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派你来的?”那人抬头,对上宋钊森冷的眸子,眼神有所退缩,却马上又恢复了凶狠的模样。
宋钊察觉到他眼神的变化,反应过来他可能还有同伙,还没来得及回头,后脑就受到了重重一击。
他只觉眼前发黑,顿时丧失了反抗的力气。
在陷入了漫长的黑暗之后,宋钊隐隐有了些知觉。
“宋钊,宋钊……”他听见有人不断在呼喊着他的名字,他想看看是谁,却始终睁不开眼睛。
“宋钊……宋钊……”那个人还在喊着,声音好熟悉……
好像是经常听到的声音,是能让他安心的声音,是他喜欢的声音……
他喜欢的……
是她!
“清禾!”宋钊突然从混沌中惊醒。
“宋钊,你终于醒了!我好担心,好怕你不醒了……”严清禾看见他醒来,激动不已。
宋钊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好想伸手抱抱她,却发现这个动作他根本做不到——双手都被绳子紧紧的绑住了,她也是。
“清禾,我没事,别担心了。”他强装镇定的安慰她,细细观察起四周来。
屋子里错落着生锈的器械,他们俩被放在了离器械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这里的陈设、房梁结构和设施,都像极了一个废旧工厂。
想到这里,宋钊心里不免想到,这人是下了狠手了,废旧工厂远离市区,人烟稀少,平时更不会有人会来查看。要是想不到办法逃出去,只能乖乖就范,任人宰割了。
“宋钊,我们该怎么办?”严清禾眼神里有对他的依赖。
他接收到了她的眼神,更不能跟她说这些让她更加担心,只说到:“放心,他们抓我们来,总是有所图谋,不会这么轻易让我们死的。清禾,我们要做的就是保存体力,慢慢想办法。”
度日如年般的三天过去了,两人奄奄一息的倚在一起。
这三天,没有任何人来看过他们,送水送饭的人就更没有了,宋钊还仅剩了一丝力气,严清禾却脸色惨白,像是随时就要晕倒一般。
三天来办法想了不少,能实施的一个都没有。二人被绑在空地的正中央,连换个姿势基本上不可能,更别说移动到别处了。
“宋钊,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吗?”严清禾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想。
宋钊摇摇头,安抚她:“不会的,清禾,我们还要一起活很久很久,我们不会死在这里的。”
她却好像没听见他说的话,喃喃自语:“其实,我们要是一起死在这里,也算浪漫了吧。起码直到死,我们都陪在彼此身边。”
“清禾,我不许你说这种话!”他想阻止她继续消极下去。
她却依旧自顾自地说道:“可是我们还有好多事情没有一起做,就这么死了,真的有点不甘心啊……”
他看着她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心疼不已,却连一个简单的拥抱都给不了她。
他气急,用尽了全身力气想挣脱绳子,却无济于事。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额间不断冒出冷汗。
严清禾被他的样子吓了一大跳,终于从绝望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担心地问道:“怎么了?宋钊,你怎么了?!”
“没事……”他不想让她担心。
“你别骗我了,”他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没事,严清禾追问道,“你的样子怎么可能没事?”
他疼得上下牙止不住的打颤,却还是强忍着说道:“真的没事……”
“很疼吗?”严清禾敏锐地感知到了,“是伤口又发炎了吗?”
宋钊见她已经猜到,知道已经瞒不住她,只好点了点头:“原本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能是这三天没有及时换药,又只能保持同一个姿势,血液不流通,所以伤口有些发炎了。”
她听到他确认,心里更加急切了:“到底是什么人,要这样对我们……”
“是谁啊!有胆子绑我们来,就别躲着藏着,出来说话啊!”严清禾情绪已经濒临崩溃,开始大声喊叫。
回答她的,却只有工厂的回音。
“清禾,别浪费力气了,保存些体力,才能撑到出去的时候。”宋钊说道。
刚说完,门就被打开了,一阵刺目的光亮袭来,两人都忍不住闭上了眼。
“是谁?!”宋钊警惕地问道,想睁眼看清楚来的人是谁,眼睛却暂时适应不了强光,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这三天,玩得开心吗?”那人的声音两人都无比的熟悉。
“宋恒?!”二人异口同声道。
“宋恒,你绑架我们干什么?!”宋钊不解地问道。
“干什么?我还能看什么?”宋恒恶狠狠地看着他,“这你都看不出来吗?我要复仇!要把你们伤害我的,千倍百倍的讨回来!”
“宋恒,你别这样,”严清禾开口,“你想要什么可以好好说,没必要用这种方法……”
“想要什么好好说?我有能说的机会吗?”宋恒的情绪激动了起来,“你们一个个把我当傻子,看着我被骗来骗去,你们很满意是吗?”
“你在说什么?”宋钊皱起了眉头,“宋恒,现在收手还不晚。”
“那要是我不收呢?你能拿我怎么样?宋大少爷,你可别忘了,现在被绑着的是你,你们可是在我的地盘上!”
宋恒斜着眼冷冷地打量跌落在地的严清禾与宋钊,“我送你们两去地狱做鸳鸯如何?”
“宋恒……”严清禾没有丝毫的畏惧,紧紧盯着宋恒,仍想开口奉劝宋恒回头。
“闭嘴。”宋恒暴怒,手臂上的青筋凸起。他转了转脖子,“你们知道什么?你们能感受我的痛苦吗?”
他的眼神逐渐混浊,“我要让你们两个知道我的痛苦。”
“你疯了。”宋钊皱着剑眉望着他。
“是啊,我就是疯了。”宋恒不声不响地走出去,将大门一甩,“碰——”的一声,铁门撞击着门槛而关上。
屋子里重回黑暗,墙上一个小小的窗户勉强透露出一点光芒。
“清禾……你感觉怎么样?”宋钊凭着感觉往严清禾那里爬了爬。
“手被勒的有点疼。”此时没有了旁人,严清禾的语气里带着点恐惧,不复开始的坚强。
“我给你揉一揉。”宋钊用自己被大码反绑着的手轻轻捏严清禾的手腕。
“不要担心。”宋钊出口安慰,“我们能平安地出去。”
他在黑暗的屋子里寻找足够坚固的物体,能将手中的绳子划破。
“嘎吱——”铁门又被重新推开,宋恒脸上挂着冷笑塔进门槛,身后跟着一个猥琐的流浪汉。
“这女的虽然是个破鞋,可这姿色是你这种人接触不到。”宋恒伸出自己的食指指向严清禾,一字一句,语气嘲讽,“现在,你有这个机会了。”
“宋恒,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宋钊怒目而视。
“呵呵,我当然知道。”宋恒弹了弹自己手中的商务表,表情十分不屑,“你们宋家让我吃的苦头,我现在让你吃回来。我有什么不对吗?”
说罢,他还眨巴了两下眼睛彰显他的无辜。
“我告诉你,你这样是犯法的。”宋钊压住自己心里的暴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
“犯法?”宋恒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装模作样地仰天长啸了两声,“我为我妈复仇,是尽孝道你明不明白?”
“这些痛苦,我要你与我感同身受。我也想看看……你亲自经历了这一些之后还能不能一副大义凛然地样子原谅我?”
宋恒倚在墙上,双手抱胸,“我就是要看着你心爱的女人受折磨,却无可奈何?”
他笑,“到时候你是会怪我这个罪魁祸首呢?还是会怪自己无能呢?”
“你……”宋钊想起身,腿也被绑住,站起来又跌落在地。
“亲爱的弟弟,作为哥哥也没有什么能给你的,就请你看一场好戏吧。”宋恒将头别向流浪汉,“还不快去?到嘴的鸭子还想让它飞了?”
流浪汉虽然不满宋恒的语气,但是宋恒说的也没错。
严清禾这种姿色的美人,他一辈子也别想沾上,可现在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机会。
他不会丢了。
“小美人……哥哥会让你舒服的。”他眼神猥琐,嘴角挂着垂涎的笑。脚上踏着破破烂烂都能露出大脚趾来,一步一步,踢踢踏踏地走向严清禾。
“你不要过来。”严清禾的声音微微颤动,缩着身子不停地往后退。
宋钊一点一点的朝严清禾接近,之前他在屋内寻能将绳子割断的物品,不知不觉就离严清禾越来越远。
宋钊的眼神晦涩不明,他无法起身,过去还要一段时间。
因为不断倒退,严清禾背部已经贴在墙壁了。坚固的墙壁透露着无路可退,严清禾清晰的眸子透露出恐惧。
流浪汉扑向严清禾,严清禾被捆住的双脚用力一蹬,将流浪汉踹开。
“你这个女人。”流浪汉从地上爬起来,满身灰尘。
他一步一步走到严清禾的面前,不再鲁莽而动。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严清禾的教室,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
“清禾……”宋钊因为着急爬的太快,再一次摔倒。
“我亲爱的弟弟,你不要急,好戏还没上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