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先生!”心脏猛的一提,马克连忙接住了即将倒在地上的宋父,见他已经昏迷,快速打了一个120电话。
随即,马克又打了一个电话给宋母,讲清原由后让她直接去医院,马上救护车也会把宋父送去医院。
医院里,阳光从窗户里洒了进来,栖落到病床上,宋钊的脸依旧呈现出病态白,唇无血色。
轻轻握住宋钊的手,严清禾眼袋下已经有一层浓浓的青黑色,宋钊一天不醒,她就一天也睡不了一个好觉,明明已经很累了,可闭上眼去毫无睡意,全是宋钊的身影。
刚想起身去上个厕所,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轻微扯住,严清禾一怔,思维滞了一下,随即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了床上的人。
宋钊卷长的眼睫毛细细密密的颤动着,唇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勉强睁开眼眸。
“你……”微弱的张开嘴角,严清禾眸子里盈满了惊喜,千言万语却到了此刻什么也说不来。
听到宋钊轻轻咳了几声严清禾才猛然反应过来,手指紧张捏住衣摆,无措开口,“你、你要不要喝水?”
说完,严清禾手慌脚乱刚想刚想去接水时,却发现自己的右手依旧被紧紧握着。
喉咙干涩的发紧,严清禾轻轻咬了一下干裂的下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能安静的陪我一会吗?”虚弱开口,温润的声音从宋钊的喉咙里溢出。
“嗯……”轻轻应了一声,严清禾心尖一颤,怕宋钊没听见,提高声调,“可以。”
轻轻拉过椅子坐下,严清禾垂着眼帘不敢看宋钊,在他醒来之前无比期待,却在他醒来后慌乱无措。
微微扭过头,宋钊看向严清禾,注意到了她严重的黑眼圈和已经有些微乱的头发,眸子里泛出心疼,“这几天没休息好吗?”
“……嗯?”眨了一下眼睛,严清禾对于宋钊突如其来的询问有一些懵,“没、没有……”
“没有?你有好好睡觉吗?”责怪的声音里带着怒气,宋钊忍不住蹙起剑眉。
感觉到宋钊握住自己的手在缩紧,严清禾听出了宋钊语句里的关心,暖气在心中酝酿开来,“我有睡觉的,再说我现在也不困。”
话语落下,谁也都没有再开口,空气中却没有任何尴尬,两人都在享受此时的静谧。
过了好一会,严清禾再次听到了宋钊的轻微咳嗽声,想起他醒来后还没有喝过水,动了一下,准备起身去给他接水。
“我想再娶你一次。”薄唇轻启,宋钊清冽的嗓音从喉咙里溢出,“等我病好了,就再娶你一次吧。”
睁大眼眸,严清禾动了动睫毛,嘴角微微张开,有些发愣,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看见严清禾呆住的样子,宋钊轻笑出声,“不可以吗?”
“可以!”指尖轻轻的颤动着,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严清禾感觉到自己的眼眶一阵湿润。
微微仰起头,严清禾不想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怕宋钊担心。
突然,门外传来一怔躁动,严清禾看了一眼门的方向,隐约听到了宋母的声音。
疑惑的皱了皱眉,宋钊显然也听到了,挣扎着起身懂了一下,“门外发生什么事了?你去看一下。”
刚打开病房的大门,入眼就是宋母一脸惊慌的模样,而病床上面正被推着走的人赫然就是宋父。
微微一怔,严清禾睁眸看着眼前慌乱的景象,不可置信的表情近乎呆滞,思维滞了一下。
“严清禾!”宋母睹见宋钊病房门口正愣住的严清禾,嗓音尖锐,“你怎么在这里!”
恶狠狠的攥住严清禾纤细的手腕,宋母憔悴了许多的面容忍不住狰狞起来,“看到宋氏集团出事了,你现在一定很开心吧?”
“你再说什么?”手指微不可绝的颤动,严清禾身躯微微一震,“宋氏到底怎么了?”
“宋氏的股票崩盘了!”握住严清禾的手指收紧,宋母的指甲陷在了她细嫩的皮肉里,视线像是淬了冰一样,“如果宋氏出事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张了张嘴,宋母还想在说几句,看到已经被推远的病床,只好狠狠的刮了严清禾一眼,放开她连忙追了上去。
还不等严清禾反应过来,宋母已经走远,身后传来宋钊询问的声音,带着一丝微弱的害怕。
“她说的是真的吗?”脑中有一根弦清晰绷断的声音,宋钊挣扎着起身,哆嗦着嘴开口,“宋氏真的出事了吗?”
心尖猛地一颤,严清禾基础阻止宋钊想要下床的动作,抿了抿嘴不语。
“刚才她说的不是真的对吧?”宋钊攥紧严清禾的双肩,脸上原本不多的血色愈发的苍白,“宋氏怎么可能在一夕之间倒塌呢。”
“我不知道。”咬了咬唇,严清禾喉咙发紧,揣揣道:“也许宋氏没有伯母说的那么严重?”
看着眼前和自己一样强撑的严清禾,宋钊皱紧眉头,有些心疼,不想让她继续担心,努力使自己振作起来,“打开电视看一下。”
“嗯。”看见宋钊恢复过来,严清禾堪堪松了一口气,拿过遥控板打开了电视,她也不相信宋氏集团会一夕倒塌,毕竟实力摆在那里的。
调到财经新闻的电视台,里面也正好在播出关于宋氏集团的事情,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压抑起来,严清禾既害怕又期待。
目不转睛的盯着里面的主持人,宋钊屏住呼吸,紧张着听着里面的分析。
“……宋氏集团如今的股票真面临着全面崩盘危机。”
身体的力量瞬间被抽中,宋钊手指徒然失去力气,险些要跌下床去,及时被严清禾扶住了。
“这不是真的……”嘴中喃喃自语,宋钊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荣家,荣锦华刚提着包准备出门,正在玄关换着高跟鞋,却突然听到电视台里正播放着与宋氏集团有关的信息。
身子微微一愣,转头朝电视望去,荣锦华抿了抿,好奇心驱使着她又换上了拖鞋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随着电视里主持人的声音响起,荣锦华倏地起身,脸色的血色瞬间褪净,猜测到宋家现在一定陷入的换乱之中,急忙打了一个电话给宋父,却是宋母的声音传来出来。
眼睛不自觉睁得极大,荣锦华听着电话那头荣母的哭诉,牙齿死死的咬唇,心脏被紧紧揪紧。
握住电话的手指关节逐渐泛白,荣锦华挂完电话,踉跄了几步走向玄关还好鞋子,推掉了原本准备奔赴的宴会,驱车驶去了宋钊所在的医院。
还没有赶到宋父的病房,荣锦华的视线猛然触及到一个人,紧盯着前面刚从病房里出来的女人熟悉的背影,脚下步伐忽然移不开。
疾步追上女人,荣锦华一把扯过她手臂,漂亮的眸子眯了一度,“你怎么在这里?”
眉头皱紧,严清禾睫毛抬了抬,手指微不可绝的颤动,“宋钊刚刚得知宋氏股票崩盘的消息,昏倒了。”
“什么!你!”身躯微微一震,荣锦华思维滞了一下,转瞬脸色阴沉下来,“你怎么能让宋钊知道宋氏集团出现危机的事情?你还嫌他现在身体的状况不够严重吗?”
“我……”唇甚至在细微的颤动着,严清禾心里漫起一阵愧疚,轻扯嘴角,什么也说不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你,宋钊也不会住进医院!”冷冷的睨着眼前的严清禾,荣锦华厉声嘲讽,“你能带给宋钊什么?无穷无尽的伤害吗?”
猛地松开严清禾,荣锦华深深的看了一眼她,红唇轻启,“如果你无法给他更好的,还不如放手。”
“喂。”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宋钊,荣锦华握着电话的手忍不住发颤,狠下心吩咐着经纪人,“你把我之前所有的资产都提取出来,全部投资到宋氏集团里。”
瞳孔骤然紧缩,严清禾的睫毛细细密密的颤动着,手指徒然失去了力气。
看了一眼正躺在床上的宋钊,严清禾心里清楚自己还有严清雪要照顾,不可能这么不顾一切的一直守在这里。
咬咬牙,严清禾喉咙干涩的发紧,看着病房里穿梭的医生,听到宋钊没事后就潸然离开。
严清禾刚回到家中,就看到了依旧抗拒不肯进食的严清雪,甚至还推嚷着保姆。
疲倦的摁了摁眉心,严清禾从保姆的手里拿过饭碗,让她先去做自己的事。
看着眼前瘦了一圈的严清雪,严清禾心里漫过苦涩,眼神无奈而带着淡淡的黯然,决定带她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还是不行吗?”咬了咬下唇,严清禾看了一眼坐在旁巍巍颤颤的严清雪,继续询问医生,“她要怎样才能恢复过来?”
“光靠医生是救不了心理疾病的。”医生轻轻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她是受到强烈的惊吓才变成,你回去之后多陪陪她吧,有助于她心理上的恢复。”
应了医生一声,严清禾朝医生感激的笑了笑,笑容却无比苦涩。
带严清雪回到家中,严清禾打了一个电话给小艾,把工作全都往后推了推,准备之后陪严清雪一段时间,希望她的病情能有所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