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在上学呢,他还不知道这里的事情呢。”
叶雨露道。这时贝云天才仔细地注意诊所里的人。当目光落到司敬羡身上时,司敬羡立即朝他微微鞠躬,恭敬地喊了声:“贝叔叔好!”
贝云天显然对这个出众的青年感到陌生。贝晶莹立即介绍道:“爸爸,他叫司敬羡,是大队的知青,也是同我一起开诊所的人!对我一直非常地关照,我叫他敬羡哥哥!”
贝云天同司敬羡握了握手,亲切地点点头。他一见这个年轻人就喜欢,就觉得司敬羡不是个平凡的孩子。“爸爸,我也很喜欢敬羡哥哥!他们都说敬羡哥哥是要做我姐夫的人,我们都喜欢他,爸爸,你喜欢不喜欢他呀?”
小蕊突然口出“真言”,让贝晶莹和司敬羡都闹了个大红脸,贝云天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对了,晶莹,你什么时候开始学医了?还能给人看病了?”
贝云天对自己的这个女儿还真不敢小觑了。贝晶莹有些不好意思:“爸爸,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还是容我以后再慢慢告诉您吧!”
一边还有默默站在一边的张梅梅和狗娃。狗娃满眼都是羡慕和崇拜地看着贝云天和小蕊。“这两位是?”
贝晶莹介绍道:“这是张梅梅和狗娃,是姚俊良的媳妇和儿子。”
贝云天自然是认得姚俊良的,那是一个非常聪慧的年轻人,可惜因为出生地主,后没经受住批斗的屈辱而上吊自杀了。他对张梅梅也有点印象,便心疼地摸了摸狗娃的头。“那我们都回家吧!”
众人簇拥着贝云天一起走出了诊所。贝云天带着叶雨露、贝晶莹和小蕊上了一辆吉普车,叶娥英、贝云星和张梅梅狗娃上了另一辆吉普车,两辆吉普车在众人羡慕、敬仰的目光中威风凛凛地向家里驶去。吴部长将贝云天一家送到目的地,就又开车回去了。还留下一辆车和警卫员跟随着贝云天。因为一直没有见到七爷七娘,贝云天就直接在七爷七娘的屋前下车,向前走去。七爷因为清早去山上砍柴去了,没有及时得知晶莹在公社的消息,这会儿正要带着小宝往公社赶呢,就见几位器宇轩昂的军人向他走来,他一见来人,顿时愣住了。“七叔!我是云天,我回来了!”
贝云天一上前就拥抱着七爷。七爷一听这久违的声音,顿时老泪纵横。他紧紧地抱着贝云天,一下一下拍打着贝云天的背:“云天!你可回来了!你终于还是回来了啊!”
贝云天之前一直没有落泪,这个时候也忍不住热泪盈眶。七奶奶一听外面的声音,顿时感觉到了什么,她立即摸索着走了出来:“是云天回来了吗?云天!云天,你在哪?”
贝云天一见,立即上前握住了七奶奶不住抖动着的双手:“七娘,我是云天!我回来了!”
七奶奶的手颤抖地摸向贝云天的脸,眼泪不住地滚落:“云天啊!你可回来了!可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哇!”
叶雨露、贝晶莹看着这一幕,不由又流下泪来。小宝一下拉着姐姐的手,躲在姐姐的身后悄悄地看着贝云天,又激动又胆怯,又渴望又自卑,不知所措。贝云天终于注意到了躲在贝晶莹身后的小宝,他对这孩子十分熟悉,又有些陌生。贝晶莹立即将小宝推到贝云天的面前:“爸爸,这是小宝!小宝,叫爸爸呀,爸爸回来了!”
贝云天惊喜地看着小宝。在他记忆里的小宝,还是个干干瘦瘦的四岁的小孩子,他的双腿扭曲,天生的残疾,不能走路,整天不是坐在板凳上,就是坐在地上……而现在的小宝长高了,他的双腿居然稳稳地站在地上,看起来跟正常的孩子无异。贝云天蹲了下来,向小宝伸出了双手:“小宝,我是爸爸!过来,到爸爸的身边来!”
这位威风凛凛的解放军叔叔就是他的爸爸吗?就是他日思夜想的爸爸吗?这些年因为爸爸失踪了,别人都骂他是没爹的孩子,骂他是叛徒、反革命的狗崽子,他没少挨欺负,他也没少因此跟人打架,虽然他几乎次次都打输了,次次都受了伤,但他下次依然会为捍卫爸爸的名誉而扑上去跟人干架……现在爸爸就在他的跟前!爸爸显然不是叛徒,不是反革命,而是载誉归来的英雄!小宝眼睛一热,眼泪夺眶而出,飞快地扑进贝云天的怀里,哭得惊天动地:“爸爸!号呜……”贝云天紧紧地抱住小宝:“小宝!爸爸回来了!爸爸以后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好孩子!你都能走路了?你真是个棒棒的帅小伙!”
小宝在爸爸的怀里哭够了后,抬起头来,擦干了泪水,无比自豪道:“是姐姐带我去省城医院做了手术,把我的腿治好了!”
贝云天微笑地点头:“嗯嗯,我听说了,你做了两次大手术,从来没哭过,是个特别勇敢的孩子!”
被爸爸表扬,小宝腼腆地笑了:“姆妈说,爸爸是英雄,我不能给爸爸丢脸!”
贝云天鼻子一酸:“好孩子!要是很痛或很委屈,哭一哭、吼一吼也没什么的,英雄也是人,也会有感到委屈和难过的时候,也是可以哭的,但英雄哭了之后,不会退缩,还会继续勇敢地前行!”
小宝懂事地点点头。一回到家,叶娥英就和刘金花张罗着做饭。刘金花看到如此出众耀眼的贝家哥哥回来了,也不敢怠慢,积极地表现着。一家人吃了饭,又围在贝云天的身边,他们有说不完的话,也有许多地好奇的地方。贝云星忍不住问道:“哥哥,我听吴部长叫你贝副团长,你当副团长了啊?”
记得四年前贝云天失踪时,还是侦察连的连长,这一下官升三级啊。贝云天点点头。“哥哥,那你这四年是怎么度过的?都在哪里?你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说你失踪了呢?”
贝云星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