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看不出来才有鬼了,那两个背影,一个是严清禾,另一个可不就是她之前心心念念的陆川?!
额头上骤然暴起的青筋暗示着宋钊现在糟糕到了极点的心情,他伸手就直接将手上的烟头扔到了暗色的木质地板上,然后用脚狠狠地碾灭了,神情狰狞的样子,就像是他脚下踩着的,正是那个名叫陆川的男人。
夜,逐渐寂静下来,宋钊没有回家,一直站在办公室里,看着这座城市远处的灯火忽明忽暗。
隔着百来公里的直线距离,宋钊却似乎能听到严清禾此刻与陆川说说笑笑的声音。
他见过曾经的严清禾与陆川的合照,那张照片上的她,笑靥如花,闪动着青春的活力,没有在自己面前的战战兢兢,眼眸之中,没有那份哀伤和淡淡的失望。
嫉妒就像一株毒草,攀附上他的心,然后将一根一根的毒刺扎在他的心口,疼痛和窒息感迎面而来,宋钊此时的心里,更多的是恨意。
他俯下身去,将刚才自己摔到地上的手机重新捡了起来,拧着眉,开了机,依旧是能用,并没有摔坏。
指尖微动,一不小心就点到了自己的相册。
在那些为数不多的照片里,就有一张严清禾的照片,那是上次她流产之后在医院,因为经常见不到她,所以他偷偷拍了一张她睡着时候的照片,没有人知道,他一直都留着。
只是这个时候,宋钊看见这张照片,只觉得有些心烦意乱,动手就直接将那张碍眼的照片。
但是刚删完,宋钊又有些后悔了,将照片重新从最近删除里面拉了回来。
他翻手不再看自己的相册,然后再度点开了联系人,将电话拨给了马克。
再度接到自家总裁的马克总是觉得自己的后颈有些凉飕飕的,但依旧是没有胆子敢不接通宋钊的电话,神情略有些为难。
“喂,宋总。”他对着电话说到,只是那边依旧是没有任何声音。
若不是知道那些鬼片都是假的,这大晚上的,他还真的是要以为自己遇上了午夜凶铃。
等了约莫五六分钟,马克战战兢兢的也不敢挂断电话。
今天晚上的宋钊,他总觉得有些诡异,大抵是严小姐做了什么错事。
虽然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心底还是暗暗有了一些猜测。
正欲再开口,宋钊终于说话了:“你去帮我查一下,这个陆川,为什么没有死。”
陆川?
闻言,马克微愣,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是上次宋钊叫自己查过的一个人,好像是严小姐的前男友?
不是上次查的时候,还确切的说他死了吗?
因为担心宋钊说自己办事不力,所以马克立刻就答应了下来,然后挂断了电话。
那些人办事也是不靠谱,都已经死了的人,现在被宋总看见真人了,还好宋总没有拿自己兴师问罪。
心中正庆幸着,宋钊再次将电话打给了马克。
刚点着手机屏幕的马克突然又看到“宋总”两个字的来电显示,心里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想要把手机丢的远远的,但是还是攥住了。
“喂,宋总。”他谦逊的说着,心中却是直打鼓,就怕宋钊现在打过来就是问罪的。
“给我定一张去邻市的动车票,就现在。”这次他倒是没有这么折磨马克了,而是言简意赅的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到那头的嘟嘟声,马克这才心底松了一口气,让后忙不迭地就去办宋钊刚刚吩咐的两件事情。
夜已渐深,已经是晚上十点多的光景,宋钊从动车上下来,只是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已经到了严清禾现在所在的城市。
因为只是邻市,完全没有坐飞机的必要,动车更快,更便捷一些。
呼吸着空气中微微泛着潮湿和人来人往有些浑浊的气息,宋钊打了车就直接往严清禾所在的酒店奔去。
而此时的严清禾正剧烈地咳嗽着,躺在酒店的床上,脸色有些泛红,整个人滚烫无比。
“睡了吗?”
原本被严清禾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以为是工作信息的严清禾顺手就直接将手机拿了过来,但是因为眼前有些发虚,所以拿的不是特别的稳。
她紧锁着双眉,好不容易才撑起自己的身子,然后半靠在床头,再次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看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严清禾有些疑惑,然后回复了一个问号。
正坐在窗口,洞开着窗户只简单的披着一件外套吹着冬夜的冷风的陆川看着发亮的屏幕,迅速地回复了严清禾的消息。
刚码好准备要发出去的消息,他又意识到了自己还没有告诉严清禾自己的新号码,估计这会儿她还迷糊着。
他释然的笑了,然后又将自己名字写上。
其实也就只是一墙之隔,这种发短信浪费钱的行为……陆川却丝毫不觉得可耻。
见到陆川发过来的消息,严清禾也是了然,很快的就回复了一句:“有感冒药吗?”
她将手机丢到一旁,脑子昏昏沉沉的,实在是难受的紧,大概是今天在外面走的时候有些冻着了。
原本晚上吃晚饭的时候,陆川还担心过严清禾穿的这么少,会不会冻着,想要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严清禾披上。
但是看到了同样穿的很少的陆川,严清禾却是义正言辞的推拒了。
陆川的神色微暗,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衣服,没有逼着严清禾穿着。
若是放在以前,严清禾倒也不会拒绝,只是温和的红着脸,然后顺从的听他的话,乖乖的披着他的衣服,然后还会小心翼翼地将衣服拢了拢。
看到严清禾发过来的消息,陆川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这个丫头,肯定是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又生病了。
他连忙送自己随身带着的医药箱里翻出好几样药,然后轻快而矫健的步伐直接就走出了房间,站在了严清禾的门口。
酒店的走廊上的灯很是明亮,但是陆川的双眸却有些晦暗。
他紧抿着双唇,一手拿着药,一手轻轻的敲了敲房门。
忽然听到敲门声,严清禾有些怔住,没过多久就想起来,可能是自己刚才发信息给陆川之后,他送药过来了。
心中没有了提防,严清禾吃力地从床上爬起来,然后走到了门前,伸手将房门打开。
见到眼前的男人,严清禾脚步一歪,,顺势就要向着地上倒去,得亏了陆川眼疾手快的就直接架住了她。
“怎么病成这样!”陆川有些不悦,原本清隽的双眸染了薄薄的愠怒,然后随手将自己手上原本拿着的药丢到了地上,将严清禾打横抱起,直接将她轻轻的放回了床上。
“身上这般的烫。”他低声,言语之中已经没有了怒气,更多的是担心。
她还是像个孩子一样,总是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之前严清雪在的时候也是这样,一门心思全都放在了她那个妹妹身上,从来都顾不上自己的身体。
还真以为自己的身子是铁打的!
“我去给你烧热水。”陆川站起身来,刚走了一步,又看着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因为身上难受所以一直紧锁着双眉的严清禾,心中说不出的心疼。
这一年来,他不在她的身边,她一个人,肯定是隔三差五的生病受伤,他太了解她了。
严清禾还有些意识,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的嘴唇已经干裂了,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还冒着汗珠,刚给她盖上的被子,陆川一个转身的功夫就又被严清禾给蹬掉了。
他插上了电茶壶的电源,然后将自己之前丢在门口的药一样一样的捡了起来,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柜上只是房门还依旧是虚掩着,没有关好。八壹中文網
“别乱动。”就像是哄小孩子一般,陆川的声音格外的温柔,他伸手拾起地上的被子,然后重新给严清禾盖上,“我给你拧湿毛巾。”
他对她说道,折身进了浴室。
许是因为听懂了陆川的话,严清禾温顺的将自己的脑袋也埋了大半颗到被子里面,然后强忍着自己想要掀被子的冲动。
就在这时,房门倏地被打开了,巨大的声响惹得严清禾也微微睁开了自己的双眼,显得很是吃力。
一进门,宋钊就听见了浴室里的水声,然后又看向了床上微微冒出来的一个脑袋。
严清禾只是露出一双眼睛,就连那原本小巧而笔挺的鼻子也是埋在了被窝里,看着严清禾微微泛红的脸颊,宋钊原本一路上已经被夜晚的寒冷吹得有些冷静了的大脑,一下子又彻底失去了控制。
“严清禾,你倒是好本事。”宋钊冷声说道,一双拳头紧紧地攥起,“这才几天的时间,你就已经跟别的男人一起,到了开房的地步了?”
他冷冷的笑了一声,“你倒是有多却男人?嗯?”
听到屋外的声音,陆川拧眉,关掉了水龙头,想要仔细听听是什么动静,但是却又没有了声音。
担心自己失去控制直接弄死躺在床上的这个女人,宋钊说完之后就直接离开了房间,狠狠地将房门甩上了。