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那道略哑的声线,语气有些暧昧,说话时,热气就呼在他耳侧。
又精神了几分!
明棠心神荡漾之际,才后知后觉的听见话里的内容。
这人靠近他耳边说——
“没长成的小鸟,不要轻易放出来,要是被鹰盯上,就没了。”
“......?”
小鸟。
被鹰盯上就没了。
?
明棠咬牙看着人转身离开的背影,气的深呼吸好几下!
“我这叫大蟒蛇!不识货,你不懂!你早晚哭着喊着说喜欢!”
每个男人对自己都是迷之自信,明棠也不例外。
他抬起自己的右手,把手掌翻转到自己面前。
刚才划过那人脖颈的指尖,似乎还萦绕着那人的体温。
说起来,那人没什么体温,明明是这么热的天气,他皮肤还是凉丝丝的。
这叫什么。
冰肌玉骨呀。
明棠做了件挺变态的事,他闻了闻自己的指尖。
鼻息间扑捉到一丝很浅的冷香味儿,似乎这才是姨娘身上的味道。
不是沐浴液的花香,是原原本本的体香。
“嘶。”
明棠倒吸一口凉气。
精神空间里,海棠花原本被泼了一盆冷水要开败了,但此刻闻见香风,又重新站立枝头。
他扭头看了外面一眼,似乎是以为他要午睡,没有人进来。
于是,他盯着床幔,左手放在了毯子里。
惯使的右手受伤不能动,总觉得不对劲儿,别别扭扭的。
精神空间里原本盛放绚烂的海棠花,营养补剂不足,逐渐枯萎。
最后只能放弃。
憋着火烦的很,他掀毯子喊人。
“进来进来,帮我洗漱一下,让康达他们把人带过来。”
招月的脚步声很快响起,紧跟着应声:“是!”
这种心情,审问奸细最合适了。
——
审讯的地方,是在屏风隔壁的书房里。
没有留下太多人在场,也就摇星和康达城主陪着明棠。
很快,两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少年就被人五花大绑的带进来了。
直接丢在帐篷的地毯上。
一个肤色黝黑,浓眉大眼,穿着褐色的长袍,腰间绑着一根红腰带,叫巴康。
一个稍微瘦些,三角脸的长相,看起来让人不太舒服,穿着藏蓝色的长袍,应该就是扎仑了。
他们的名字绕嘴,所以明棠也懒得喊名字。
“摇星,给他俩松绑。”
摇星没有犹豫,抽出佩剑唰唰挥了两下,捆着人的麻绳就落了。
康达族长就坐在明棠左手边,一言不发,眸光饱含怒火的瞪着这俩人。
明棠思索了一会儿,未语先笑。
“本世子也不问你们为什么要背叛驯风城了,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有更好的出路,谁也不能拦着呀。”
“我只是想问问,你们跟着的那伙人什么来路?要真是什么有本事的,说不定本世子还能去拉拢一二。”
“啊,世子您!”
康达族长大惊,没想到眼前人会说这些话,那伙人作恶多端,烧杀掠夺,哪能拉拢啊。
摇星移了脚步,目不斜视的抬手按住康达族长的肩膀。
康达只能闭嘴。
明棠的话说完后,就一直在观察那两人的脸色。
巴康脸色有些怪异,也跟康达城主有着一样的气愤。
扎仑的脸色却轻松了很多,像是松了口气似的。
明棠心里就有数了。
“谁先开口就是大功一件,我看下一任祭祀的职位,就从你俩之间选一个吧。”
“......”
帐篷里安静了一瞬,随后扎仑猛地抬头,定了定神才说:“....世子,我....我.....”
摇星声线平稳:“在世子面前要自称草民,这些规矩不懂吗?”
“啊,是,草民,草民....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草民愿意全都告诉世子,还可以帮世子搭线.....”
明棠没有理会他,只是看向巴康:“人家是个聪明人,知道抢着立功,你还不说?”
“草民没什么好说的,那伙人不是好人,不能放进驯风城!”巴康说了这句话,眼眶竟然红了一片。
康达族长实在没忍住,脱口而出:“你知道他们不是好人,你还往外面通风报信!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当年你阿爹怎么死的,你是全都忘了!”
巴康脸上满满的愧意,甚至小声呜咽的哭了起来。
明棠盯着人看了一会儿,突然张口:“既然你不懂事,那就罢了,康达族长,这个人你带下去,把他的家人找出来,一起杀了!”
“啊......”
康达族长又惊了,这还什么都没问呢,怎么就下死罪了,还得连累家人.....
明棠有些不耐烦,这人执行力也太差了些,语气烦躁:“照我说的做,他这种不识时务的人,没什么好说的,我得跟扎仑小兄弟好好聊聊。”
摇星上前提溜起巴康,交到了康达族长手中,二话不说把他俩推着往外走。
康达族长求情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他想说的是,祸不及家人,巴康的母亲和妹妹都是很老实的牧民,能不能饶了她们一命。
巴康则是行尸走肉一般,面无表情的被人拽着走,脸色也没有惊慌。
帐篷里很快就剩下明棠和那个叫扎仑的人了。
他招招手,说:“过来坐呀,咱们随便聊聊天,说不定往后还得靠你在那伙人面前说说话呢。”
“啊呀,世子言重了,我只是个小小的天童,不敢,不敢。”
扎仑听到另一个人的下场,心底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连番推辞着。
“天童?哦,你们大祭司手下管着的小童,能帮忙摆摆阵法仪式祈福求雨的,都叫天童是吧?你别怕啊,过来坐下说。”
“那,那草民斗胆坐下了。”扎仑脸上挂着笑,小心翼翼的走到明棠旁边,坐在右手边的椅子上,“正是您说的那样,我们都是天童。”
“你能跟在大祭司身后,应该是他极为看重的弟子,怎么会跟那伙人牵扯上呢?”
“我.....我....”扎仑嗫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主要是怕说了以后,惹贵人生气。
“没事儿,我就随便问问,既然决定了要跟那边的人一起谋事,这点儿了解总该有的。”
“啊。”扎仑这才松了口气,回答的十分委婉:“草民有个....有个未婚妻,是他们的人。”
哦,是被那伙歹人找的美女给色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