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院远比严清禾小时候住的高级,供孩子们学习与游玩的器具堆满了院子,小孩们也井然有序地排队玩耍。
这样的场景给了严清禾一个很好的放松。
“你觉得这里如何?”院长看见了严清禾眼里的动容。
略带沙哑的声音让严清禾从思绪中回过神,“我很喜欢这里。”她思考片刻笑了笑,“这比国内的环境好多了,很有利于孩子的成长。”
国内孤儿院大大小小规模都有,数量很多。只是规划程度不一样,小的孤儿院设施没有办法支撑孩子们的健康成长。所以,她在她力所能及的时候也会资助孤儿院。
“你喜欢就好。”院长看见严清禾真诚的笑容,也随之动容。
孩子们顺着滑滑梯的楼梯爬上去,又随着滑梯溜下。一回接着一回,乐此不疲。脸上真是且欢快的笑容让严清禾心里像弹奏起了乐曲,平和又畅快。
远处矗立的陌生人影吸引了孩子们的注意,他们停下手中的嬉戏纷纷跑向院长。一碰一跳的模样像极了草坪上撒野的小兔子。
“院长,这位姐姐是谁?”
金色卷毛头的孩子抱住院长的腿,偷偷地打量严清禾。
院长揉了揉他的脑袋,对着飞奔而来的孩子们介绍:“这是来我们这里帮忙的姐姐,你们可要好好相处哦。”
“是。”孩子们齐声回答。
“你们继续去玩吧。”院长抱起最小的孩子,“我还要给这位姐姐介绍一下我们院里的情况。”
在院长的絮叨下,身处游戏中的一对双胞胎姐妹吸引了严清禾的目光。双胞胎中的一个在奔跑中摔倒了,另一个连忙跑过去将她扶起来,对着擦破皮的伤口吹了又吹。
“清雪……”
z国话院长听不懂,但是听见严清禾喃喃自语,就转头看过去。严清禾眼眶中酝出泪水让院长一愣。
“你怎么了?”
严清禾连忙擦去眼泪,挂起一个僵硬的笑容。“我想到我妹妹了。”
院长慈爱地望着孩子们,“那你和你妹妹关系一定很好,你妹妹知道你这么挂念她一定很开心。”
“她……去世了。”
语气很轻快,像是没有一点难过与痛苦。
院长被严清禾的话怔住,“对不起……”
“没事,没事。”严清禾连忙摆了摆手,让院长不要在意。“富贵在人,生死由天。”
痛苦的事情不应该别人陪着她来承担,明媚的笑容让院长笑了笑,“你可以在这里,找回属于你的情感。生活是向前进的,你也要向前看。”
一个月的时间,宋钊没有任何严清禾的消息。日子也在过,他却觉得缺少了什么,怎么过都不是滋味。照常处理公司的事物,回到家后对着清禾曾经生活过的房间出神。
一遍一遍的回忆着两人在一起的时光,路上看到吵架的情侣都会让他羡慕不已。宋钊一遍一遍地反思着这样的生活,以及没日不断续地对清禾的想念。
宋钊藏在心里的事让他整个人失去了以往的的雷厉风行和朝气,这些都被宋母看在眼里,加深了对严清禾的厌恶。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别说宋氏要垮,小钊身子就得垮了。”
宋父喝了一口汤打量了宋母一番,“你这话说的没有意思,你能把严清禾弄回来吗?”
“我为什么要她回来?”宋母跳脚,“我还缺儿媳妇吗?我看着柳家姑娘就挺不错的,还对小钊有意思。”
严清禾撂担子走人的做法让宋母对她的厌恶更上一层楼,再加上最近宋钊的状态,宋母下定决心要让宋钊和严清禾撇清关系。她拿出手机给柳青发了一条短信。
——小钊想和你见一面,晚上在孔洞酒店一起吃一个饭。
很快就收到了回信。
——好,晚上见。
宋母势在必得地对宋父摇了摇手机,“晚上我就换一个儿媳妇,让严清禾那个讨厌鬼彻底从我们宋家消失。”
宋钊下班后从公司赶去酒店,他再三和妈妈推辞,也抵不过妈妈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不知道妈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金碧辉煌的大堂被宋母包了场,静谧的大厅里只有宋母和柳青的说话声,服务员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两人点菜。
“我们家小钊也喜欢吃鱼诶。”宋母慈爱地看向柳青,“要我说,你们两就是天生一对。”
柳青配合地羞涩一笑,“阿姨喜欢吃什么?”
宋母摆了摆手,“我喜欢吃什么不要紧,你多点一点自己喜欢的。”
她越看柳青越是喜欢,世家里出来的姑娘和小家子气的严清禾就是不一样。
“妈。”宋钊坐在宋母的对面,看到柳青,一脸莫名其妙。
不是和他一起吃饭吗?这个女人是谁?
宋母见宋钊来了,连忙招呼他给柳青夹菜。
“愣着干什么?快点给柳小姐夹菜啊。”
宋钊皱眉,出于礼貌没有出口拒绝,但是也没有给柳青夹菜。柳青被宋母的话惹得脸一红。
宋母见宋钊没有反应,便转头和柳青说:“小钊这是害羞了。”
“妈——”宋钊脸色不好的站起来,想也知道妈妈是什么意思了。
“怎么啦?害羞还不让人说了?”
回应给宋母的是宋钊离开的背影,他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清禾的事。留下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宋母,和默不吭声的柳青。
宋钊离开后宋母仍不死心,对柳青说道:“一会儿你就跟我回家,怎么行怎么来,我就不信一个大男人真的就受得住!”
柳青乖巧点头,心里早有了预谋。
宋钊在外头仍感到心烦意乱,直接开车回了家里。
洗完澡后,他走出浴室,却看到母亲带着柳青坐在沙发上。他皱起了眉头:“妈?”
宋母赶紧笑道:“太晚了小青回不去了,我就让她借住咱家。”
宋钊点点头:“隔壁有空房。”说完就要进卧室。
宋母朝柳青使了个眼色,柳青会意,赶紧亦步亦趋地走上前,精致的妆容配上恰到好处的表情,显得十分楚楚可怜,是个男人都没法拒绝。“宋钊,我晚上一个人睡觉会害怕……”柳青娇声开口。
“你平时在家晚上不是一个人睡?”宋钊毫不留情地开口道,“还是说你每天睡觉都有不同的情、人陪伴?”
柳青一下子羞红了脸,依旧不死心地说道:“可是,可是客房里有蟑螂,我害怕……”
“母亲,”宋钊将视线转向沙发上的宋母,“明天把保姆辞了吧,连个蟑螂都弄不好,留着什么用?”
宋母被噎住,不知该怎么反驳。
宋钊进了房间,躺在柔大床上,脑海里全是严清禾的音容笑貌。很快睡意袭来,半睡半醒间他感到身上有一个的身体贴了上来。
他恍恍惚惚地叫了声“清禾”,伸手去抱,感到身上的人先是身体一滞,随后更加贴了上来,双手不停乱摸。
宋钊猛地感觉不对,睁开眼看见身上贴着的是柳青,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蕾丝裙睡衣,身上的弧度若隐若现。这是个身材不错的女人,可却让宋钊感到反感,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他用力推开柳青,起身下床动作利落地穿衣服。
柳青眼里带着点星光,有些委屈地问:“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一下呢?”
宋钊冷声道:“请你转告我母亲,让她尽快放弃吧。”
柳青瘫在床上,神情十分受伤,宋钊却懒得多看一眼,转身走出卧室。
宋母正坐在客厅沙发上,见到儿子衣冠整齐地走出来,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宋钊,”宋母道,“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去公司。”
宋母口气有些不满:“这么晚你去公司干嘛?”
宋钊冷冷看了自己母亲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那得问问您做了什么了。”言罢,转身离开。
“宋钊!”宋母在身后大喊,“那个贱人到底哪里好了,让你成天这么魂不守舍的!”
宋钊拧着眉头直接上了车,他不想和自己的母亲争吵,心烦意乱间车开得飞快,一路狂奔直达公司门口。于是向来叱咤风云的宋总便在办公室窄小的沙发上睡了一夜。
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他总是梦到严清禾回来了,可睁开眼时依旧是冰冷的房间。
陆川这几天,过得也是魂不守舍的。
自严清禾失踪后,他每天亲自开着车到处寻找。这几天他一直留意着宋钊的一举一动,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一点关于清禾的线索。然而看他每天按时上班,晚上偶尔加班,似乎一切如常,心里的怒火就不打一处来。
“啪”地一声,陆川将喝完的酒瓶狠狠摔在地上。客厅里早已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碎得满地的玻璃碎渣。
此时陆川已经脸色微红,迷迷糊糊地醉了。
“宋钊……混蛋!”他抡起拳头狠狠砸向沙发,“你就是个喜新厌旧的渣渣!”
上好的沙发被砸得凹陷进去,又恢复原状,陆川不停地砸,心里的悔恨越来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