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不是很满意,他又问:“除了非常难过呢?”
“......”
凌寒寻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事实上,不好说出口。
明棠就在心里问他。
【如果我一直不原谅你,你会杀了我,然后殉情吗?】
凌寒寻有些惊讶,惊讶于这人的想法会这么极端。
[不会。]
【哦,那看来你对我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明棠就这样想过,某个瞬间吧,他想,一起死得了。
凌寒寻很快又回。
[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可以死,但你不能,你要留在世上替我看开花,结果,落叶,飘雪。]
[世间所有美好,生来都是给你的。]
所有好东西,都得给北明棠,北明棠值得。
这就是凌寒寻爱一个人的态度。
很单纯的想把所有好东西都双手奉上。
【我是问你如果一直爱而不得,你想怎么样,又会怎么做。】
[我想和我会,是两件事,我想......]
凌寒寻不敢说,但他在心里发过誓,永远都不再欺骗背上的人。
[我想强占你,然后把你带走,关起来,一定要把你留在身边。]
[但我只是这样想想,如果你一直不原谅我,我会一辈子守着你,等你原谅我。]
心底想强行独占,但实际上只会默默守着。
凌寒寻爱的深沉而克制。
【你还敢把我关起来?】
[是你非要问的,我不敢,所以我只是想想。]
“.......”
明棠沉默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有没有想过进宫以后,你们会被皇帝拿捏,还是说......你为了救出我爹,做好了要让狼族投降的准备?”
“没有。”
凌寒寻很快回答。
他知道这个时候回答‘有’,更能体现他为爱勇敢,能讨好明棠。
但是身为君主,拿狼族所有人的性命来为他自己的感情殉葬。
他做不到。
“皇帝对狼崽十分看重,让我想到可以利用狼崽,于是我叫人把狼崽送出去,准备进宫跟皇帝谈判,如果他不放了老王爷,我就叫他永远都找不到狼崽,再让狼族即刻发兵,与他鱼死网破。”
这是最差的结果,刀兵相见,他狼族的部将绝不可能投降。
......
明棠心绪复杂。
为了救老王爷的命,这个人真敢拿狼族基业跟皇帝谈判?
如果真就这样贸然打起来,那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是什么胆量。
他不敢置信,又问。
“当时你就知道老道长给皇帝托梦的事儿?”
“我不知道,但我敢赌。”凌寒寻嗓音坚定,“我已经欠你许多了,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父亲出事。”
“......”
赌皇帝对宗亲不忍下手。
赌皇帝能受狼崽的‘胯下之辱’,是决心要在狼崽身上图谋什么。
甚至最差的结果,他赌上狼族数十万部将,威逼利诱,换皇帝妥协一段时间。
伺机寻找机会,带着明棠他们离开皇城,回到狼族再做打算。
凌寒寻在短暂的时间内,想出了无数种可能。
每一种都没在意自己的生死,却势必要保全荣春王府。
“我只是想先把老王爷救出来,拖延时间另想别的办法,不会真跟皇帝握手言和。”
“到了御书房之后,我才知道皇帝早有让位狼族的心。”
“句句属实,没有瞒你。”
“......”
凌寒寻怎么可能那么蠢,往宫里去自投罗网。
是做好了打算才去的。
只是这些打算,也是把个人生死都抛之脑后了。
明棠将下巴放在背着他的人肩上,嗓音低哑的问。
“你没想过要狼族投降,那你想过要一命换一命么。”
“......”
“想过。”
他实话实说。
如果皇帝不信任自己,非要让自己死了,才肯放过老王爷和狼族。
那他会毫不犹豫的喝下毒酒。
“为什么呢,你甚至都不用管我们的死活,可以回狼族去独善其身。”
明棠虽然是问,但他语气很平静,心底早就知道答案,无非是想听这个人亲口说。
凌寒寻也意识到对方想听的是什么。
他顿了顿才回答。
“我对你的心意,从来都不是玩笑,你出事了,我绝不独活。”
“我这一生,对狼族做的贡献已经够多了,少年浴血征战,成年女装涉险,我对得起狼族所有人。”
“遇到你之后,我只想为你活着。”
他嗓音低沉而认真,每一句都说的自信且坦荡。
“塞外大军数十万,皆奉我为信仰,可我个人的信仰,只有你。”
“......”
明棠唇角勾了勾。
有些话只是知道还不够,一定得听到耳朵里才舒服。
很肉麻很矫情,但他爱听。
“还有呢,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听不够么。”凌寒寻眉眼间有些窘迫,但更多的是欢喜,他隐隐明白了什么,“所以,你原谅我了?”
“没有,我才没有原谅你,我很生气,很讨厌你,看见你就烦!”
“哦。”
凌寒寻有些失落的应了一声,侧头用脸颊蹭了蹭明棠的右脸。
“可我还是很喜欢你,你讨厌我也没关系。”
明棠没躲,让人蹭脸颊。
雪花落在两人身上,虽然很冷,但似乎心里没那么冷了。
隐隐能看到皇宫大门,明棠才又说话。
“你骗了我整整六个月,想让我原谅你也不是不行。”
“......”
凌寒寻猛地停下脚步,眸中闪动狂喜,扭头追问。
“条件,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明棠笑的像只小狐狸。
“你得对我言听计从六个月,照顾我,伺候我,听我的话。”
“或许表现的好我可以提前原谅你,但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听话我就不要你了。”
仅仅只是这样?
凌寒寻说:“我本来就对你言听计从,何止六个月,我可以一辈子都听你的话。”
“不,这不一样,我要的是绝对服从,你要当我的提线木偶。”
明棠决定把话说的更明白些,他凑近凌寒寻耳边,用气音说话。
“你得伺候我六个月,我对你做任何事,都不许反抗。”
“......”
凌寒寻稳了稳心智,他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任何事,也包括在床上......”
“对。”
明棠很快回答。
凌寒寻微微皱眉,他想到明棠兴许也想在上。
“你,你不会是想对我......”
明棠听着人终于有些害怕的反应了,十分满意。
“没错,我要把你曾经对我做的事,我受的委屈,全都让你经历一遍!”
凌寒寻神色微动,喉结滚了一圈,问:“仅仅只是我对你做过的事?你有没有想对我......更过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