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那样保住她,如今却不得不将她又推出去,黄氏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嘴唇翕合了几次,还是没说。可彩红在她身边十多年,与她可以说是心灵想通,否则的话,刚才黄氏也不会让她来帮手。她擦了擦泪水,知道如今大少爷不喜欢来大少奶奶这里,就是因为她病得容颜残了,便抬手擦了擦泪水,开口道:“大少奶奶,你有何事就直接吩咐,当初这条命也是老夫人救回来的,为了您彩红什么都舍得。”
她的两眼里都是坚决,黄氏望着一阵心酸,她搂着什么都不知道,睁大圆溜溜眼睛看着她们的恒哥儿,颤声道:“彩红,我现在也只有你可以信任了。”
到了夜晚,吕希杰参加了宴会之后,小丫鬟扶着他到了黄氏的院子里。他本来是不想来的,可是听说今日傅长宁到了黄氏这里,便想来看看。黄氏睡在罗汉床上,听见外面熟悉的脚步声,便坐了起来。吕希杰进门就看见黄氏一脸蜡黄的面容,眉头微微皱了下。他四处看了看,不大喜欢这种药味,冷淡道:“身子好些没?”
没有一丝儿关心,那话语冷漠的就像是一个路人对着乞丐说话一般,黄氏本来心里刚升起来的一丝心软霎那华为了灰烬。这就是她的男人啊,她嫁给他四载,为他生下了儿子、伺候公婆,结果病了,他没有一句温言,有的是无尽的不耐烦和冷语,任由他的妾室来对她挑衅。是她太傻,她痴痴的记得新婚那时的一丁点甜蜜来安慰自己。她一味的去怪那些妾室,却从没想过是因为面前这个男人,她们才敢肆无忌惮。见黄氏没回话,吕希杰就更不痛快了,极不耐烦道:“今天表妹到你这来坐过了?”
“是啊,她素来都疼爱恒哥儿,每次来必然都来看看的。”
黄氏对这个丈夫已经失望,她的心已经硬了下来,他连一句客套话都不愿意多说,直接就问起了傅长宁的事,完全当她是个死的,她又何必再将他当成那个新婚的丈夫呢!恒哥儿?吕希杰喝过酒的头脑这才想起来了,是他的儿子,原来表妹喜欢恒哥儿啊。那也挺好,想起傅长宁那张艳丽又不浮华的面容,真可谓是芳菲无尽,比他见过的女人都要美,若是能娶进来做妻子,不仅可以得来一个大美人的嫩妻,还能附带傅府的那一大笔嫁妆财富,真可谓是财色双得,美不可言啊。吕希杰在脑中回想着傅长宁的模样,却听的耳边有人轻轻的唤道:“大少爷。”
这清爽的声音让他转头看着对面的少女,只见那少女穿着一袭水红色的长裙,上套同色的小外套,腰间束着海棠红的宫绦,掐着那腰如同一根柳枝般纤细。再看那白嫩嫩的脸上有着两抹粉红色,红色的唇带着一抹浅笑,俏丽得让他心头都软了,伸手将茶接过来,柔声道:“彩红今儿个打扮的,可真是让大少爷我差点认不出啊。”
他趁机在彩红的手背上摸了摸,眼里冒出的都是淫邪的光芒,彩红娇羞的一笑,将手收回去,捂嘴道:“大少爷惯会取笑奴婢了。”
“哪里,这府中的美人儿我可一直觉得彩红是顶尖的好看的。”
哄惯人的吕希杰,这样的话脱口而出,一面说着一面撇了眼去看黄氏。见她这回可没像以前板着脸来训他,而是笑着道:“你喝酒喝得也醉了,去洗洗吧。”
接着抬头对彩红道:“你扶着大少爷去。”
冷落了几个月,终于懂得好丑了,吕希杰眼底露出一丝轻蔑,睨了黄氏一眼,站起来轻佻的看着彩红,然后顺势压在她身上,“还不扶着我进去。”
彩红垂下的眼流露出一抹厌恶,抬起头却笑道:“大少爷这么重,压得奴婢都走不动了……”两人说着就进了偏房,不多一会,里面就传来女子痛苦的口申口今声,男子的粗喘声,混杂在一起,透过墙壁到了黄氏的耳中。她紧紧的抓着被褥,肩膀因为忍耐肩骨凸出,好像骷髅架子一般,眼底燃烧的却是重重的斗志。为了恒哥儿,她不后悔,吕希杰这个畜生比起她可爱的恒哥儿,算不得什么。她一直都知道彩红是打算找个老实的汉子嫁了的,可现在不得不伺候那个畜生。可是她只有这么一个得用的人了,只有彩红得宠,然后由她下药,才是最放心的。接下来的一个月,吕希杰经常往彩红这边跑,当初他为得到彩红费了不少的心,如今得来倒也比其他人宠的时间长。加上彩红善解人意,床上又刻意逢迎,更是惹得他欢心不已,连带着对黄氏也多了几分好颜色。但是黄氏的病并没有随着吕希杰来的次数而变好,而是越来越重,每日里躺在床上的时间几乎占据了一大半,活着不过就是熬时间罢了。期间那个妾室也来挑衅过,被彩红设计在吕希杰面前告了状后,就再也不敢来这边吵闹了。而这个时候,那个妾室本来还要等一个月再生产的肚子,却提前痛了起来,痛得反应也特别大,将整个吕府都惊动了起来。吕老夫人,吕大夫人都赶来外面守着,叫了四个稳婆来,可是孩子却一直没有生下来,吕希杰在外头听着那声音,心里闹得慌,便到了黄氏的院子里来找彩红。彩红这时发髻已经梳了妇人头,原本俏丽的面容多了几丝妩媚,看到吕希杰就给他端来了汤,关切道:“大少爷,你莫急,当初大少奶奶生恒哥儿的时候,也是疼了一天呢,没有妇人不是要过这一关的。”
听着她的温言软语,吕希杰心情好了些,记起当时的确如此,也没有太放在心上,黄氏那样弱的身子骨生恒哥儿都没事,那个妾室可身子好的很,更没有问题了。感受到在肩膀上轻轻揉捏的小手,吕希杰只觉得一阵心猿意马,又拉着彩红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