清婉得到赦令一般瞬间清醒离开。
这男人，太敏锐了。
舒清婉洗完澡出来，这才注意到那个被她抱回来的木盒，安静待在落地窗的小茶几上，一直没打开过。
将木盒抱起带到客厅放置在高几上，准备看看阿k给他发的谭婷的作品，顺便拍个照让人查查这东西究竟有什么机关。
舒清婉点开压缩包，谭婷上千张女性画像近在眼前，她一张张的认真看过去，习惯性的伸手去拿酒杯却意外将木盒碰倒在地，发出巨大的闷响。
“这就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