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少主子安”,林清澜抬头,看到钱多正跪在地上,“行了,起来吧。今日喊你过来,是有桩差事交给你。从我名下挑两个挣钱的铺子,过些日子我要送人。”
“那做什么营生的您可有要求。”
“她没有经营铺子的经验,所以挑经营简单些的,当铺什么的就算了,要适合女子。”
林清澜想了想,“还有管事的都要签卖身契,店铺挑好了再多倒几手,做的隐秘些,不能留尾巴,以后不能查出和我们有关系。”
钱多想了一下,“换买主可能需要些时日,不然频繁倒手只怕会遭疑。”
“恩,不急,主要是要处理妥当。”
丛群送走了钱多,刚进门就听见丛生的抱怨, “奴才多说一句,主子今日不是都给月主子送了好些银钱了吗,您名下的铺子,都是夫人挑最好的给您攒下的家当,您这是何必的呢。”
“不过都是些身外物,这都是小事,我又不缺,她既想要,给她两个便是了。”
“您对月主子倒是大方,几万两说给就给了,眼睛都不眨一下。嘉玉公主要您个手串您都舍不得。这些日子她可没少让绿釉来找奴才,想见您呢。”
“哼,她想要的可不光是手串。行了你,总替上官玉传哪门子话。是不是皮紧了欠打,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别跟这碍眼。”
林清澜说着就照着丛生屁股狠狠踢了一脚。新年伊始,元月岁旦,必是要阂宫庆贺。林清澜代太后掌管宫廷庶务,前朝又兼任着司礼官,这等差事自然是分内的。宴席过半,大家酒兴正酣。“主子,快到时辰了,咱们回去吧”,我轻点下头,长舒了一口气,提起裙摆朝正殿宴席走去。我没有回到末首我的位置,我走帘后的廊道来到了太后落座的首位处,隔着帘子我可以看到屋内的人的一举一动,我有些紧张,因为戌时将近了。说时迟那时快,更声刚打过,舞池中独奏琵琶的乐妓就发难了。伸手化拳,朝着上座的圣主袭来,御前内侍德忠拼死护主,挨下了这一掌,伸手就把乐妓推的撞在了一旁的桌边。那乐妓见行刺圣主失败,便转头朝离她最近的太后冲了过去。就是这个时候,我飞身上前推开太后,被乐妓当胸打中,口中一口腥甜涌出。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只见一柄长剑贯穿了乐妓的胸腔,由后至前直接刺穿了她。乐妓的血喷涌而出,正洒在我的头和身上,我看着她直愣愣的身子就倒在了我的脚下,然后我就感觉天旋地转,一片漆黑。“不要,不要,和我没关系,你走开走开。”
我惊呼着醒来?这是哪,这不是我的卧房,“彩云,彩云,彩云,”我一声喊得比一声凄厉,我心里害怕极了,我梦见那个死去的乐妓来找我索命,她埋怨我为了挣恩宠牺牲了她。正当我绝望时,房门开了,林清澜快步走了进来,我感觉我就像溺水的人终于找到了救命稻草。我死死抱住他,“你说过的不会不管我的,不会不管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我急于知道答案,便死命的勒着他不放。林清澜有些不忍,松松的环抱着怀里人,轻拍着她的脊背,低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我不会不管你的,我在这守着你呢,不怕了不怕。”
不知道这样哭了多久,直到我嗓子都嘶哑了,眼泪似乎也流不出来了,我才渐渐冷静下来。我趴在林清澜肩头,轻轻的问,“你说她是不是怨我了,是我害死了她吧。”
林清澜皱眉,“和你有什么关系,是她自己找死。他本来就是匈厥的细作,只不过我没有提前揭穿她罢了。她若没有歪心思也不至于如此。”
看着林清澜的喉结上下滚动,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殿中回荡,感受着他的心跳,我才觉得身体不那么冰冷了,似乎一切又都是活生生的了。虽然事前林清澜提醒过我可能会有这一幕,让我做好心理准备。但是乐妓的血喷洒而出,溅到我脸上时还是热的,她倒在我脚边的那一刻太真实了,“可是我梦见她要掐死我为自己报仇,”我哽咽着说。“下次你在梦见她,你就告诉她是我害的她,她要是寻仇让她来找我。我家就住在和致街,最气派的那户就是相府,出了宫门左拐,一刻钟就到了。别在这捡软柿子捏,刀剑棍棒随她选,小爷我奉陪到底,眨一下眼睛我不姓林。”
扑哧,本来挺悲戚的,被林清澜这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痞样子给破坏了,我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会彩云和丛生也过来了,端了些清粥小菜,彩云明显哭过了,大眼睛肿的像核桃,我安慰了她几句,就让她回去休息了。“你怎么没出宫去,”我口里都是食物,含混不清的问道。“阂宫都在查刺客,宴席提前结束了,这里总要有人善后。”
“奥,那太后怎么样,没受伤吧,”“就是有些受惊了,医士说怕是要静养些时日”“那什么时候去给她请安呢,我这功劳还没给我记呢,我总要去提醒她一下吧”“不急,修养几日再去。她年岁大了,今日高兴又喝了不少酒,在加上受惊,没个月余好不了。再说你的伤若是好的太快了,这功劳不就小了吗,”林清澜一脸好笑的看着我。“你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了,整日里就知道嘲笑我。对了我娘亲怎么样了,吓坏了吧。”
“哭的像个泪人,刘医女诊治过了确定是轻伤才肯离开。放心吧,她没事。”
林清澜一沉吟,“倒是你,有些震伤脏腑了,虽然不严重但是也要好好休养一下,别留下病根才好。你还有些发热,这几日你就先住在这吧,就别移动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