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三月之期未到……”
“三月之期只是你我二人的约定,祭司大人和四大护法那里,你以为他们能任你作为?”
“……”
看到姜筝吃瘪,姬寒衣心情大好,“祭司大人已拟定吉日,三日后成婚。答应用子嗣救族已是他们做出最大的让步,你没有意见吧?”
“这……”姜筝有些犹豫,虽然上辈子也成了两次亲,但好歹跟楚谢二人有深厚的感情基础,她也从未当作儿戏,现在却要她跟一个屡次算计她的讨厌鬼成亲,总归是有些不情不愿。
“阿敦沁的生死,可全在你一念之间。”姬寒衣抚了抚额心,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如果少女的眼神能杀人,他早已死去无数次,“你还说此事与你无关?你当真没有用他来要挟我?”
“也罢,随你怎么想,”姬寒衣不以为意,“总之,奴隶犯了错,都要上报护法处裁定罪与罚。他让本大人失了颜面,没有当场诛杀已是开恩,你总不该想着,还要我私纵?”
他顿了顿,软了语调,“他罪不容诛,但若族中大喜,当可赦。所以,他的生死,在你。”
“好,那就三日后成婚,阿敦沁,你得全须全尾的给我送回来。”
“这个我无法保证,我只能承诺,他不会死。”
“你!”女子怒不可遏,她已经低头了,还要怎么样?
“这也是给你二人的告诫,”他面色依旧平淡,语调却陡然转沉,“主仆有别,勿要失了分寸,更不要,产生不该有的念头!”
少女闻言,眸中杀机顿现。
很好,这也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姜筝哪里晓得姬寒衣此刻正在打着什么算盘,她只知道,区区蛮族首领,竟敢对她的言行指指点点。虽然现在人在屋檐下,但也不能就把她当成个软柿子捏!
于是姜筝想要让他一拳打在棉花上,耍个没趣,“说完了吗?说完我……”
可惜某人已经领会了她的意图,“我累了,你下去吧。为了你的奴隶,本大人可是耗费不少精力。”
一句话,下了逐客令,同时把姜筝的无情之语全都堵回了嗓子眼。
这时候说什么,似乎都有些软弱无力,甚至还有负恩之嫌,但是就这么乖乖听话走掉,又显得很没气势,失了她大国君主的威严。
就在她埋头苦思该以何语作结之时,那人已缓缓拾阶而上,清泠泠的语声在沉重冰冷的石壁上来回冲撞,满满的戏谑,“不愿走?你要提前住进通天殿,本大人也没什么异议,只是终究于礼不合。”
“谁……谁要住!”姜筝气得舌头打结,更觉丢脸,遂转身昂首挺胸踩着迫不及待的步伐离开了。
石牢里,几点星星烛火照不明刑具上的血渍,双手被吊起的少年面具被除去,散乱的头发从头顶垂下来,遮住了大半个染血的面庞,唯有听到来人呼唤时勉力睁开的眼眸依然漆黑如墨。
他身上衣衫被鞭子抽开了许多破口,渗出的血在昏黄的火光下呈现暗淡的污迹,被捆缚在一起的双手血肉模糊,看不清伤势到底如何,想来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